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呢”剩下的几个见着元令辰没有留她们的意思,便有些着急,等不及询问出声。
元令辰声音平静“我只需两个织工。”
这时她们哪里还不知这只是一个考验心里也有些不服“可我们并未做选择啊。”
“机会稍纵即逝,她们先做了选择,我便选了她们。”
那些人无法理解,再三求过之后,便这样离开了。
只是面上都不大好看,甚至有几个眼底还闪过一抹怨恨,因着她们已经转身,满以为元令辰不会看到,却不知她身怀一个系统,早将她们的表情如实地告诉了她。
却说赵福玉本已入了人群里,见着钱洄又来找她,颇觉得意外。
一问才知那只是主家给她们的一个考验,若他们此时抛弃了家人,那往后再遇上抉择,也有可能会抛弃了主家。
钱洄这样一解释,她终于恍然。
再见着一脸懵懂的幼弟,忍不住哭了“真的能带着我幼弟吗”
“她已同意了,快跟我来吧,我们还要尽早赶回去呢。”
“我这就来。”
流民中她没了亲人,便和平日里说的上话的几人一一告别了。
此时元令辰问了另一个妇人的名姓,得知她姓姜,夫家姓周,她那个幼女小名阿满。
正说着话,钱洄已将人带了回来。
元令辰见着天色,他们要在天黑前赶回通州,再要租上几辆马车,将她买的人送回上元村。
否则便还要再等一日。
只她还没忘记,另还有件事没做,她看向魏林与钱宇“如今局势不明,你们还要继续西行吗”
魏林笑道“我们过去说不得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钱宇赞同地点头。
钱洄看出她的担忧,说道“他二人武艺不俗,结伴而行安全无虞,倒不用我们护送了,不如就此作别。”
他一说话,钱宇自是没有意见,连连点头。
魏林心里有些不舍,但又不想让元令辰深入险境,想了想,也应了“那我们便就此分别,你可要多保重。”
元令辰点头“你们自己也要当心些”
因着有外人在场,她也不便多说,叮嘱几句之后,将原先要给元珉之的东西都托付给了魏林,他们有多年的默契,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魏林便已明白了。
他将包袱背在背上,与钱宇并肩走了。
元令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不发一语。
“你若真是担心,待将你们送回家,我再回来看看。”
顺便还能将他们送到元珉之那一处,只需更改一些文书,便能名正言顺地将人安插过去。
“事不宜迟,我们还需在日落前赶回通州。”
之前找的那十几个人都年事已高,若只靠步行,也走不了那么远,还需租些马车,将人送回去。
好在通州城有不少车夫愿意跑远程,要寻些马车倒并不难。
姜氏与赵福玉本还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听到元令辰的声音“你们都上马车吧。”
“我们不敢和主家同坐,只坐车辕上便好了。”
“此去通州还有半日路程,不好耽搁,速速上车吧。”
她们这才听话地上了车。
见着元令辰这般年岁,都有些吃惊。
原先虽听着声音知道人年岁不大,但那张脸却被帘子遮住了大半,只能看到半个下巴,也就没想太多,此时见了人才知,是真的这般年幼。
但面前的人已是她们主家,她们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垂下头,半挨着坐了。
“无需这样拘谨,我家中本也是农户之家,只需你们谨守本分,做事尽心些,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这话一出,二人更是疑惑,只看着眼前这位女郎谈吐气质,根本不似农户人家出身,另还有外面赶车的仆人,说是大家出身的郎君都有人信,如何会是农户人家的下人
元令辰看出她们的惊奇,又道“赶车的那个姓钱,是个商人,他与我家中长辈有些渊源,我此行跟着他来,他对我多些关照而已。”
二人这才明白了,心里也没有多少失望,她们本也无甚见识,似那等家大业大的,她们还怕规矩严苛,自己适应不来。
农户人家,自有农户人家的好,总归她们只要有一口吃的,能有一条活路也尽够了。
至于什么富贵,在这样混乱的年景,那是太过奢侈的东西,是想都不敢想的。
马车一路疾行,在天黑前到了通州,租了马车,接了人,便连夜往上元村赶了。
那些车夫本还有些意见,待见着一路上钱洄安排得井井有条,即便是吃食,都比食肆中精细许多,哪里还顾得上抱怨,即便夜宿在林子里,都没了什么怨言。
元令辰买下的那些人更是没有话说,原先他们都已餐风露宿惯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的
只要吃饱,便已是极满足的事了。
这一夜,除了钱洄一夜没闭眼,其他人,俱是睡了个好觉。
待到了天蒙蒙亮,一行车马再次出发,之后的几日,倒是寻到了客栈落脚。
直到了上元村外,远远地见着沈氏抱着孩子立于一棵树下。
不远处元宝珠过来“嫂子,该吃午食了。”
沈氏有些依依不舍,最后往路口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笑逐颜开“你看,是不是婵儿回来了”
马车行进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已见着当头那驾马车上的钱洄。
元宝珠也是欣喜“正是钱朝奉呢,是婵儿回来了”
这边马车一停下,元令辰已从上面下来了“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饿了吧,快回去吃些东西。”
沈氏见着女儿,一直提着的心便这么落了回去,母女两个相携着回了家。
路上,元宝珠忍不住道“婵儿,你这一去这么多天,可把我娘和嫂子担心坏了,她们每日里都轮流着来村口等你呢。”
元令辰闻言,有些不赞同“娘”
“婵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远行,不见着你回来,娘如何放心”
这边刚进了门,陈氏已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她将手一擦,双手拉着元令辰,左看右看,见着她果真无事,才长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往后祖母可不许你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