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煜。”冼宁澜在看到人的刹那,嘴里就呢喃了一句。
就算同在一个校园内,医大这么大,她也是很难得才能见到阎煜一次。
看着面前站姿挺拔如松,气场无比强大的年轻男人,冼宁澜心里又是一阵的刺痛。
这么优秀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现在却和她形如路人。
阎景山本来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掌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作为无声的安慰。
前些日子,萧仲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他都有耳闻了,只希望那未来的儿媳,潇安沅,会是他们亲子关系的一个转机。
老校长让阎煜落座,然后继续跟校董们说明校董会之后的一些变化。
医大,真的是要变天的节奏么?
当然也不完全是。
阎煜带进来的钱是不少,可以说他投入的金额比起在场所有的董事都要高。
但是,按照老校长刚才说的意思。
阎煜并不打算做校董会会长的位置。
对于这点,已经连任了两届会长职务的伊高扬却是“很有意见。”
“阎教授,哦不,现在得叫阎董了。”
伊高扬心里是非常不爽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跟这么个毛头小子平起平坐地争会长的位子,但是碍于人家出的钱也真的是多到吓死人,他再不甘心,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医大校董会的规矩,向来就是占股份比例最多的那位董事来做会长的位置。”
“如果你不要当这个会长,那我们是不是就得推行一种新的任命方式了?”
“否则,这对于其他校董也是不公平的嘛。”
闻言,阎煜只是挑了挑眉。
“既然本来的规矩就是,谁投的钱多谁就是老大。”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帮派大佬们在抢地盘呢。
“那我现在同意老校长的决定,你,伊高扬,留任校董会的会长一职。”
“直到这个任期满之前,我们再来考虑是否要重新立新的规矩。”
“毕竟,老校长在的时候,我们还是按照他的老历来办事比较好。”
这阎罗王,果然是个六亲不认心性不定的,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站哪边,众人也根本就揣摩不到他这走的是哪步棋。
伊高扬最后也只能讪讪地点头应下,一张老脸上全无半点留任会长的喜悦。
可不是么,所有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他们以后实际上都得忌讳着这个什么职务都没有但是实力很雄厚的新校董。
紧急会议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正当大家准备走人,老校长忽地又开口了。
“哎呀,我真的是年纪大了。”
“还有件事拉了,不好意思,各位,可能还得耽误点大家的时间。”
众人刚起身,只能又重新坐下了。
尤其唐奇志,他因为真有要事在身赶着走,于是忍不住就调侃了一句。
“校长,您可赶紧啊,我是真有事,一会儿马上得出差去趟海城。”
老校长朝他笑的一脸歉意,“没问题,很快很快。”
“是这样的,其实这件事,还真的就跟唐董你有关。”
“啊?跟我有关?”唐奇志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副“什么事情还会跟我有关”的表情。他向来都是跟在伊高扬后面的半个小透明,到底什么事居然还跟他有关?
老校长的脸色倏地一个严肃,随即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奇志啊,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卧槽,唐奇志在心里暗骂不好,老头子这样说话的开场白,通常都是用在很严重的情况下。
“我这里从昨天开始,陆续收到了很多封关于你女儿,唐梦桐的投诉信。”
老校长特意强调了很多封这三个字。
“奇志,你知道对于唐梦桐这个学生,我们已经是破例了无数次,才找尽了理由给她保留的学籍。”
“现在又不是以前,你做点什么事情,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我们医大向来都倡导给所有的学生创造公平学习的机会,全国的医学生们都认为我们医大是他们心目中最高的学医的殿堂。”
“唐梦桐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给我们医大所有人的脸上抹黑。”
“她还抹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那些个投诉信里列举出来的事情,我给你留点面子,你平时工作忙,不知道女儿情况的话,这次正好趁机会好好问问她。”
“作为校长,我刚刚说了,退休前,我得站好我这最后一班岗。”
唐奇志听到这里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他就白混社会这么多年了。
他更是知道,这时候,老校长讲这么些话的意思,是给了他选择,让他自己提出来。
否则,这老头就直接下处分了。
唐奇志硬是逼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是,校长,梦桐这孩子,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是块学医的料。”
“我明天,明天就让她办退学手续。”
老校长笑得一脸温和又带着几分歉意,“奇志,你想通了就好。其实孩子自己不喜欢,我们再逼也没用的。三年的时间,足以证明了。”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伊高扬都没什么表情,也不插嘴,基本上属于静静地看着两个人表演!
“奇志啊,不过有一点,我得跟你道个歉。”
“投诉的那些同学们啊,说必须看到唐梦桐今天下午就离开医大,否则,他们就要联名写信去举报。”
“你说我这到最后了,如果莫名其妙落下一个渎职的罪名,是不是就亏大了?”
唐奇志“”
老校长在医大做了那么多年,不光他自己的背景,这些年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网,也不是开玩笑的。
假设他现在已经离任了,唐奇志还得悠着点敬他三分。
咬了咬牙,唐奇志不甘心,也只能答应。
“我一会儿就把人带走。”
等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会议室内,就只剩下老校长和阎煜。
“阎煜啊,你说说你,什么不好学,居然学萧衍耍心机。”
“耍心机?有么?”
阎煜完全没觉得他用了什么心机,简直不要太直白。
老校长跟个弥勒佛似得呵呵一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跟宿老夫人说,她举荐我做梁丘远顾问一事,我老头子谢谢她。”
“改天,我一定登门,当面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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