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兮回来,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她向霍家所有的人宣布了她重回霍家的决定。
第二件,她准备把戚广建找来,商议一下有润监护权的问题。
众人坐在大厅听她宣布了这两件事。听完之后,皆面面相觑,各人脸上都不是很好看。
根叔首先出言反击道,“姑奶奶,首先您回来住这件事合不合规矩,我们也无权做主。虽然老爷之前明确说过,您嫁出去,就是秦家的人了,不能在霍家长住,但是现在老爷昏迷着,这规矩是废还是不废,只能等老爷醒了再说。至于第二件事,”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戚有润,后者正垂着头,有气无力地样子,他的心微微发酸,继续说道,“您现在和戚广建商议有润监护人的事,是不是太早了?毕竟老爷还活着,并不是死了!”
霍景兮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说,她微微一笑,说道,“根叔,这个家您是资历最老的,除了不姓霍,您和我霍家人是一样的。我尊敬您,所以今天才在这里和您提前打个招呼。您是聪明人,也本分守规矩,我想有些话,不用我说明吧。是,您说得对,我哥他是没死,但是他这个状态,已经无法再主掌霍家的一切了。我们霍家几代基业,不可能让你们几个人说了算。再忠心的狗,也不可能和人流着一样的血。”
“你胡说什么?!”芳姐奋而起身,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说谁是狗?!”
陈心月有些吃惊地看着霍景兮,不明白她怎么会说这么无礼的话。
“芳姐,坐下吧。”柳雪玉淡淡地说道。
“雪玉!你没听到她说什么吗?她骂咱们是狗!”芳姐依旧愤愤不平。
柳雪玉脸色未变,反而轻轻笑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淡粉的指尖,翘起手指陇了一下头发,扭头对站在一旁的穗兰吩咐道,“心月今天的汤是不是还没熬呢?你和芳姐去熬上吧,别误了时辰。”
穗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好。”说罢她就过去拉她妈,“妈,咱们走吧。”
芳姐还在气头上,刚要说“不”,根叔开口了,“你去吧,这里有我和雪玉,没事。”她这才点头和穗兰走了,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霍景兮。
霍景兮冷笑道,“我哥真是太仁慈了,把一帮下人惯的愈发没规矩了,竟然还敢给我脸色看。”
“呵,姑奶奶好大的口气。不过咱们可不是你的下人。”柳雪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手把包里带的一本册子扔了过去。
霍景兮拿起来一看,是一本财产认定书,她心里有些慌,翻着看了一眼,顿时两眼直发黑。
原来这本册子里,记录了她口中的“下人”,每个人分得的霍家财产。
根叔和柳雪玉是最多的,她粗略的那一眼,已经扫到了两人每个人起码分到了二十家商铺,还是房子,车子,股票,数额大的简直夸张。
“这…这这这…这是…?”霍景兮已经怄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哆哆嗦嗦地指着那本薄薄的册子,仿佛手里拿了千斤顶一样的沉重。
“是老爷给我们这些下人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嫉妒恨呢?我和宜凌小姐小时候一起长大,老爷说宜凌小姐有的,我都会有。而根叔,他又和老爷一起长大,不仅他自己,他把他的整个家都奉献给了霍家,老爷说给他的那些完全是他应得的。不仅如此,老爷还给穗兰留了嫁妆,给郁峰和猴子都准备了一大笔钱让他们结婚生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混蛋混蛋混蛋!!!”霍景兮几乎气到昏厥,她完全没想到,原来她哥哥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财产,还做了分配,把这么多钱都分给不相干的外人,却不给她这个亲妹妹??霍景兮急火攻心,抓起那本册子,三下五除二就撕成了碎片。
“撕啊,你随便撕,我这里还有影印本,你要不要撕?麻烦你看清楚好吗?这个只是老爷写的草稿,正式文件早就拟好公正过了。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你撕的完吗?”
“你?!”霍景兮突然站起来,指着柳雪玉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帮不知廉耻的杂碎,竟然哄骗一个老人分你们财产,真是太不要脸了!但是我告诉你,有润的监护人必须是我,你们谁也别想耍花招!”
“是吗?”柳雪玉的表情也变得冷淡起来,她说道,“有润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妨你问一问他,愿不愿意让你做他的监护人。”
“你开什么玩笑!有润他明明智力不正常,怎么能决定自己的监护人?!”
柳雪玉刚要回怼,戚有润突然说话了,
“不如我们去医院再看一下我的病情,看是不是因为咱们因为没给医院塞好处,所以就说咱们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他说此番话,神色清明,目光爽朗,和平时一派天真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