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谭诗韫给潇安沅那封遗书上面画的地图,叶队长他们赶去了市郊的一座墓园。
如果不是谭诗韵自己说出来,估计任由谁都不会猜到她把谈思允的头颅藏到了这里。
不是清明前后扫墓的日子,墓园里非常地安静。
管理员带着叶队长他们去到一座墓碑前,墓主人是谈蔓荷,这是谈思允的本名。
“这个墓碑之前一直是空的,墓主的女儿最近才刚把骨灰盒给拿过来放进去的。”
听到管理员这么说,叶队长额头都起了冷汗。
“有什么工具,可以把这个给撬开么?”
管理员已经在这个墓地工作了快三十年了,还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他找来泥水匠尝试着把墓穴“地宫”的水泥板给撬开。
泥水匠师傅一边用凿子凿着,一边在那里嘀咕,“我这从来都是把墓穴封起来,还没试过这样凿开的。”
管理员在墓园工作的有些忌讳,前面直接在墓碑前上了三炷香,并朝四周的墓穴也拜了拜,说是这样乒乒乓乓地肯定要打扰了各位了。
虽然叶队长和小周都不迷信,不过这种时候死者为大,也都跟着一起拜了拜。
泥水匠师傅凿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把上面的水泥板给撬开了。
叶队长和小周上前,帮忙一起把很是厚重的水泥板给抬了起来,露出里面的骨灰盒。
这么多天了,也没有恶臭味传出来,估计是提前做过防腐措施了。
“我来打开看一下。”
萧衍作为法医也跟着一起来的,他拿出了塑料垫在边上铺好。
小周和叶队长都戴上了手套,才将骨灰盒从墓穴里捧了出来放到垫子上去。
萧衍戴上了口罩,全副武装好,才去打开了那个骨灰盒。
黑色的塑胶袋,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厚厚的,萧衍把袋子拎出来,然后一层一层的解开。
饶是叶队长和小周,也觉得心跳加快了。
更别说边上站着的管理员和泥水匠师傅了。
“呕”袋子打开的瞬间,一阵干呕声响起。
是那个泥水匠师傅。
叶队长忙道,“这里我们自己来就好,麻烦两位了。”
萧衍则是很淡定的继续检查。
没两三分钟,他确认好了。
“没错了,就是谈思允的头颅。”
小周忍不住在那里吐槽,“这个谭诗韫脑回路也是挺清奇的。”
“之前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就是她亲生母亲啊,怎么会想到把仇人的脑袋给放到她母亲的墓穴里的?”
叶队长长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萧衍拉下脸上的口罩,“之前,谭诗韫考虑得更多的,应该是怎么脱罪吧。”
“把谈思允的脑袋藏在这里,就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光明正大的来入葬,管理员和封穴的师傅,谁都不会去打开骨灰盒确认里面放的到底是骨灰还是其他的东西。”
闻言,小周觉得鸡皮疙瘩从手臂一路爬到了脸上。
萧衍把东西都收拾好,“好了,回去缝上去,尸体就完整了。”
等案子彻底结束后,谈思允的尸身就可以火化了,到时候就重新再葬回这里。
阴差阳错的,谭诗韫也算是提前用一种比较诡异的方式给她母亲入了一次葬。
谈思允的尸首完整了,叶队长他们开始审讯收押的严惠兰,她倒是承认自己早就知道了谈思允的身份,但是否认了以利益诱惑唆使刘大超给自己的丈夫下药,也全盘否认了以治病胁迫谭展更改遗嘱,更别说哄骗谭诗韫诱导她弑母的罪行了。
总之就是,对于叶队长他们提出的指控,通通不认罪。
幸好,刘大超有提前给自己多留一手,他有部分的他和严惠兰通话的录音为证,加上毕竟那么大笔钱是真实给到位了的,这点到时候上了法院也总归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另外关键的一点,潇安沅一早就让叶队长拿去udc去化验的药渣子,刘大超把那天剩余的药渣子也藏了起来,小周后来去别墅找到了。
只是,律师递交了医生出具的诊断书,证明严惠兰患有双相障碍的严重精神类疾病。这一点,就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对于严惠兰之后的审判了。
而谭战,因为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一早就被律师给保释了出去。
这么一来,想要对这两位幕后的真正凶手立案然后移交给检察院提起公诉,就变得极为困难了。
对此,整个刑侦队的同事都快气吐血了。
小周和林辉都唉声叹气地跟叶队长抱怨,“这样下去,严惠兰和谭战,搞不好真的可以成功脱罪啊!”
