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游兴,你休要过分了!这里没有江湖中人,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敢在这里乱来,就是坏了规矩,本官势必参奏上去,到时朝廷不满,武阳谷也不会好过,你最好三思而行!”
丁立明沉声开口,警告孙游兴。
这番话的威慑力不可谓不大,孙游兴听后,果然不敢轻举妄动,盯着柳奉贤,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头对丁立明干笑道:“丁大人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敢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惹事呢,我可是良民。”
丁立明淡淡道:“不惹事就行,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孙游兴笑道:“好说,刚才我路过,听到这里有人诗才冠盖一州府,心生仰慕,便进来看看,丁大人,这不犯法吧?”
丁立明指向李乘风,道:“李公子是这座别苑的主人,只要他欢迎你,自然不犯法。”
李乘风见孙游兴向自己看来,便笑道:“五湖四海皆朋友,来者是客,岂有不欢迎的道理,来人,给孙兄备茶。”
“茶就不用了。”孙游兴一摆手,扬了扬铁葫芦,咧嘴笑道:“本公子比较爱喝酒。哈哈,李乘风是吧,嗯,你这人,我喜欢,够爽快。”
接着,他探头看了看两张纸上的诗句,皱眉道:“这两首诗还不错,想不到李镇岳那个滚刀肉的粗人,竟能养出一个有几分墨水的儿子来,真让人意外。”
李乘风拱手笑道:“谢孙兄夸奖。”
李方承却不干了,黑着脸,心里暗暗咒骂李乘风,人家骂爹是大老粗呢,你还感谢夸奖,果然是天生反骨的私生子!
孙游兴目光扫向丁立明,道:“丁大人,诸葛老儿说是来欣赏诗句还说得过去,你又是为哪般呀,今日公务不繁忙?”
丁立明笑里藏刀,道:“怎么,孙副堂主要教本官如何当这一县父母官?”
孙游兴头一转,给了丁立明一个后脑勺,道:“本公子就随口问问。”
李乘风好奇了,武阳谷似乎很牛掰啊,区区一个堂口的副堂主就这么嚣张,丝毫不把一县父母官放在眼里,这些江湖门派与朝廷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
忽然,有人喊他。
凝神看去,发现是孙游兴,这厮正朝他扬下巴,道:“喂,之前你从梧桐客栈请到这里来住的那几人呢?”
“走了。”李乘风很坦诚。
“行,本公子也不跟你绕圈子,就直说了吧。”孙游兴一挥手,语气渐凌厉,道:“那几人是飞云阁的人,飞云阁,是武阳谷的死对头,本公子怀疑飞云阁的人来这里是另有所图,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尤其是,之前这里的天地灵气被人为搅动紊乱,很有可能是飞云阁的人在搞鬼,如果他们在这里暗藏百八十道高品杀符,借此伏击武阳谷的弟子,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这附近住着不少普通老百姓,一旦遭受池鱼之殃,那就更加不好了,丁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丁立明老神在在,不想搭理这厮。
孙游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所以,李乘风,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如实告诉本公子飞云阁的人在这里干了什么以及去向何处?”
李乘风道:“他们就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夜里他们做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想来应该是睡觉吧,至于他们的去向,我也没问,所以,不知道。”
“看来你要通敌啊!”孙游兴眯起双眼,语气森冷起来。
“这话从何说起?”李乘风喊无辜。
“我得到消息,左崇之所以能炼出两道六品符,全因为你作的两首诗,你这不是通敌是什么?”孙游兴寒声道。
“我作诗前可不知道他是符师。”李乘风不卑不亢,转头问丁立明,“丁大人,请问我作诗有罪吗?”
“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反诗,便无罪。”丁立明道。
“孙兄也听到了,我没罪。”李乘风朝孙游兴一摊手,道:“而且我有一事不明,我并非江湖中人,只是青倉县百姓,通的是什么敌?你们武阳谷与飞云阁不和,那是你们两派的事,与我等普通人有何关系?如果你今日非要加害于我,那便是目无王法,我想,朝廷应该不会答应,丁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正是如此。”丁立明点头,正色道:“目无王法者,便是逆贼,国法不能容!”
孙游兴的脸色,终于阴沉下去,武阳谷只是在珩州境内称雄,还不敢与朝廷作对的,真要被扣逆贼的大帽子,他一百颗头都不够掉。
再者,他的目的只是想找个借口掌控李乘风,方便之后入主这座别苑,有利于名正言顺盯着藏在这座别苑底下的兵炉。此时算计落空,他再得罪背后是朝廷的丁立明就不划算了。
于是,他死死地盯着李乘风,心里杀意腾腾,但他不会在此时出手的。片刻后,他忽地大笑起来,用一根手指隔空点指着李乘风,道:“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很好,本公子记住你了,咱们来日方长。”
然后转身离去。
李乘风心头微沉,这家伙刚才看他的眼神,暗藏杀机,看来不会就此罢休,想必还会来找麻烦。
不过他也不怕孙游兴,这厮真要敢来找麻烦,他不介意喂对方吃一道六品杀符。左崇可是说了,他身上的这道六品杀符能重创甚至杀死七品金身强者,对付这厮应该绰绰有余。
“李乘风,你这个蠢货,李家都要被你连累惨了!”
李方承突然大叫着,指着李乘风怒骂,“你明知道他是武阳谷的人,还逞什么威风!逞一时口头之快,得罪了武阳谷,你要害了全家啊你!你就是个罪人!”
李乘风露出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这一看他就是故意过来找茬的,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最后都是会得罪他,你长点脑子好不好?”
他看向庭院外,冷笑道:“此人连左崇炼出两道六品符的事都这么清楚,又岂会不知道飞云阁的人已经离开,现身来这么一闹,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才是另有所图。”
“你就狡辩吧你!”李方承听不进去,扭头就走,“我不会留下来陪你等死的,我这就回珩州府跟爹说你害了全家,你这个王八蛋!”
骂骂咧咧,他真跑了,连日赶回珩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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