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煜说不上班在家休息了,其实也并没有闲着。
江南西还在办公室,时不时会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午饭时,餐桌上安沅陪着宿老夫人,还有江南西的父母一起,阎煜刚喝了两口汤,他的手机就又响了。
等他出去接电话时,江东北看着阎煜的背影就道,“阎叔肯定会很欣慰,自己的孙儿这么有出息。”
宿老夫人也将筷子放了下来,眉目间满是慈爱。
“我们煜哥儿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来做,也是福气。”
而且,说到底对于她这个老太太来说,阎煜做的工作很值得人尊敬,但是也不用像一线警员那么危险。
这就是她最安慰的地方了。
转过头,老太太又开始对着安沅叮嘱道,
“安儿啊,你以后可是要再多小心一些,知道了吗?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在知道了潇安沅又受伤后,宿老夫人那急的哟!
一开始还没人告诉她,都瞒着,还是她那老姐妹给她打的电话,说安沅为了救人,把自己胳膊给伤了,送去了医院。
“祖奶奶,我以后一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这时阎煜刚好接完电话进来,听到潇安沅的保证,看了她一眼。
“潇安沅,吃完了吗?跟我出去一下。”
宿老夫人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吃完饭再去。”
阎煜的脸色有点不好,“是萧衍,他胃病犯了。”
“啊?师父怎么胃又不舒服了?”
安沅一下站起身。
“祖奶奶,我们先去看下。”
说着,安沅就要往外走。
阎煜朝众人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安沅的手就出去了。
宿老夫人叹了一声,“这马上过年了,阿衍怎么又犯胃病了?肯定是工作太辛苦了。”
江东北和他老婆纷纷劝慰,“宿姨,没事的,年轻人稍微休息两天就好了。”
阎煜和安沅走没多久,管叔从外头进来。
“老夫人,梁丘市长来了。”
江东北一下兴奋,“阿远来了!”
他老婆张晓淬了他一句,“瞎叫什么呀?”
“人家什么身份,能阿远阿远地叫么?”
宿老夫人笑着摆手,“没事没事,这哥俩以前关系好着呢,不说穿一条裤子,但是是吃一碗饭长大的。”
“就是!”江东北性子很直爽,朝着管叔就道,“管叔,人到哪儿了?我去迎迎。”
张晓对着宿老夫人毕竟还是有些拘谨的,赶紧又拉他衣服袖子,“又不是我们家,你去迎什么呀?”
说话间,梁丘远人都已经到了门外了,推了挡风的门帘就进来了。
“宿姨,我来了。”
“阿远!”
江东北一下走了过去,对着梁丘远肩膀就是两下。
“江东北?”
梁丘远和江东北也是很多年没见了,一时间两个人面上都激动不已。
宿老夫人让人重新备了碗筷,又加了好几个菜。
一桌子四个人,除了张晓,宿老夫人和梁丘远还有江东北叙旧叙得停不下来,酒喝了一轮又一轮。
直到梁丘远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秘书来催了。
“宿姨,对不住,过年的时候我就没空过来了。”
“没事,知道你越是假期越忙,你好好工作。”
“是啊,你小子,好好为人民服务。”
江东北自己是退休了,但是他希望梁丘远可以好好地在他的位子上再干久一点。
“就算到了退休年龄,你也千万别早退了。”
梁丘远呵呵一笑,干掉最后一杯酒。
“我这位子又不是自己说要退就能退的。”
“过了年,咳……我的新任命马上就下了。”
嗯?
宿老夫人和江东北互看了一眼。
这是又要往上升了?
乖乖!
“阿远啊,你阎叔肯定会为了骄傲的!来,宿姨替他敬你一杯,恭喜你高升!”
梁丘远走后,宿老太太多喝了几杯,让秦嫂搀着回房去午休了。
江东北和张晓也往客房那边走。
阎府他们已经住了好几天了,地形已经很熟悉了,不过沿途的一步一景总归让张晓还是要忍不住赞叹。
“哎,江东北,要不我们也搬来宁远城住吧?”
“你说怎么样?”
江东北打了个酒嗝,“干嘛?你之前不是都说海城好吗?”
