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义正言辞道“这世间总有些东西,是你想求而求不到的。明珠既然选择了萧遥,皇上就成全她吧”
“朕成全他,那谁又来成全朕你可知道朕愿意用这万里河山,来换明珠一人。”
叶十三苦口婆心劝道“皇上这世间的人和事就是如此,只能说你和公主差些缘分。何不就此放手,让公主永远尊你为兄长”
“朕不是你,你甘心退让是因为你没有资格。可朕认识明珠比他早,朕和明珠之间的关系,更是牵涉前世今生,朕为她什么都愿意舍可为什么她没有选择朕”
燕容凌说着说着,情绪就爆发了。长期以来,埋在心中的怒火,不能向其他人倾诉,只能向叶十三这半个知情人怒吼。
“这就是命,有因才有果。也许皇上认为我懦弱,认为我不敢一争,其实我不是不敢争。而是觉得做朋友,比其他爱恨情仇更长久。”
叶十三看的很清楚,顾芳华虽然年岁不大,可有时她眼神当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有身上的那种气息。仿佛已经是垂垂老妪,根本不像是妙龄少女。
她最终选择了萧遥,一定是萧遥能够给他安全感,能够让她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年轻人。
可尽管叶十三这样说,燕容凌依然听不进去。
他只要一想到,明珠会离开京城,会在他想见的时候见不到。他就从心底感觉到冷,冷的发抖,冷到不可忍受。
甚至燕容凌会暗暗的想,既然上一次萧遥的死,明珠能够熬过来。那能够熬过一回,就能熬过二回。
只要不让萧遥,出现在明珠面前。那他活着就永远只是,别人嘴上说说而已,不会对明珠产生太大的冲击。
“叶十三,你知道我舍不得动明珠,但对于你,我总不会舍不得。”
“微臣悉听尊便,皇上想如何处置都可以,但微臣还是这句话。请皇上三思而后行,有些错只能犯一次。”
叶十三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但燕容凌的执念太深,再怎么说他也想不通。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朕只要求你不得告诉明珠,萧遥还活着的消息。否则的话,你的家人不管是你妹妹,还是你的妻儿,朕都要他们生不如死。”
燕容凌冷冷警告之后,就让叶十三退下了,但也派人密切地将他监视起来。
而燕容凌和叶十三所做的这些,顾芳华都毫不知情。
她最近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梦到萧遥。也许是快到萧子元的生辰,她只要一想到,萧遥从来没见过这个孩子,就心痛如绞。
有时候她看着萧子元的容貌,越来越像萧遥,忍不住恍惚起来。
原来,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真的。果然是情深不寿,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和萧遥才不能相守。
有时候她很想,就这样撒手而去,再不理这些是是非非。但终归是不忍心,丢下圆圆一人。
这样的矛盾,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顾芳华的心里萦绕上一遍。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因为她这一世,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所以自己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而顾芳华不知道的是,萧遥此时此刻已经潜进了京城,就在离侯府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侯府。
萧遥知道此时此刻夜深人静,侯府定然是明哨暗哨,很多人守护,自己不能现身。可是,知道明珠和孩子,就在不远处,他心里就燃烧起来。
正当萧遥沉不住气,实在是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准备硬闯侯府时,街上传来马蹄声。
萧遥隐入黑暗之中,看着来人在侯府外面下马,还没有说话,就被暗处的四人围住。
“你是谁,来侯府做什么”
来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敲门,就被人拿下。嗫嚅着道“我是冠文侯府的林顺,我们老太爷病重,请公主前去。”
顾老太傅一直病重,这整个京城上流权贵都知道。
再说顾老太傅,可是明珠公主的亲祖父,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而他们没有通传,可是死路一条。
很快,冥卫小头领拿定主意,又仔细检查了林顺,确定他不是由人装扮,放他进府。
另外又派人回宫传信,告知昭平帝这里的情况。
萧遥隐在暗处,心中权衡,既然知道明珠要回冠文侯府,那不如先潜入顾家,伺机见明珠。
拿定主意,萧遥很快就潜入顾家,轻车熟路找到地方,潜进了顾世年的书房。
很快顾芳华带着萧子元,就回到了顾府,由侯夫人贴身嬷嬷领着,来到了顾老太傅的院子。
冠文侯夫妇和顾世清、顾世年夫妇,都跪在老人床前。
顾老太傅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身常服,抱着孩子跪在面前的顾芳华。颤巍巍伸出手,示意明珠起来。
“祖父,我和孩子应该的。”
冠文侯夫人也劝道“明珠你和孩子身体不好,还是先起来。你的心意,大家都知道。”
顾芳华摇摇头,看了看抱着孩子的,钟桃娇和燕晴怡一眼,暗声道“祖父还有什么吩咐请说,这是我和圆圆应该的。”
既然如此,顾老太傅无力反驳,也没有再勉强。
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力量后,这才低如蚊呐开口“我大限已到,你们不必伤怀,以后切记要万事谨慎。老大不在,老二夫妇你们听清楚,无论如何,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也要护着明珠。”
顾芳华眼看祖父,在临终回光返照之际,还惦记着自己,不免泪如雨下。
“祖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顾老太傅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道“世清和世年,你们两兄弟都是好的,有你们父亲和你们在,我也能走的安心。”
“祖父,王太医来了,要不先请王太医来看看”
顾老太傅拒绝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不过是拖日子罢了。明珠,这里有个箱子,是你母亲当初交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物归原主,还给你。”
顾芳华原本一直沉默听着,现在看床头,居然有一只自己母亲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