“这个谭诗韫也真是的,要自杀也晚一点嘛。”
闻言,叶队长直接呵斥了一句,“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谭诗韫给潇安沅的遗书,也可以算作证据之一,所以叶队长已经看过了。
命运造化弄人啊!谭诗韫,着实也真的可怜!
“搜查令下来了,我们直接去临城谭家的庄园。”
宁远城这边的别墅都被他们翻遍了,阎煜也又去了两次,但是严惠兰本人根本没去过那里,肯定是不会遗留下什么证据的,至于谭战,之前他每次去也就是停留一点点的时间,潇安沅去给谭老爷诊治的那段时间,他也都是住在酒店里的。
所以,要调查这两人的猫腻,就只能去临城了。
叶队长他们准备好后,阎煜带上了江南西一起出发了。
谭家的庄园很大,叶队长还算是比较淡定的,小周和林辉都暗自乍舌。
光这点地皮,上面的房产,还有整座山头,就得值多少钱啊!
怪不得严惠兰和谭战会不惜想出那么恶毒的招数来牟取谭老爷的财产了。
询问了一圈谭家的佣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庄园的主屋里,尤其是谭老爷之前住的卧室,还有严夫人的卧室,谭战的书房等,都搜了一个遍。
最后,阎煜向谭战提出了,要去后山的院子看一下。
那里,是潇安沅上次来的时候去过的。
她特意有跟阎煜说过,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些什么用得上的证据,不过总归要去看一眼。
“后山的院子么?”在家里都穿着一身正穿的谭战,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潇医生的记性不错,那里是诗韫之前住过的地方。”
阎煜眉眼清冷的没有搭这个腔,只沉声道,“谭先生,带路吧。”
谭战摆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就往外走。
叶队长接收到了阎煜临走之前的眼神,并没有跟上去。等谭战走了之后,叶队长他们又重新开始对谭家佣人问话。
阎煜和江南西一路跟着谭战去到了后山的独栋小院。
进了院子,江南西开始工作四下查看,阎煜则是站在门口,都没进去。
谭战转过身,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地问道,“阎少,你不进去看看么?”
阎煜挑了一下眉,“我助理去就够了。”
谭战呵呵一笑,“是,这些工作是该有助理来做就好了。”
院子里的月季又开花了,香气袭人。
“月季的刺这么扎人,谭诗韫倒是兴致不错,种了满院子。”
阎煜似是无话找话,谭战又笑着回答道,“是,诗韫喜欢画画,她之前看到网上有人用花瓣入画,她就也想自己学来试试,正好月季月月都开花,这花瓣够她用。”
说这些话时,谭战的表情平静到不正常。
就好像,谭诗韫还不曾死亡,仍旧生活在这里一样。
“谭战,谭诗韫对于你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阎少对这个好奇么?”
“不好奇,纯粹为了这个案子而问。”
谭战哦了一声,然后不凉不淡地回了一句,“应该说是有些复杂吧。”
“没有血缘关系的,一起长大的兄妹。”
“被迫订婚了的,未婚夫妻。”
“被迫?那就是说,你跟谭诗韫之间,并不是爱情?”
“爱情?”谭战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阎少,你这问题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世家豪门里,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的么?”
阎煜对于谭战这挑衅的语气没有动气,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然后反问道,“是么?”
论挑衅人的功力,其实阎大少爷不收着的时候,是可以很气人的!
“谭战,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看我多久可以找到你是主谋的证据?”
“阎少,你别开玩笑了。”
“怎么了?不敢么?”
别人跟谭战说这样的话,他完全就不会在意,也不会被激怒。
但是阎煜不同,在谭战的心目中,阎煜是个值得交手的劲敌,如果赢过他,对于他的男性自尊来说,会有无可比拟的满足感。
“阎煜,既然是你要跟我打赌,期限,你来定!”
见挑衅成功了,阎煜直接嗤了一声,绝对自信地吐出两个字,“三天。”
“当初谭诗韫让我和潇安沅给她三天的时间来完成一个假丧礼。”
“那我就礼尚往来一下,同样三天的时间,找到你犯罪的证据。”
闻言,谭战就算极力稳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那瞳孔却是不可自制地震颤了一下。
回去宁远城的路上。
江南西顶着他那张两年过去仍旧圆滚滚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脸,好奇地问道,“阎教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不是回研究院的路线啊。
刚刚阎煜打了转向灯,提前下了高速。
“去帮潇安沅接狗。”
顺便,去谭诗韫之前住的老房子里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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