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就算再慢,再磨叽地乌龟爬,就洗手间到客厅这不到十米的距离,安沅挪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坐下。”
安沅抿了抿唇,绞着手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坐下了。
然后,阎煜也跟着坐了下来。
只是,小女生瞬间就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边上让了让。
阎煜也没拆穿她这小动作,开始专心的给她上药。
本来安沅是还不能洗澡的,因为伤口沾了水不容易好,不过医大附属的医药公司有自己研制了一款防水性能超级好的创可贴。
就算是较大面积的创伤,也可以根据伤口的部位来自助剪裁,因为防水性能好,就连是洗澡和游泳也都没有关系。
刚才安沅就是靠着那些防水的创可贴才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又可以保持伤口的干燥。
这会儿,她都已经撕掉了,然后就需要重新上药,有些地方继续贴上这种创可贴,有些更需要透气的伤口就直接用纱布。
手肘和膝盖这种关节的位置,挫伤面积有点大,阎煜上完药之后仔细的用纱布裹好。
长款的睡衣比较宽松,挽袖子撩裤腿都还算方便的。
“其他地方都好的差不多了,不上药也可以。”
已经红透了脸的安沅,手指抚着刚绑好的纱布,就想要起身。
“坐下。”
“转过来。”
阎煜这口吻就是个超级专业的医护人员,就算男女有别,但是上药就是上药,哪里还分这些的?
安沅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刚才阎煜给她处理手上和膝盖那里的伤口时,全程也是完全没有哪里有逾矩的。
唔,她不该以小人之心想他。
安沅乖巧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阎煜坐着。
她的后脑勺虽然受伤了,但是好在不严重,所以当时医生在紧急处理的时候也很有人情味的没有给她直接“剃度”剪光头,现在她头上的伤口早就结痂了,那剪掉的那一小块平时绑起来就很容易遮掉,不影响美观度。
阎煜接着要给安沅处理的是右肩上的一块伤口。
那位置还是比较靠下的,在蝴蝶骨的地方。
本来摔伤,就容易在有关节的位置有挫伤,幸好这次小女生没有哪里骨折的,算是万幸了。
阎煜盯着小姑娘那一头丰厚的秀发,有些无从下手。
“把头发绑起来。”
“否则上药不方便。”
“嗯。”安沅点头,把绕在手腕上的丝带拆下来。
她刚抬手要去整理自己的头发,就发出了小小一声嘶的痛呼声。
之前手肘和膝盖挫伤严重,医生让她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然后,她前面两三天躺的那叫一个难受,时间久了感觉自己关节都不灵活了。
现在伤口快好了,但是动作大一点就还是会疼。
她刚才就是一下子没注意,手举起来的幅度太大了。
阎煜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了,安沅的手肘还不能随意转动。
“丝带给我,我来帮你绑。”
……
除了师父,还没有其他人给自己梳过头发。
阎煜又破了例。
安沅尽量不去想这在她心里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
阎煜先尝试着用指尖把头发梳起来,只是小女生的头发顺滑的动不动就从他指缝间溜走。
原来,书上形容发如锦缎不是随便瞎扯淡的。
估计时间过了得有十几分钟。
安沅觉着自己的头发快被阎煜薅掉一把了,他才总算是勉强绑出来一个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马尾。
“行了。”
阎煜选择忽略他的烂手艺,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把睡衣脱放下来一点。”
差点说漏嘴。
两个人相隔的至少有半个胳膊的距离,不过阎煜身材高大,安沅老是觉得自己很小一只完全被男人给兜头罩住了。
安全感。
安沅蓦然间想到这个词。
是啊,只要有阎煜在。
她再落难,每次也都会化险为夷的。
这一次又一次的。
“干嘛呢?”
“快点!”
见安沅愣着没动作,阎煜伸手拽了拽小女生肩上的布料。
这睡衣料子是真丝素缎的,阎煜特意让张妈去准备了两套放在衣橱里,安沅身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结痂了刚生出嫩肉,这种材质的睡衣很滑溜,穿起来不会磨到。
马卡龙的蓝粉色,少女感十足,刚才第一眼见着,阎煜就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安沅。
“上完药赶紧睡觉。”
“我困了。”
阎煜清着嗓子又提醒了一遍。
安沅这才动手解了睡衣的两颗扣子,然后小手把右边的衣领往下拉。
“还看不到。”
……
“继续。”
……
“再往下点。”
安沅抓着衣领每拉一点,脸色就更红一分,幸好她是背对着阎煜的,否则,她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好不容易,等她拉到阎煜说可以了的高度,安沅觉得肩膀和背脊都凉飕飕的。
艹
这睡衣里面居然是件同款颜色的小背心!
阎煜拿在手上的药物喷剂的罐子差点被他捏爆掉。
淡定!
阎煜伸出一根手指把小背心往下拉了拉,然后呲呲呲的喷上药。
一不小心,喷太多了,药水顺着蝴蝶骨就往下流。
安沅忍不住凉意颤了一下。
擦!
阎煜觉得自己的定力可以和大罗神仙媲美了,已经td超凡入圣了!
几乎是半闭着眼,阎煜动作无比迅速地把创可贴弄好,然后唰一下替安沅把她还拽在小手里的衣领给拉回了原位。
“好了。”
阎煜的嗓子暗哑的厉害,伸手轻轻推了安沅一把。
“赶紧去睡觉。”
安沅头都没回,闷声说了句晚安,就软着身子往卧室走。
晚安……
他特么的怎么安得了?!
阎煜这一晚上冲了三次澡,最后硬是开着空调才勉强睡着了。
安沅在卧室里,也没有睡得很熟,因为她一直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结果,这两人都是快到清晨了才迷迷糊糊昏昏然的睡过去。
张妈快九点的时候送早餐来,就发现一个在卧室里,一个在书房里,都抱着被子酣睡得香甜无比,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张妈轻手轻脚地把早饭摆好后,就离开了,也没敢打扰。
安沅醒过来时,听到窗外淅沥沥的雨声,一下有点茫茫然。
她这是在哪儿呢?
迷雾灰的被套,木色家具,格子窗拉门。
唔她在阎煜的卧室呢。
安沅猛地一拉被子,把脸埋进去。
下一秒,又钻出快要冒火的小脸来。
最后,窝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安沅才总算是忍着心里的涩意拉开了被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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