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华十分不解,萧安不是福灵郡主信任的人吗怎么会在京城老宅那么大权利
再说,听闻萧安是家生子,他爹当年为救老威远侯而死,所以老威远侯后来就赐姓他们同姓萧,几个儿子都委以重任。
顾世年也不清楚,长叹道“等闲变却故人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芳华也陷入沉默,她希望萧遥能躲过死劫,将来能够长命百岁。用他一身才华,能为大周、为容凌哥哥,为天下黎民效力。
路非等人,很快在山腰一处找到萧遥。
他将路近放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正在收集枯枝。
路非他们都拱手道“少爷,萧安已经带回来了,另外两人也已经死了。”
萧遥眼角余光,也没有看萧安一眼,只是低声道“嗯,先拾点柴,我们要把路近带回去。”
这就是火化,带骨灰回去的意思。
众人拾柴,很快在空旷处架起一座木台,萧遥将路近抱过去,放在木台之上。
然后半跪下去,起誓道“路近,你放心,你不会白死。无论是谁幕后策划,我都会把他找出来,为你报仇”
其余众人也都半跪下来,萧遥亲手点燃木台,眼看着熊熊大火,将路近吞噬,人人都红了眼睛。
大家朝夕相处了快二十年,本以为能天长地久,不想却这样早就阴阳相隔。
等火光渐渐熄灭,萧遥才来到被堵了嘴的萧安面前。捏住他下颚,随手掏出一颗药丸,丢进他嘴里。
很快,萧安就觉得浑身无力,瘫软下去。
萧遥挑断他身上的绳索,让他躺平在地上,冷冷道“这是从扶桑手中得来的方子,你动不了,不过却能感觉到痛。”
萧安从来没有看见过,向来温文儒雅的少爷,竟然也有如此狠戾的时候。
一时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庆幸。
“少爷,是老奴对不起你。但老奴是有苦衷的,不敢奢求能得到少爷原谅。只希望少爷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老奴一个痛快。”
萧遥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安,冷声道“苦衷有苦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有苦衷就是你背叛主子的理由祖母对你们三兄弟信任有加,原来竟是一直被你们糊弄”
“少爷,我没有是长柱被他们抓了,小虎子又被下了毒,我实在没有办法。”
萧安的辩解,让人听起来恶心。
路非双眼通红,忍不住咆哮道“萧安我们几个和长柱一起长大,他出了事,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救他出来。你怎么能对少爷下手”
“我爹就是救老侯爷死的,难道我儿子和孙子,又都要为少爷而死吗小虎子还那么小,我只是想保住他们的命。”
萧安说着,老泪纵横,他也不想背叛老夫人,不想伤害少爷,可实在没有选择。
路常自小和萧安亲近,再也压抑不住愤怒,上前揪住他衣领,吼道“你还是我三叔吗你怎么变得这样蠢你觉得少爷出了事,长柱和小虎子,就能安然无恙吗”
萧安颓然闭上眼“我不想每天睁开眼睛,就看见长柱或者小虎子的手指。血淋淋,冷冰冰。”
路常眉心一跳,紧抓萧安的手慢慢放开。
萧遥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道“说出谁是主谋,我尽力去救长柱和小虎子,并且给你个痛快。”
事到如今,萧安也知道大势已去,反正难逃一死,索性就把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万一,能为长柱和小虎子,搏一线生机。
“少爷,侯爷想把大少爷过继到夫人名下,好名正言顺立为世子。夫人身体不好,坚持要等你回去再说。二夫人担心你回去抢威远侯爵位,所以让我来京城,伺机接近杀了你。”
萧遥虽然大致猜到,不过听萧安亲口说出,更觉得萧瑟。
不就是一个爵位,就值得岳氏这样痛下杀手母亲病重,父亲还要用过继庶子去让她伤心,岳氏的野心,都是父亲惯出来的。
当年老师的事,自己看在父亲份上,也是为了老师名声,这才忍气吞声宁愿远走,也没有让岳氏还这笔账。
如今加上路近的命,更添一笔新账。
自己不会再退让,新仇老账一起算。威远侯世子之位他要母亲威远侯夫人的位置,也该重新尊贵起来
要是父亲做不到,那自己就带祖母和母亲回京城,留他们一家团聚。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那白虎和鸡冠蛇,都是你引来的”
萧安回答道“白虎和鸡冠蛇,是仙女池一直就有的,我前年路过,就知道这里有白虎,本来想诱你落单,葬身虎腹。至于那药粉,能促进白虎发狂,却含有鸡冠蛇喜欢的草药。”
面对萧安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遥心里更是沉重。
“萧安,你说实话,我母亲和祖母,还好吗只是母亲身染重病,祖母没事吧”
萧安苦笑道“少爷放心,老奴发誓,句句属实。老奴离开沈州时,老夫人和夫人一切安好。”
“那好,你们谁来,给他个痛快。”
萧遥实在下不了手,萧安老泪纵横,求道“求少爷看在我们世代为家奴的份上,将老奴也火化带回沈州。”
“好。”
说完,萧遥将外衣脱下来,把地上的骨灰亲手捧进衣中,然后打好结,抱着下山往马车而去,找个盒子先放起来。
最后是路青动手,也如法炮制准备了木台,将萧安火化带走。
随便用过晚膳,眼看月上柳梢,可顾芳华还是没有看见萧遥。哪怕丹竹她们用长帷布,将月泉重重围起,她也没有沐浴的兴致。
钟桃娇已经沐浴更衣过,正拿着块大棉布擦拭头发。
劝道“明珠,这水温刚合适,水又是流动着的,特别干净,你也洗头沐浴一下吧。”
“我总觉得这里有股血腥味,都不敢去洗了。”
下午上山时,那只小白虎扑上来,被钱公公一掌毙命,它们一家三口都死了,自己多少还是有责任。
特别是路近的死,压在顾芳华心头,沉甸甸的,难以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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