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坐下,胡开文扮成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壶酒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轻声说道:“这个人,就是绑架奥卡姆格林的人,我的人正在监视他。”
“把你的人撤回来,等会儿我去看看他。”
胡开文点点头,高声说道:“哟西,客官请慢用。”
罗奇玮喝了两杯酒,离开居酒屋之后,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田岛一辉。
回到酒店后,罗奇玮叫过服务员,问道:“你知道田岛一辉吗,他来中国很久了,我从东京来的时候,他家人托我带封信给他。”
“田岛一辉?”服务员沉吟一下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从东京来的话,那就没错,一定是他。”
根据服务员的描述,罗奇玮渐渐了解了这个叫田岛一辉的日本浪人。
他是五年前来到天津的,当时的他,很有钱,名下有一间居酒屋,还有一间武道社。
三年前,武道社被人踢馆,从那以后,他就一蹶不振,整天喝酒,连居酒屋都抵押出去,沦为浪人,现在在浪人营中勉强度日。
不过半个月前,他好像发了一笔财,还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叫了几次特殊服务。
听完服务员的介绍后,罗奇玮默默推算一下,应该就是他没错。
很快,他就在浪人营中找到田岛一辉,一听到有人雇他干活,他高兴的眼中都散发出红光。
在一家小酒馆里,罗奇玮看着他说道:“田岛君,这次我干的事情很危险,一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你确定你要参加吗?”
田岛一辉一边喝酒,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给钱,我什么都敢干,半个月前,一对夫妻出高价让我绑架一位法国人……”
话还没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喝了一口酒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罗奇玮掏出一大把军票,还有大洋,推到他面前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晚上帮我绑一个人。”
看着眼前的钱,田岛一辉眼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一把把钱揣入自己的怀中。
看到他的样子,罗奇玮无所谓的笑了笑,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来。
很快,田岛一辉喝的烂醉如泥,罗奇玮把他扶着,走出小酒馆,来到一偏僻的角落。
胡开文带着两个人等在那儿,罗奇玮看到他们,指着田岛一辉说道:“把他送出日租界,找个地方关起来,给他醒酒,要让他一直不能睡觉。”
在酒店度过一晚,第四天一大早,罗奇玮离开日租界,来到郊外一处废窑中。
这是关押田岛一辉的地方,这个地方选的不错,即使里面大喊大叫,外面也听不到。
田岛一辉一个晚上没睡,而胡开文他们醒酒的方式太过特别,直接用水从头上淋下去。
这么冷的天,早就冻的瑟瑟发抖,看到罗奇玮走进来,顿时怒火冲天的喊道:“八嘎,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
罗奇玮走到他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我是什么人,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让你绑架法国人的人,是一个叫支原平一郎的人。”
罗奇玮的话语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韵律,田岛一辉眼神有些涣散。
不过很快又聚集起来,盯着罗奇玮吼道:“你想要干什么?”
罗奇玮的话,犹如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响起:“是支原平一郎,让你去绑架的法国人。”
田岛一辉本就又饿又冷,精神薄弱到了极点,在罗奇玮可以的灌输下,他竟然渐渐的接受了这个想法。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对于是支原平一郎派他去绑架法国人的想法,已经深信不疑。
从他口中问出奥卡姆格林尸体所在的位置后,就让胡开文开始准备……
法租界巡捕房总探长埃迪格林,自从那天从舞厅回来后,就心心念念的想给弟弟报仇。
但弟弟的毫无踪迹,让他心态彻底崩溃,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狂暴的状态。
对于手下的巡警,非打即骂,至于那些犯事的人,更是倒了大霉,动不动就会被揍到医院去。
公董局也派人来警告,甚至以停职为要挟,但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罗奇玮到达天际第五天早上十点左右,法租界巡捕房,巡捕张亮急匆匆的找到埃迪格林,有些着急的说道:“总探长,刚刚公董局打来电话,说发现你弟弟的踪迹了。”
听到这个消息,埃迪探长立马抓住张亮的衣服问道:“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张亮的脸都被憋红了,他有些吃力的说道:“在租界外北运河沙滩上发现一具尸体,经检查,就是您弟弟。”
埃迪把张亮放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退了两步,然后疯了一般的跑出去。
张亮急忙叫上几个巡警,开着一辆车,追上埃迪格林说道:“总探长,坐这个比较快一点。”
埃迪坐上车,车一溜烟的开着向北运河开去……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北运河码头旁边的一个沙滩。
一大早,准备去码头上工的脚力,远远的看见有人在沙滩上忙碌着,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在掩埋着什么。
“那个谁?你在那儿做什么?”
一个脚力喊了一声,那人似乎受到了惊吓,丢下工具,慌忙的逃走。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脚力们急忙跑过去,一看,是一个大的包裹,还没有完全埋进去。
他们打开包裹,就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头,吓得他们立马报警。
出了命案,自然是由刑侦队接手。
接到报案后不久,刑侦队长蔡江河带领手下干将赶到现场。
把尸体从包裹里取出来后,才发现,死的是一个外国人。
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他的身份证明,赫然是奥卡姆格林,是一个法国人。
这种涉及到外国人的案件,要是没有人发现,偷偷处置了就好。
但现场这么多人,封锁消息,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死了一个法国人,想起局长的咆哮,蔡江河感到,头皮都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