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朵飞身到了河这边时,蒙多懿德他们刚好下马。
“打听清楚了吗?”她问王子。
“清楚了,”蒙多懿德说,“这里的土司叫热布巴托,顺着路一直往下游走三四里路就到了!”
“你们还听到了其它事了吗?”
“这个……”蒙多懿德看着诺苏梅朵有些严肃的眼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答的人看到官家的服饰,似乎有些恐慌,还来不及讲清楚去热布家的路就慌慌张张走了呢!”
“哦——”诺苏梅朵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众人和四周。
河那边的女子还在往这边呆望着,她脚下的流水潺潺地注入了不远处的小潭。
小潭清清碧碧如同一块一尘不染的翡翠。
潭水边的石头上,那个把自己许给了落花洞神的女子依旧是一颦一笑,半疯半傻的样子。
诺苏梅朵又一次发功,一直看透了这个女子的内心世界虚幻的男神还在女子身边坐着,俩人正相拥入怀,卿卿我我。
男神的白马还在河畔上啃着秋风。
“上马吧!我们走。”这时蒙多懿德喊了一声。
大家都急急忙忙上了马往五尺道上走,只有李录留在后面,看着那个女子发愣。
“李录——”陈立大喊了一声,又小声嘀咕,“你该不会看上了这个傻女人了吧?”
“哦!”李录回过头来,飞身上了自己的马后却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坐在石头上的女子一眼。
诺苏梅朵看着李录时吃了一惊这李录怎么和潭边女子虚幻的男神长得一模一样啊!
大家都在继续往前走,最后边的李录却一步一回头。
“有人落魂了,”在大柳树驿站换了一匹马的陈立看了看身边的蒙多溢岚笑了笑。
蒙多溢岚也会意地笑了笑“你怎么就不把魂魄落下呢?”
“我呀!落不了了,”陈立说,“在大柳树驿站失落了半个晚上,最终还是找回来了呢!”
路追逐着流水的歌声往前走。不多一会儿,这群人就到了落花洞。
落花河突然间断裂成一道两三丈高的悬崖,流水收不住自己的脚步只得前呼后拥着径直往下跳,最后跌落成了一大片散碎银子,又一路翻滚着,跳跃着涌进魔鬼张开大口一般的落花洞中。雷鸣一样的声音碰响四壁,四壁是一万片铜锣被敲响。
道路从旁边的悬崖上过去,人走在上面,似乎要被后面的悬崖推落落花洞一般,胆小一些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司马相如把卓文君让向靠里的位置,吴越、岩石、陈立他们也都护着自己的爱人让马儿一路抖抖索索地往前走。
离开落花洞很远了,落花洞那洪钟一样的声音还在地底下摇晃着。这时河水不见了,却是危崖高耸,奇石参天。
诺苏梅朵要大家继续往前,自己把李录留在后面,对这个大汉朝来的宫廷侍卫如此这般地说着话。看上去有些昏昏噩噩地李录渐渐有了精神。
大家又往前走了里把路,道路的两旁果然陷落出了两个巨大的天坑,仿佛巨大的骷髅头骨上的两只巨眼,空洞洞,阴森森。
路往两个天坑之间延伸着,路的两旁,是两排颇为豪华的木板房子,房子背对着天坑,后边的墙壁与枯骨一样惨白的天坑崖壁一般齐。
远远的,一行人就看到木马当道。
木马的两端各站着几个恶奴。
见这一队男男女女皆非等闲,那些恶奴也不敢放肆,只是睁着眼睛,一脸惶惑地望着他们。
“去,把热布巴托叫来!”蒙多懿德的马还未走近拦路的木马,他便开始说话。
“你是什么人?”一个领头的大着胆子说,“敢这么直呼我们家老爷的名字?”
“你们家老爷?”诺苏梅朵立即说,“来的可是你家老爷的老爷呢!你就说是夜郎王子到了,叫他赶紧出来迎接。”
那人一听,立即转头跑成了一阵风,奔向那栋漆着黑漆的吊脚木楼。
趁领头的远去,诺苏梅朵立即却有悄悄问那些留下的人,你们老爷最近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留下的人听说是夜郎王子到来,不敢怠慢,只有如实回答,“就是陪着一个缅国老道喝酒聊天,谈论法术而已!”
“缅国道士,是不是紫白道长?”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人回答,“不过紫白道士昨晚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看上去有些狼狈的样子!”
“哦,还有一个身毒僧人是不是也来过?”
“身毒僧人?”旁边有一个人说,“不是一个,是两个呢,好像叫什么了缘法师,他有一个徒孙也跟着,长着一对大耳朵。”
“紫白道长是不是还有一个斜眼的徒弟?”
“是的……”对方还要说什么,却见一个身着夜郎官服的人急急忙忙从那栋黑漆屋子里跑了过来。
“还真的是王子驾临啊!”来人连忙跪了下来,一边叫人拉开了挡道的木马,“奴才接驾来迟,王子恕罪啊!”
“热布头人治理一方,何罪之有啊!”这时诺苏梅朵插言,“倒是王室里对这里疏于治理,应该引以为戒才对呢!”
“这位是——”热布巴托抬头见了诺苏梅朵,一脸的惊疑。
“我的王子妃。”蒙多懿德的回答很干脆。
“莫非威震辰州的那位?”热布巴托用膝盖走过来连连磕头。
“热布头人起身吧!”诺苏梅朵赶紧说,“我们有事要在你的山庄借宿一晚,不知是不是方便呢!”
“王子与王子妃驾临,那是奴……奴才的荣幸,哪里还有不欢迎的道理?只是穷人小户,招待不周时,还……还望见谅啊!”热布巴托站起来,“哦,奴才可不可以知道王子来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什么事你不要问了,先把我们领进你家里住下就是!”
“哦。不打听,不打听……”热布巴托赶紧弓着身子在前,将王子一行引入那栋黑漆的大房子中,吩咐下人上茶,还摆了几盘干果。
这个地方土目抖抖索索,对每人都毕恭毕敬。
“要说有什么事嘛?我有一件要问你呢?”诺苏梅朵说,“今天早晨有一个身毒和尚和一个缅国道士到了你家,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
“这——”热布巴托眼睛转了一下,“奴才该死啊!奴才家住在这里,南来北往的人我都在接触,有时候见僧人道士们经过,布施些茶汤是常有的。今……今天早晨嘛!”热布巴托挠着脑袋,“是有一个身毒和尚和缅国一个道士经过,不过吃了碗汤面就走了,奴才也没多问,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呢?”
“那你没和他们探讨些道法吗?”
“道法?”热布巴托惊慌了起来,“我……我不懂什么道法啊!”
“不懂道法怎么与那个落花洞神去沟通,给她娶亲啊?”诺苏梅朵冷冷地说,“我们在上面的落花河遇到了那个女子了,看来被落花洞神爱得太深了,急着想赶快出嫁呢!我说你呀你,怎么还要叫她等到明年桃花落时,现在就给他们把喜事办了不好吗?”
“这——”
“你怎么就不知道一对有情人相互思念是多么的痛苦,我看着都替她难受啊!”
“可是——”
“可是你现在无钱给落水洞神向女方的父母支付聘礼,还要给她操办嫁妆,要一家一户地筹款是吧!”诺苏梅朵说,“老百姓能有多少钱啊!既然我们撞上了,今年这笔钱就由夜郎王室出吧!不知道要多少才能办得下来,两千两银子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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