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看得出来那方洮砚质地很好,但是不知道原来杨书远送给自己的这一方是用老坑石所制出来的千年古砚。
阎煜跟她说起的时候,安沅急匆匆就跑去书房里把那方砚台给收了起来,准备找一天去还给杨书远去,这谢礼也实在是太贵重了一些。
“你还回去,杨书远也不会收的。”
“上次的事情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对于杨书远来说,却是帮了个超大的忙。”
一个黑闻爆料引发的连锁效应,可是很夸张的,搞不好就会给星伊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杨书远才会舍得把这么贵重的砚台当成谢礼送给潇安沅。
不过其实任何东西,都是看在谁手里的。
好物也是要匹配到合适的主人才能物有所值。
一方洮砚,安沅会喜欢会珍惜,还会真的拿来用,这就是物有所值。
对于杨书远这个不喜欢舞文弄墨的,这东西也就是放在储藏室里占地方的无用之物。
安沅从盒子里又把那方砚台拿出来,捧在手心摩挲着。
这砚台整体颜色绿如蓝,手感润如玉,安沅最喜欢的是它天然的石纹理,犹如浪滚云涌。更别说,这砚台作为它最根本的用途,发墨快又不损笔毫,用这砚台下的墨书写起来如油流利生辉,真的是很好用!
“真的喜欢就留下。”
安沅的确是真的喜欢,只是想到这东西是个千年古董,就觉得稍微有些受之有愧。
阎煜看出她的心思,随即补了一句,然后彻底宽慰了安沅的不安。
“你就当这是给冼星海治他那个隐疾的封口费了。”
啊!阎煜说得太对了!
呵呵呵,这个理由,安沅表示可以很心安理得地很欢脱地收下这份厚礼了!
刑事鉴定研究院,阎煜的办公室内。
江南西正在跟阎煜汇报他查到的信息。
“这两年被炒的沸沸扬扬的所谓老坑石,其实从来没有被官方证实过。”
“源城当地政府和采石场也从未对外宣布过老坑石再现的通告。”
“不过因为网上传的有板有眼,甚至还有开采出来的石材的照片,所以之前的确有不少人去了源城,不过都是一些业内的大买家,而且都是头一年消息刚被爆出来的时候。”
“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有,买家就都撤了。最近几个月的消息,都是一些古玩展会、拍卖行为了博眼球,把手上非老坑石的一些次货高价售卖才搞出来的噱头。”
“至于源城本地那里,已经平静了好一段时间了。”
听完江南西的报告,阎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之前那位发现了树化石的博士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那位贾博士是宁远城市大学教人类学的一名教授。”
“不是说他专攻树化石的么?在学校教的是人类学?”
“是,我去看了关于这位贾博士在学校官网上的介绍。”
“树化石是他正在研究的一个课题。”
“跟他约好了见面时间么?”
“嗯,明天下午3点,他让我们直接去他学校找他。”
明天下午么。
那今天他还有时间可以先做些别的事情。
等江南西出去后,阎煜拨了个电话出去。
“杨书远么?”
“我是阎煜。”
“在宁远城的话,跟我见个面吧。”
二十分钟后,阎煜和杨书远在宁远城的一个古玩城碰了面。
“阎少,你约我在这里见面,是有什么用意的么?”
杨书远顶着一头板寸,戴个墨镜的样子,特别社会。
在古玩城溜达时,好多店家一看到他,都不敢主动搭讪推销了。
阎煜这是纯属为了节省时间。
他来古玩城是打探消息的,然后因为正好有话要问杨书远,就顺便把他一起叫来了。
“你送给潇安沅当谢礼的那方洮砚,也是你老头子的藏品?”
之前那边拓本就是杨书远老爹的。
闻言,杨书远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
“这是之前一个粉丝送给冼星海的生日礼物。”
啊?!
阎煜忍不住眉骨一个抽搐。
什么粉丝,这么不了解自己爱豆的喜好!
见阎煜很是惊讶,杨书远一副“你也这样觉得吧”的尬笑表情。
“那个粉丝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得来的小道消息,居然以为冼星海喜欢写书法,所以就送了这么个东西。”
“我摸着质地不错,就转赠给潇安沅了。”
质地不错阎煜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杨书远也并不知道这砚台是个老古董,值老价钱了。
那十之有,那粉丝也并不知道自己买的这方洮砚是个真正的珍品。
再往下推,那就是卖家也可能眼瞎地把这老坑石的真品当成赝品给贱卖了!
也是,都过了1300多年了,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基本上都是次货,谁会知道这一方偏偏是真的呢。
阎煜之所以这么肯定,都不用找专家鉴定,是因为洮砚也是阎老爷子的心头好,府里现在还收着两方呢,都是当初阎煜陪着一起去收来的,所以他那天一看安沅手里的那方就看出来了。
那石纹理的流畅感和细腻感完全如出一辙。
“那粉丝你还能找到么?问问他从哪里买的那砚台。”
杨书远啊了一声,随即点头。
“我让后援会的会长去找人,有消息了马上告诉你。”
杨书远走后,阎煜直接去了古玩城二楼拐角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铺子。
“苍叔。”
“呀,阎少爷!你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了啊!”
店铺里坐在躺椅上刚刚还在打瞌睡的一个小老头,猛地起身,笑着迎上来。
这位被阎煜唤作苍叔的老爷子也是阎老爷当年的好友之一,阎家收藏的不少好东西,都是从他这里转手来的。
苍叔这铺子看着生意惨淡,但是接的其实都是大单子,妥妥地开张一单够吃一年!
“苍叔,我来是想问你点事。”
“先坐先坐。”
老爷子让阎煜落了座,还给他倒了杯茶。
须臾,他自己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后,就道“你是不是来问我,关于苍白术的事儿?”
阎煜微颔首,“是的。”
“苍叔,苍白术跟您是堂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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