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嫌疑人,严惠兰有双相障碍,谭战则是甲亢性心脏病。
虽然有谭老爷这个最重要的人证出现了,但是这后续的公诉阶段也是场硬仗,就看法官最后怎么判了。
叶队长和小周加紧了对谭战的审讯,阎煜这边则是回到了研究院,把所有的证据都最后整理出来。
与此同时,安沅急匆匆地赶到了阎煜的办公室。
“谭诗韫的日记本,有新发现!”
“阎煜,你看!”
安沅一脸兴奋又‘惊恐’地把日记本翻到了最后,那页纸上的字迹和水笔的颜色,和前面的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一篇,不是谭诗韫写的。”
同一本日记本上,却不是谭诗韫自己写的,那是谁???
“这一篇的内容算不上是日记了,是回忆录,是谭小姐的母亲,谈思允写的。”
阎煜随即拿起那个日记本,然后把那一篇差不多有两页纸多的内容仔细看了一下。
这应该算是谈思允的自白,写的就是她和谭展的爱情故事,包括了当年的车祸。
最主要的,她在最后几行字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韫,原谅妈妈没有早一些告诉你,你的身世。”
“作为一个单身未婚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一切可怖的流言蜚语就会饿鬼一样的缠上来。”
“当年你的外婆已经经历过那样的痛苦,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一辈子,我不能再让她被人骂生了个女儿也是个不要脸的,还没结婚就跟人生了孩子。”
“我也不能让你跟我当年一样,被人说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所以,我只能选择撒了谎,骗你说我是你的小姨。”
“小韫,你现在找到了真爱,我希望你和阿战可以早日成婚,早日有自己美满的家庭。”
“为此,妈妈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阎煜,你不觉得,这最后四句话,有些奇怪么?”
是有些奇怪。
“这上头也没有注明时间,不知道谈思允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安沅这两天的时间基本上全部用在看谭诗韫的这本日记本上了,没想到在最后出现了这么惊人的内容。
“阎煜,你说谭小姐的妈妈是不是一早就看出来了谭小姐被严夫人给骗了?”
“否则,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日记本后面写上这些来解释她和谭老爷的感情过往呢?”
“她这是希望有一天,谭小姐看到了,然后可以自己发现这个事实么?”
阎煜低头对着那几行字又细看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谈思允这么做的理由。
这点,也一并解释了之前阎煜一直没想明白的,为什么谈思允都没有任何的就诊记录。照理来说,她的皮肤发炎,身体虚弱,这种情况早该去医院做检查并且治疗的,但是,江南西查了过去整整五年的时间段,却都没有发现谈思允有过任何的就诊记录。
“谈思允这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和心爱的男人结婚,所以故意牺牲了自己。”
故意牺牲?
安沅还有些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一早就知道了谭小姐在下毒害她了?”
阎煜确认地点头。
“谭诗韫这么容易被严惠兰给洗脑,决定下毒报复自己的‘小姨’,大部分的原因,应该都是因为谭战。”
根据谭老爷子的口供,谭诗韫从回到谭家之后,就一直是谭战的跟屁虫,两人感情很好。谭战又的确是个厉害又优秀的男人,谭诗韫从小就把他当成偶像,久而久之,产生了仰慕之情也无可厚非。
“对于谭诗韫来说,好不容易让严惠兰和谭老爷子同意了她跟谭战的婚事,她为此是可以放弃其他的一切的。”
“上一次我们去见她的时候,她不是也说了么?为了跟谭战订婚,她主动提出了放弃遗产。”
“谈思允后来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有恙,她肯定找女儿聊过。”
“在此期间,谭诗韫对自己这位‘小姨’的感情早就已经从亲情变成了仇视,她就算是个演员,装的再好,肯定也会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出现纰漏,被谈思允给看出来的。”
“谭诗韫已经跟谭战顺利订婚了,谈思允这个时候肯定不可能再说出她自己的身份,因为她担心这个真相一旦曝光,谭诗韫和谭战的婚事肯定就到此为止了。”
“只是她没想到,其实严惠兰一早就找了私家侦探查到了她的身份,还恶毒地编排了一个不一样的故事来骗谭诗韫。”
“这个日记本是谭诗韫以前的,谈思允觉得她女儿应该不会再去看的了。”
“所以她就在这最后写上了这么一篇长长的回忆,她想的是,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谭诗韫想起以前,再去翻看小时候的日记,就可以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吧。”
“等于是,谈思允把这一切交给了上天来安排。”
听完阎煜的分析,安沅眼眶忍不住又要红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么?
谈思允这是不想谭诗韫和她还有她的母亲一样重蹈覆辙再一次错失爱情,所以为了成全女儿,情愿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
“谈思允这辈子也不算亏了。”
“谭老爷子对她不薄,虽然两个人没能结婚,但是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
“而严惠兰求而不得,最后还搞得自己患上了双相障碍。”
严惠兰的病情,江南西彻查过了,给她确诊的那位医生,谭战找的是业内很有权威的一位专业人士,这样的医生被收买的概率很低。虽然后期严惠兰还会再接受精神状态的测试,但是阎煜基本上没有怀疑了。
这一点,谭老爷子也是反过来替严惠兰说了话的。
“我承认,我对不起我太太,她情绪不好,我是有发现的,如果我早一点劝她去治疗,稍微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可能之后的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后悔药。
‘早知道’这三字,真的是最忧伤也最没有用的。
听着阎煜不紧不慢地说完,安沅坐在沙发上,看着谭诗韫的日记本发呆,这个案子可能是这些年她碰到过的最揪心的了。
一切的阴差阳错,都来源于一个爱字。
良久,她仰头问起阎煜,“谭战呢?他的犯罪证据,找到了么?”
阎煜点点头,“有了。”
“谭老爷醒了。”
“有他做认证,是最好的证据。”
这个真的还算是好消息了,安沅欣慰地笑了一下,“太好了。”
她之前就猜是不是谭老爷的病情好转了,没想到人真的醒了。
“潇安沅,谭老爷跟我说,等他出院后,希望你可以继续替他诊治。”
“这一次,他绝对配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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