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凌说了一大堆,顾芳华都意兴阑珊。
“容凌哥哥,我没事儿,只是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你让我缓缓就好了,没事的。”
燕容凌径直来到西窗下坐好,并且示意顾芳华,也过去去一起坐。顾芳华推脱不过,只好走过去同燕容凌,隔着方几,坐在西窗下。
“明珠,你和我说实话。是因为木萱萱和花夭夭的死吗”
顾芳华沉默一瞬,然后道“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想到人生死之间,都搞不清楚。人到底是向生而死,还是向死而生,突然觉得活着,或者有些事情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意义。”
燕容凌惊讶的看着顾芳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明珠,木萱萱和花夭夭都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你何苦为他们伤神你这样神色恹恹的,看起来就没有什么精神。”
顾芳华还是提不起精神,有点茫然道“容凌哥哥,这些活生生的人,一转眼之间都死了。我想到我们在山海关时,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心里有点难过。”
“明珠,我看你呀,就是闲的发慌,这样好了,明日我要去祭拜母后,你陪我一起去,也当出去散散心。”
燕容凌不明白,顾芳华这突如其来的忧郁为何,想让她一起去散散心。
同时,如果这次能带明珠一起去祭拜母后,那比以后大婚带张丹丹去,更显意义重大。
顾芳华犹豫再三,婉拒道“算了,容凌哥哥,我还是不去了。”
“不行。明珠,你就算不跟我去拜祭母后,那你也出宫去走走吧。现在宫外也算是安全,你去醉月楼同娇娇她们吃顿饭,或者出去逛逛街,也比闷在宫里好啊。”
燕容凌看惯了,顾芳华神采奕奕的模样,一时对这样沮丧的顾芳华,有点难以适应。
顾芳华想想,还是不愿意。
“没事儿,容凌哥哥,你不用管我的,你明日就直接去祭拜皇后舅母吧。娇娇还在涿王府,照顾燕长信,他也没有空的。”
燕容凌看着她,明显的黑眼圈,不赞同道“既然你哪里都不愿意去,那我只好去禀明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安排你出去走走。”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容凌哥哥你不用管我了,我明儿就出宫去找娇娇,这样总行了吧。”
顾芳华拿燕容凌无法,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窝在宫里了。还是应该出去走走,也许心里的负担,就放下了呢。
燕容凌还不放心,又唠唠叨叨吩咐了良久之后,这才告辞离开。
顾芳华站起来,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又从贵妃榻上躺了下去。顺手抱住一个圆圆的抱枕,脑海里又回想着一些旧事。
最近她情绪低落,不光是因为木萱萱和花夭夭的死。更多的是,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些细节。
前世的花夭夭,根本就没有来过京城,而木萱萱来了京城之后,悄无声息入了后宫。
今生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再把原来的那些事情,放到现在来看,很明显不可能。那不知道,容凌哥哥命中的那一劫,是不是也会发生改变呢
燕容凌离开清芷殿后,还在想,开朗活泼的明珠,怎么突然这样沮丧。
难道是因为萧遥
“来人,让人去给萧遥也传个话,让他明天中午有空回去吃饭,告诉他明珠会去醉月楼。”
小诚子应下来“是主子,奴才让人马上传话。”
等小诚子吩咐好后,小跑追上燕容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主子,为什么要让人去请萧侯爷,去陪公主用膳”
“明珠心情不好,我明日要去祭拜母后,不如就先让萧遥陪陪她。”
燕容凌自从拿定主意后,对萧遥和明珠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在意了。反正明珠迟早都会是他的,萧遥注定只是一个过客。
消息传到萧遥耳朵里时,他正在书房里整理资料。
利用清查一些旧史的原因,他最近频繁进入宫里藏书阁。不仅找到前朝的起居录,还发现了一些巧合的事情。
比如当年八皇子出事之日,姜家老侯爷正好那日也在宫中。
甚至还查到当初八皇子死后,老陈留王还大病一场,据说中邪了,在床上躺了半月之久。
萧遥大胆假设,会不会是当初害八皇子的人,行事之时,恰好被姜家人看见。所以,陈留王才会受制于人。
不过这些陈年旧事,想找一个证据,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萧遥合上这些资料,笑道“我也好久都没有看见明珠了,明天中午正好可以聚聚。”
“侯爷,听说明珠公主最近心情低落。六皇子希望您能好好陪陪公主,别让她郁郁寡欢。”
“是吗公主性子向来豁达,怎么可能郁郁寡欢”
萧遥刚开始还不信,后来听小乐子认真说过之后,他陷入沉思。
“无妨,反正明日就可以看到明珠。”
哪怕萧遥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当第二天看见明珠时,还是被明珠有点消瘦的样子,吓着了。
“明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事儿,就是最近不怎么想吃东西,所以瘦了一点。”
萧遥一听就知道,顾芳华说话只是敷衍而已。
反正今儿也没有什么外人,萧遥和明珠坐到窗边的位置,两人相对而坐,要了几道合适的小菜。
“明珠,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没事儿,我只是为容凌哥哥高兴,再过几日,他就是大周的储君了。”
顾芳华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萧遥难以下手。
萧遥只能抽丝剥茧地去看看,到底顾芳华的问题,出在哪里
“明珠,对于木萱萱和花夭夭,你怎么看”
顾芳华低叹道“萧遥,有时候我都觉得,会不会我自己真的是什么扫帚星。凡是和我有过关系的人,都是难逃一死。”
萧遥这才想起,前不久方苗苗死了,现在花夭夭和木萱萱也死了,还有以前死了的燕长乐和美代子。
难怪明珠会郁郁寡欢。
她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性子,同她有过一段交往的人,都这样陆续死了,难怪他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