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刘表才悠悠转醒了过来,见只见一年轻妇人在照看着自己,用一块白色的鲛绡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庞,顿时心中一暖。对于自己这个新纳入房中的夫人,刘表可真是爱煞了,当初续弦多半是联姻,没想到却成了一桩好姻缘。
而此时的刘表不过五十几岁,还十分精明,对整个荆州局势也是紧紧的握在了手中。蔡夫人刚入门不久,甚至刘琮也不过三四岁,还没有后来那般险毒,夫妻之间倒是相敬如宾,关系甚好。
“夫人”
“夫君,你醒了?”蔡夫人似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叫出声来,脸上惊喜之色谁都看得出来。
“嗯。去请蒯先生进来。”
“诶,好。”蔡夫人赶忙出了去,不多时就带了一名文士还有两名孩童进来。文士便是蒯良之弟蒯越了,两名孩童,年长者莫约十一二岁,年幼者不过三四岁,却正是刘表的两个儿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
“爹爹”
“爹爹”两个孩子看刘表躺在榻上,赶忙跑上前去。却被蔡夫人止住了,轻轻将两个孩子带到了屏风之后。刘表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微微叹了口气,道:
“吾欲学光武先祖,整顿汉室江山,不曾想却在小小巴郡之地折戟沉沙,当真是天意难测啊!”
蒯越轻声劝道:
“主公,如今金旋虽败,不过小挫罢了,主公您的大军已经进入了颍川地界,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打败曹操,到时自能重振汉室江山。”
刘表闻言,优思稍减,却是摇了摇头道:
“异度不必多言,此时局势某能预料得到。曹操虽然兵少,却绝对不可小觑,若想拿下他,最少也得一两年时间。而巴郡之地,金旋既败,江州兵马就可北上助战,刘璋必败。刘璋若是败退,张富小儿腾出手来,恐怕就会兴兵前来报仇,到时变数就太多了啊!”
蒯越默然不语,不知该如何开解刘表。不过这时刘表却是缓了过来,到底是一方诸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物,身体虽然虚弱,眼神却是更加精明了。
“金旋既死,恐怕武陵郡内就该乱起来了,毕竟当初吾入荆州的时候,这地方可有不少反对的势力,只是迫于大势,不得不折服起来罢了。今日金旋已死,若是再有有心人煽风点火,恐怕这些人都会跳出来。”
“异度,吾意命汝为武陵郡守,替某稳住武陵郡,汝意下如何?”
“臣愿往!”蒯越眼中露出些许兴奋之色,他在刘表麾下官职并不算高,不过是从事罢了,也就相当于刘表的幕僚。荆州之地与其他各州不同,九郡郡守虽然皆尊刘表为主,但并不是刘表随意就可以拿下的,像南郡郡守郭永、长沙郡守韩玄、江夏郡守黄祖等人的威望资历人脉都高出蒯越不止一倍。若无大变,一郡郡守这种位置可不会落入到自己的手中。
“好。汝今日便前往武陵吧,迟恐生变。”
“诺。”
两人正说话间,又听见屋外敲起门来,蔡夫人从屏后转了出来,见刘表示意其开,开门,赶忙上前几步将屋门打了开来,却见一名亲卫正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
“何事?”
那亲卫赶忙答道:
“夫人,南郡郭使君前来,说有急事禀告,小人不敢阻拦。”
“汝去请他进来。”郭永乃是南郡郡守,年近六旬,在荆州之地都算事是德高望重之人,刘表也甚是尊敬他,蔡夫人也不敢怠慢了。
“诺。”亲卫赶忙跑了出去。不多时,便见其带了一名老者进来,一身儒服,干净利落,便是南郡郡守郭永了。蔡夫人赶忙引着他前去见刘表。
“先生何事?”见过礼之后,刘表出声问道。
“特来为主公分忧!”
“哦?”刘表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只见郭永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来,递给刘表,道:
“主公,前方有密信传来,陈应大军前日斩杀张富部将左成,攻破鱼复。”郭永说着,老脸之上转过些许兴奋之色。毕竟陈应是自己的部将,能斩将破城也有自己一部分功劳,脸上也有光。
“先生说的是真的?”刘表有些不可置信,不知从何处来得力气,一把将郭永手中的书信拿了过来,迅速的看了起来。
“好。”刘表竟然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先前怒极攻心带来的痛苦一扫而空。
“召众将议事。”
“诺。”
听闻喜讯,刘表的病痛不治而愈。迅速的召众将议事,以侄子刘磐为大将,抽调各郡大军两万,前往鱼复支援陈应。另外,以蒯越为武陵郡守,命其总领武陵郡事。
……
阆中城中,张富看着手中的两份信件,心中亦是不知是喜是忧了。原来,陈应率军攻打鱼复。此人武艺平平不过与王南、左成二将在伯仲之间罢了。前者兵马虽多,但二将占据了地利,一时间也是半斤两,支撑到了李恢大军至。
不曾想敌军之中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员小将,竟然阵斩了左成,顺势取下了鱼复,李恢、王南二将退守朐忍。
“魏延?没想到这么快就冒出来了啊!”张富暗自心惊,看来自己的到来,还是改变了不少事情。若是没有自己,这员蜀汉名将应该在十年之后才能斩头露角才对。
正思量间,另一封书信又至,却是金旋自尽,杨昂、邓芝两人大胜的消息。
“去请公衡先生和张将军来。”
“诺。”甘大应了一声,命人出府去了。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府中,张富将手中书信传与二人看。
“主公,眼下鱼复被破,恐刘表会增兵,当早作考虑才是。”
张富闻言,苦涩一笑,道:
“阆中城自身难保,杨昂将军鞭长莫及,如之奈何?”
黄权低头想了想,道:
“杨将军在充国,不如命其出兵。另外,可命杨将军北上相助张将军,只要打退吴懿,便能腾出手来,击退荆州兵马了。”
“也只好如此了!”张富点头同意。
入夜,有信使从阆中城出,秘密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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