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韦氏有些激动,她看了眼侧前方韦家人所在的位置。
平生第一次,在这样的宴席中产生一种迫切地想要离席的念头。
可是靖王已到了这里,又如何会这般轻易放他们离开他可没忘记,自己来荆城的真正用意。
“听闻陈家新得了一匹汗血宝马不知本王可有幸看上一眼”
陈敏中有些紧张地起身“禀王爷,那匹汗血宝马,前日就失窃了,如今还在追查之中。”
靖王漫不经心地挑眉“这可真是不巧了。”
席中有人早得了靖王授意,发难道“按陈家在荆城的势力,要寻那么大个的马,恐怕并不是难事吧”
席间有人交头接耳。
“陈家在荆城也算是大族,两日功夫,足够将荆城翻个底朝天了。”
“莫不是故意的吧,否则为何那样巧,王爷一来,马便失窃了”
“事出反常,想来是有人作妖。”
刘氏在陈家马场的小动作荆城之中稍有些势力的就有耳闻,那些家族素来看不起宠妾灭妻这等败坏门风规矩的作为,对于刘氏这种出身不好,又爱作妖的,更是打心眼里看不上。
连带着对陈敏中都颇有些意见,其中就有与韦家交好的,将刘氏的存在扒了出来。
“听闻陈家主的宠妾刘氏,近年来对陈家的马场频频伸手,就是不知此次汗血宝马失窃,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了”
刘氏如今年过四旬,陈敏中已不大宠爱她了,只不过还念着旧情,对她颇多容忍,总归比之韦氏,肯定是要重视些的。
此时也忍不住辩驳“刘氏处理的不过是些病马,也多是普通的病马,哪里敢向汗血宝马下手”
“刘氏手中有一种药,能让健康的马呈现一种病态,让人以为马是生了重病,待将马转移出马场,停了药,那马便能很快恢复正常,刘氏可是借此弄出了陈家不少好马,这事在荆城也不是秘密,陈家主莫非是不知”
“我的确不知。”
这话说出来,不说是靖王,连陈敏中自己都觉得有点假,可事实上,他的确是不知。
这时,又有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我听说,原先陈家是想办一场拍卖会,将那马拍卖出去的,偏是不巧,王爷那边一动身,这边马就失窃了”
在场的人细细琢磨了一番,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陈敏中。
“陈家主,这就有些不厚道了,王爷那可是天命之人,汗血宝马这样的好东西,除了王爷,还有谁能配得上举办拍卖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汗血宝马有多珍贵即便是靖王这样的,一辈子也只得过一匹,那还是好些年前的事情,那时他的势力还不曾扩张到如今这样的地步,难得弄到汗血宝马,自然是稀罕得紧,但那匹马没两年就病亡了。
这事也成了靖王此生的一大憾事,他封地里的人,也有很多都知道这事。
陈敏中自然也知道,只是旁人哪里知道,为了这匹马,陈家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心中不服气,面上却不敢当着靖王的面反驳“拍卖会一事,本是无稽之谈,那马本是打算送予王爷的,只是当初那马经过长途跋涉,有些水土不服,小人便想留下来将养些时日,待恢复了,再送予王爷,却是想不到”
说到这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如今马已失窃,说再多也是无用了。”
陈敏中心中也是懊恼,当初刚得了那马时,韦氏就劝过他,将马送给靖王,虽损失了银钱,却能换得靖王信任,待到靖王登上帝位,便有陈家数不尽的好处。
他的确是动摇过,偏偏刘氏提起办个拍卖会,他也着实舍不得那么大笔钱财,便默许让她张罗。
他若早知道会有今日这样难堪的局面,哪里会容得刘氏胡闹,如今惹了靖王猜忌,这马即便送出去,也没有当初那样好的效果了。
“陈家主说这话还为时尚早,这马可未必追不回,不如将您家宠妾叫来,对质一番,说不得能有收获呢。”
靖王看了那人一眼“等明日,再传唤不迟。”
他也是要面子的,这样直接将人叫来,反让人觉得他太过急切。
那人也自觉那话有些不妥,便接连称是。
席散之后,元珉之回了家,见元令辰房中还亮着灯,便去寻了她说话。
“婵儿,我想着那匹马,留下总也不妥,是否借机送给靖王”
这事在席间他就已经有这打算,只这马是女儿买的,若转手送人,他又觉得是辜负了女儿一片心意,两难之时,便想着问一问她的意思。
“这马既然给您了,如何处置,都是您说了算。”
其实她也知道,这匹马留下是个麻烦,毕竟靖王都亲自来了,若马还是落在了他们手中,定然会在他心中留下一根刺。
若顺势送给靖王,倒还能获得他的信任。
总归她已和韦氏搭上了线,有韦家在西域经营多年的人脉在,再弄一匹汗血马,也不是不可能,实在不行,她便要钱洄往西域一行。
“这事还需好生计划一番,若贸然将马送过去,还怕惹他猜疑。”
“您只管将马送去,我会让钱洄出手,将我们摘出来。”
翌日一早,元珉之果然将马送了过去,靖王虽是心中存疑,但对元珉之这样的行为自是大加赞赏。
至于这马的来历,元珉之也不隐瞒,只说自己无意间在夜市看到,觉得这马不错,便买了下来。
却不知是汗血宝马,直到宴席中听说了那事,才回家仔细查看了,这才知这马如此珍贵。
这一番说辞让靖王信了七八分,元珉之走后,他自然叫了心腹之人再去查探了一番。
得出的结果却是刘氏为了一己之私,打上了这匹马的主意。
不想中途出了差错,这才让这马流入了夜市的马贩手中。
元珉之的确是不知情,甚至在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将马送到了他手中。
有陈家人做对比,就更衬得元珉之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