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要去拜见贵妃娘娘,自是可以的,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烦请引路吧。”
贵妃的寝宫的确离这里不远,都是宠妃的待遇,离着圣人都不远,各自自然也离得近。
那宫女见了宫门守卫的寺人,上前行了礼,说了元令辰要拜访贵妃的事。
那人许是早就得了吩咐,都不用进去通报,便放了行。
这让元令辰对此行更多了些底。
云贵妃的主殿十分清雅,不似皇后的宫内那般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可这里的每一个器物,都不简单,总之不比皇后那边的差,甚至从摆设上看,云贵妃这边的才更符合中宫皇后的身份。
对眼前看到的一切,元令辰只是一扫而过,目光十分隐晦,只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而她身边的元令月,却是一眼都不敢多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见过贵妃娘娘。”二人一道行了礼。
“快起来吧。”上首温和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锋芒。
元令辰全了礼,便顺势直起了身。
“你就是韦家姐姐信中说的婵儿了”
元令辰笑了笑,道了声是,随后又拿出了一封信“伯母还叫臣女带了手书,只是一直无缘得见贵妃娘娘”
云贵妃自是知道这话只是托辞,笑得十分包容“韦家姐姐早就料到了你的性子,你一入了京,便使人给我来了信”
她与韦氏自有通信的方法,只入宫之后,这信便不如往常那般频繁,数月才有一次。
她上回收到韦氏的信,便是她说看中了一个孩子,想认了干亲,还说她往后便会住在京中,让她有机会,多给几分关照。
她那位姐姐,可少有这般求她帮忙的时候,她哪里会不应的。
这便日日等着人上门,可都快一年过去,还是连根发丝都没见到。
前两日好不容易听说那位元才人召了家人进宫,她才知道自己终于能见到人了,这才刚过了元宵,便使人在皇后那边提了醒,这才将人借进了宫里。
今日一大早,她便在宫里等着了,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
“这几日,你既然住在宫里,便时常过来走动,我这膝下也没个子嗣,最喜欢你们这点大的孩子。”
“谢娘娘,臣女定然每日都来叨扰。”
她们这边说着话,另一边的元令芨却觉得是被下了面子。
忍不住对身边的人抱怨起来“我这巴巴地将人请进宫来,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见人过来找我,人都进了宫门,还要出去拜见这个拜见那个,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主子莫气,两位年岁还小呢,没个定性也是正常,贵妃娘娘那边毕竟掌着宫权,若不去拜见,损的不还是主子的脸面”
话是如此,她心里却觉得是元令芨自己拎不清。
如今谁家的人入宫不要去云贵妃那里走一遭的人家权力位份摆在那里,莫非还要人先见一个五品才人,让贵妃等着不成
这宫中本就如此现实,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清,这路啊,如何走的长远
元令芨一手摸着肚子,轻声嘀咕“不过是个下不了蛋的,再过些年,人老珠黄了,看她还得意什么”
这话几乎将身边的宫女吓了个半死“主子可万不能说这话的万一被人听到传了出去,可就不好了”
元令芨到底还有些顾忌,不再编排贵妃,却说起了主殿那事“她们也是拎不清的,皇后安排了主殿那是抬举她们,偏还大咧咧地住了进去,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搁莫非我一个五品的妃嫔,还不及两个没品没级的丫头不成”
“毕竟是卫国公的女儿,总要给几分面子”
心里却是想着,若不是靠着卫国公,你这五品的才人还不知从何而来呢
另一边元令辰与云贵妃相谈甚欢,甚至还被贵妃留了饭,元令芨久等人不至,自觉被下了脸面,已气得砸了茶盏,神色阴沉道“她们这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主子息怒啊,贵妃那边想留,两位女郎也不好推辞,您不如先用了饭食,再行计较。”
元令芨这边已是开始盘算要如何给元令辰下马威了,却不知在云贵妃那里的元令辰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还是元令月有些惴惴不安的。
此时系统也有些不理解她的做法“你这样的作为,却是与那人撕破了脸,回去也不知她如何为难你呢”
“她将我叫进宫,说什么借我的福运,其实还是存着踩到我头上的心思,人家一巴掌挥过来,我还将脸凑过去,与她演一场姐妹情深”
往常面对阴氏等人不得不暂且服软,只是孝字压在上面,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的元令芨,看着倒是风光满面,可她也要看看,一旦她们闹翻,宫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到底会对谁落井下石
“这般闹到宫里,到底不好看”
元令辰将最后一口茶点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完,才敛衣对云贵妃行了一礼。
“多谢贵妃娘娘款待,时辰也不早了,臣女该去给元才人请安了。”
贵妃有些忍俊不禁“你倒真是个妙人。”
她知道元令辰二人刚入了宫,原本是想着简单聊几句,便放人回去的。
可元令辰有意无意地说起了她宫中的茶点。
她便猜到了她的心思,顺势将人留下来用了饭食,午后还一直闲谈了一个时辰,再留人用了茶点
果然见她吃了茶点起身就要告辞。
云贵妃越发喜欢她了“明日得了空,再来寻我说说话,茶点管够。”
说话间已是将元令辰当成了亲近的小辈,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多谢娘娘。”
她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罐“这面脂本是元家自制的,效用还不错,娘娘拿来赏人是正正好的。”
宫中妃嫔用的东西,自有宫中内制,轻易是不用外面送来的。
除非这东西效用极好,故而元令辰没直说是给云贵妃的。
这时,她手中的瓷罐已是到了云贵妃手中,她将巴掌大的瓷罐托在手心,另一只手小心地掀开了盖子,很快一股子淡淡的兰香钻入了鼻尖。
“这面脂可是国公夫人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