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和陈翔带着陈心月回了富平,袁炜华早早地等在楼下,虽然路上陈翔已经向她透露了陈心月被打的事情,可是等她亲眼看到陈心月身上的累累伤痕,她还是立刻爆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她搂着陈心月,浑身都在发抖,陈心月额前狰狞的伤口,她也仅仅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袁炜华痛极,还是强忍着悲痛,她四下看了一下,并没有引起谁的注目,拉着陈心月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走。
到了家,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不止。
朱珠脸色苍白,她一言不发回到卧室抱了抱铭瀚和灵犀,便躺在了床上。
“你怎么了?”陈翔看出她的不适,进来坐在床边问她。
朱珠把头扭着看了他一眼,到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决定咽下那十三万,绝口不提。
“没事,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她闭上了眼睛。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陈翔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轻轻地说道。
朱珠闭着眼睛,感觉到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她等到最后,他终究是没有说。
一晃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
朱珠顺利拿到了教师资格证,也非常幸运的应聘到一所小学担任英语老师,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很快,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
这天,她下班一回家,就发现了家里的低气压。
婆婆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看见她回来了,站起来对她说,“朱珠,你过来一下。”
朱珠跟着她进了陈心月的卧室,陈心月正坐在床上,膝盖曲起来,手环着腿,脸埋进了腿里,在低声地啜泣。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袁炜华难得的训斥了她,她压低了声音,恨恨地骂道,“从小到大我就一直教育你,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你是一个女孩子!知道吧?!出了这种事,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你为啥就不长记性!真是我把你惯坏了!”
陈心月也不反驳,只一个劲儿地哭。
朱珠在旁边听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袁炜华看了她一眼,似乎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心月,她,她怀孕了!”说完眼睛一闭,神情异常痛苦。
“啊?!”朱珠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袁炜华愤恨地说道,“这个死丫头,一点儿不知道操心啊!也不知道是傻还是笨,都四个月不来月经都不当回事儿!你说说,我怎么有这么笨的闺女!真是造孽!要不是我记得她的月事,发现她这个月没来月经,问了她一句,这才知道她已经四个月都没来了,她估计到孩子生出来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知道大事不好了,买了试纸给她测,那,你看,五个试纸都是两条杠!这不是怀孕是什么?!”说着,扔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几个试纸。
朱珠低头看了一眼,还真的都是两条杠。那这八九不离十了,八成就是怀孕了。
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打了啊!一定打了,绝对不能留下!”袁炜华斩钉截铁地说道。
朱珠看了一眼陈心月,后者还在啜泣。
“心月呢?…心月什么意见?”她问道。
袁炜华冷着脸说道,“她能有什么意见!我这都是为她好!朱珠,这件事不能让你爸知道了,他那病也不稳定,别又气到了。我明天就带心月去外地找个医院做手术,一天两天也回不来。你就自己带两个孩子吧!”
朱珠点了点头。
第二天,果然袁炜华就找了个由头带着陈心月走了。
陈俊友只当她俩是出去散心,也没问什么。
朱珠看陈翔的样子,似乎也并不知晓,她便也没有多嘴说什么。既然婆婆决定带陈心月去外地做手术,想必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吧。
只是可怜了陈心月,虽然恼恨她偷了十三万拿给他人,但是毕竟她也才刚刚十八岁。无端受了一场情伤,如今还要经历身体上的伤害。唉,如果这件事搁到她身上,她万万不能饶了那个徐凯。没想到陈心月年纪不大,情根倒是深种。她当日回来和母亲痛哭一场后,便说不会追究徐凯的任何伤害,只当她爱错了人。
说得这般潇洒大度,如果是十年前,朱珠尚能够理解。只是婚姻生活十年后,她才知道拿十三万去潇洒大度,是多么残忍无知的一件事。
朱珠以为三五天她们便回来了,没想到这一去,便去了半月有余。
她们回来的那日,正好朱珠出门上班。匆匆一瞥,只看到陈心月瘦得脱相了,整个人只剩骨架,唇色苍白,从少女直接变成妇女。
袁炜华拿大毛巾裹着她的头,脸色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