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林几乎不敢想,他的心底撕裂般疼痛着,仿佛一整颗心都要被撕裂开了,有暗色的鲜血不断涌出,疼痛,狼狈!
过了一会儿,他用遥控打开了电视,一个人站在卧室中央盯着那屏幕。
屏幕上还在闪过那些婚纱照,女主播声音甜美,充满着幸福,照片里他的双儿微笑着,面容令他特别想念……
只要是与盛家搭边的点点滴滴,不管好的与坏的,都可以成为头条很久很久……
因为网友们的关注,也因为盛家自带热搜,所以那些媒体就会不厌其烦地报道……
那一组组照片里妻子如水般淡静美丽,时间仿佛对她特别温柔,照片没有修饰,但也依然看不出皱纹,还是满脸的胶原蛋白,美丽得仿佛可以将时间凝固住,或者他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倒回去……
倒回几十年,不认识张铃儿,直接认识他的双儿,直接把她给娶回来。
夜色愈来愈晚,盛世林没有下楼吃晚餐,他的心情格外凝重,仿佛呼吸都是沉重的。
盛誉亲自将小餐车推了上去,不管怎么着,他总得劝父亲吃点东西吧?
虽然父子俩都在家,但是对于双清的寻找并没有结束,一直都在持续中……而且随时可以得到司溟那边的消息。
……
同样的夜晚,幸福巷里,以前的时家,暖暖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给人一种祥和美好的感觉。
外头早已华灯初上,各种各样的灯饰散发着幽暗暖黄或明亮的光,来这里旅游的人依然不少,跟刚开业时差不多,主要是经营得好,而且传说这里是盛太太的老家,很多人都想过来看一看,从巷口开始便是无车区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将这里衬得无比热闹。
这里的夜晚是繁荣的。
所有屋子外面墙壁上那些涂鸦色彩依然鲜艳,吸引了不少摄影协会的人过来拍照,每个窗口在售卖着各种各样的美食。
有的店外还排着长龙。
与外面相辉映的是以前时家的老房子里也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这里关门闭户,特别清静。
唐糖和唐厉坐在一张小四方桌旁,桌上放着一些材料,暖暖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两人身上都穿着围兜,有一块灰色的橡皮泥被她们捏在手里。
“你那个料会不会有点儿多啊?”唐厉疑惑地看向唐糖,他没有停下手里动作。
女孩抬眸冲他笑了笑,玩笑地说,“还好啊,我做姐姐嘛,头当然要大一点。”
“想当姐姐了?是不是妹妹当腻了?”男孩调侃着。
唐糖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唐厉却有点自责,他轻声开口,“照顾哥哥太累了,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你了。”
“没有没有,看到你一天天好起来,我觉得一切都值!”这是她的内心话。
两人视线汇聚在一起,柔和的灯光下,随着对视的时间越来越久,唐糖粉嫩的脸上满是鲜艳的红色,看起来像一对苹果可爱极了。
近距离凝视着这样的她,唐厉心头也是微微一动,然后唇角轻扬,冲她温和地笑了笑,又收回了目光。
他们在捏小泥人,柔和的灯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带来一室柔和。
“糖糖,鼻子要捏小一点才好看,虽然是姐姐,但人家也是女孩子不?你弄个这么大的鼻子多丑呀。”
女孩儿抬眸,连眼眸里都染着淡淡笑意,“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其实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刚才走了神。
太好了,哥哥的审美已经大大提高了一个档次,离彻底恢复越来越近了。
“好,那我捏小一点。”她很乐意接受他的建议,“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也提醒我一下哦。”
在之后的过程中,以唐厉自己的审美时刻提醒着唐糖,两人的交流也越来越多,然后在愉快的氛围里捏出了不少小人儿。
呈一排摆放在桌子上,在灯光的晕染下也是格外好看。
最近唐糖每天都会抽时间陪他做手工,这样不但可以锻炼手指的转作能力,还可以培养两个人的感情,有时候聊着聊着也会哈哈大笑起来,有时候唐糖会给唐厉讲谜语,然后他都会用最短的时间猜出来。
夜晚,领御。
盛世林在吃晚餐,盛誉在房间里陪伴着他,爷俩时不时会说上几句话,气氛也就不再那么沉闷。
他吃不多,盛誉也没怎么劝,但是每吃一口他都会感到欣慰。
“如果找着了妈妈,您决定怎么办?”盛誉像朋友一样开了口。
这个问题盛世林其实一直有思考,他有点害怕面对这个问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句对不起一句抱歉是没有用的,但是似乎也无法用行动去证明,不能说保证与那边断了关系,其实关系本来就是断的。
他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抬眸看向儿子,“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好也只有一种,不是一句我爱你,而是总愿意输给你,这件事情我是做错了,但是除了那一瞬间我是错了,之后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想起过那个女人。”
关于这一点,盛誉是相信的。
盛世林深吸一口气,嗓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低哑,“我愿意陪着你妈慢慢变老,如果能找到她,如果她能原谅我,我可以不回部队了,从此留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共度余生!”他说得特别豪迈,他很后悔那晚没有察觉,没有留住她。
父亲是一个军人,是一个很有使命感的军人,他只在部队才能找到生存的价值。
可如今他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盛誉有些动容,他觉得妈妈一定会原谅他的,妈妈那么善良,因为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出轨,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领御四楼的设计室里,灯火通明。
时颖手里握着剪刀,案板上铺平了一块布,回想起以前那些小美好,那些和婆婆相处的瞬间,她就很难过。
婆婆在哪里?
如果是出去旅游或是去散散心那倒是没什么。
她和盛誉一样,和大家一样,担心她会被坏人欺负,担心她会出任何一丁点的意外。
时颖凝了凝神,轻叹一口气,用那近乎天才般的判断力将闪着光泽的真丝如行云流水般裁开,那流畅的速度简直毫不迟疑的姿态一定是可以让人感到惊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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