决心一下,她眸色一沉,拿过车钥匙起身离开。
“沐总监,麻烦签个单。”
刚走出办公室,她就被人拦住脚步,沐紫蔚接过纸和笔,看都没看便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
她开车去了医院。
蔡柳来看过沐振阳之后便离开了,就像是朋友一样,甚至还不如朋友呢,更没有拿他当亲人对待,没有留下来多多照顾他什么的,就那天来过,看一眼呆了几分钟便离开了。
所以当沐紫蔚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并没有见着自己的母亲。
身世的事情暂时只有自己跟妈妈两人知道,妈妈说了,这件事情要瞒下去,沐氏总有一天会分一半给她,只要沐紫蔚自己愿意,她就永远是沐振阳的女儿。
瞒当然得瞒,不过时颖到底是谁的女儿这件事情她必须搞清楚的。
不知道还好,可是一旦知道了一些苗头,这身世的事就像一根牙签扎在心里一样难受。
病房前,沐紫蔚停下脚步透过玻璃小框看了看里头的情景。
看到爸爸刚从洗手间出来,正步履阑珊地朝床前走去,全身大换血的他看上去还是挺虚弱的,她今天来这儿目的有二,最主要是拿走爸爸的头发,其二是来看看他。
最近公司太忙,自己心情也不好,所以也没跟他联系。
隔着玻璃见着他的时候,沐紫蔚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毕竟相处了一二十年。
在沐紫蔚身后还站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块光洁的围布和一把剪刀,还有一个袋子。
“一起进去吧。”沐紫蔚对他说道,然后她推开了门。
刚坐回床上的沐振阳闻声抬眸,愣了一下,“紫蔚?”
“爸,您怎么样了?”她朝他走去,“身体好些了吗?”沐紫蔚看到他头发长了不少,显得有些邋遢,许是很久没有打理的缘故。
“好多了。”他自己扯了扯被子,然后略带疑惑地看向跟进来的陌生男子。
沐紫蔚将手中鲜花放到床头柜上的花瓶里,然后去接了些水装满,“爸,我今晚带了理发师过来,您头发太长了,让他帮您理一理吧?”
女儿可真孝顺,这让沐振阳心里头不免有些酸涩之感。
然后沐紫蔚搬来了椅子,她扶沐振阳下床在椅子里坐好。
理发师将围布围在他胸前,用魔术扣给固定住,用梳子梳一梳头,拿起剪刀就开始剪
看着那一撮撮落下来的头发,沐紫蔚拿着袋子去接,刚跟薛阳通过电话了,上次做鉴定时剩余样品还有保存,也就是说时颖的头发还在那里。
她现在只想确定时颖是不是沐振阳的女儿,一比对就了。
理好头发以后,沐紫蔚又替他洗了头,整个过程谁也没有打破沉默,沐紫蔚看到了他沧桑的眸子里布满了些泪水,看到这张也曾英俊的面容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过往的点滴浮现在脑海里,沐紫蔚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与爸爸之间疏远了
还记得五岁那年,那场震惊整个圈子的生日宴会吗?她就像是个小公主一样被爱包围着,可是现在呢,她仿佛遭到了所有人的遗弃
给他洗了头,沐振阳又询问了一些公司里的近况,沐紫蔚有向他如实汇报。
“谢谢你,紫蔚。”坐靠在床上,沐振阳拉住她凉凉的手,不禁皱起了眉,“怎么这么冷?外头下雪了吧?”
“嗯。”她安静地站在床前,俯视着他。
经过了生与死,沐振阳对很多事情看透了。
“紫蔚,我会尽快好起来的,等我回到公司就命你为执行总裁,我们一起把沐氏做大做好!”沐振阳还是野心勃勃的,他开始相信女儿的能力,放出一个诱饵给她,也希望她可以不计前嫌,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好好打理公司。
上次她被人抓走,正逢沐氏危机,资金空缺,蔡柳自行拿走一千万去赎人,令他暴跳如雷,但是后来一想,当时的确做得有些过份,这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亲骨肉。
“好,您早点休息,我有点累了,想回去好好躺一躺。”她美丽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疲惫。
“嗯。”坐靠在床头的沐振阳点头,“去吧去吧。”
将手指轻轻从他掌心挣脱,沐紫蔚转身离开,理发师拎着装有头发的袋子紧随其后。
走廊里,沐紫蔚从他手中接过袋子,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由于夜色已晚,她没有着急去亲子鉴定中心,而是回到了沐振阳给她买的公寓里。
她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也没有打过电话给她,更没有邀请她过来住,她恨她!沐紫蔚现在一想到蔡柳,整个人都是悲愤的!既然要生下她,又为什么不是沐家的种?!不是沐家的种也就算了,居然是时家的!!
想到时颖,她就气得牙齿痒痒!!
如果有一天这个秘密被揭穿,她沐紫蔚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以沐振阳的暴躁脾气,不杀了自己都不错了!上次自己被项宽怀劫走,他可是一点也不心急,一毛不拔!
回到公寓冲完凉,疲惫的沐紫蔚扯过被子一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
“切!一个冒牌千金拽什么拽?!走路还带风呢?!请问从哪儿来的资本?!”
“就是!冒牌货!!”
“哟!原来她不是沐家的千金啊?那她平日里得瑟什么?”
“看!她还在这儿嚣张?还在公司摆架子?还给那些高管开会呢,她什么资格啊?”
“臭不要脸!”
然后,所有议论者将她围堵,大家开始朝她扔臭鸡蛋,朝她扔菜叶,所有人都拿鞋子打她
“啊!啊不要啊!你们不要打了!”在梦里,沐紫蔚抱头鼠窜,可是怎么也逃不掉大家的围攻,很快她的衣裳脏了,头发乱了,脸也受伤了
“不要啊,求求你们别打了!”她狼狈不堪,她疼痛不已。
“啊!”
随着一声尖叫,沐紫蔚猛地坐起!
灯光氤氲的房间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双手揪着胸口,瞪大眼眸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一定是自己这些天太在意这件事了,神经绷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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