“那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只顾自己啊,我们搬过来的话,可以多照顾照顾小西,而且你说说,这里有宿老太太还有梁丘远在。你这些关系不用,岂不是浪费?”
江东北瞥了一眼张晓。
“你少算计这些,我们又不差钱,小西工作也那么好,你愁什么?”
“什么叫我算计?有些关系,你放在那儿不用就是资源浪费,你懂不懂?”
张晓之前的生意做得不错,现在半退休状态,仍旧保留着商人的职业敏感性。
江东北却是一口拒绝。
“就算我们为了小西搬来宁远城,你也别想着借梁丘远讨什么好处。”
“都是自己人,就不该给他添麻烦!”
“越是亲近的,就越是要避嫌,你懂不懂?”
张晓跟江东北结婚那么多年了,当然知道他的牛脾气,尤其这会儿他还喝多了。她也不跟他啰嗦了,扶着人赶紧往客房走
梁丘远刚坐回车里,秘书见他一身酒气,也先不多言了,只吩咐司机开车,他自己从后座的冰箱里取了湿毛巾递给梁丘远。
“下午不是没事么?这么急催我出来做什么?”
饶是喝多了,梁丘远脑子随时都保持着很清醒的状态。
秘书欲言又止。
“说吧。”
“最近有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
“说秋市那边有人借着您的名字大行其道。”
“秋市?”
梁丘远一下子都想不到那里有谁在。
作为秘书,这些千层万缕复杂的关系网,尤其是梁丘远本家的人物,记得比梁丘远本人还要清楚,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梁丘章,您三叔父的第二个儿子。”
谁?
同一个姓氏的,梁丘家的人分散各地,尤其早年间搬出了宁远城的,早就跟本家没什么往来了。自从梁丘远高升之后,时不时会有远亲找上门,被他严厉打发了几次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找来了,因为知道找了也没用。
现在这是,知道找他没用,就大着胆子直接冒用他的名头了?
“找人去秋城探一下虚实。有问题的,直接解决了。”
“知道了。”
这边,安沅和阎煜急匆匆赶到苍石医院。
病房内,萧衍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师父,你还好么?”
萧衍本来在闭目养神,一听房间门开,睁眼就看到安沅焦急的小脸。
“安儿,你来了。”
“怎么回事?”
阎煜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安楚。
“慢性胃炎引起的胃溃疡。”
什么?
安沅有点懵了,师父的肠胃之前已经被她调理的好了很多,怎么突然又严重到胃溃疡了?
比起安沅的茫然,阎煜更了解情况,他又瞥了一眼安楚。
“安医生,你忙的话就先走吧。”
阎煜的语气没好到哪里去,安楚很识相地走人。
“我就在办公室,有事打电话给我。”
这边安楚刚走,又有护士进来量体温,顺便检查挂水的情况。
顶着跟安楚极为相像的一张脸,安沅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之前见过一次的安医生的妹妹,安姝。
穿着护士服的安姝气质温婉,一头长发盘起来带着护士帽,露出的瓜子脸很好看,尤其眼角那颗痣,非常显眼,有种素雅中带着妖媚的冲突感。
“萧教授,体温稍微有点高,如果难受的话,我帮你贴个退烧贴。”
萧二少没领情,冷着脸道,“不需要。”
“那我先出去了,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按铃。”
安姝走后,安沅有些不解地问,“师父,是安护士照顾的不好吗?”
“要不要找个男护工来?”
安沅知道自家师父跟阎煜一样龟毛,不喜欢被外人随意碰触。
可惜她自己手臂受伤了,一只左手照顾人肯定是不行的。
萧二少见安沅这么心焦,脸色软和了一些。
“不用,我住一个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安沅转头看向阎煜,“那今天晚上我跟阎煜留在这里陪你?”
萧衍失笑,“安儿,师父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可以自己下地走动的,不用陪床。”
阎煜盯着萧衍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看了几秒钟,“我陪你。”
潇安沅就算了,留在这里也不方便。
三个人说着话,病房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来的是萧老爷、秦夫人,后面跟着一起的还有萧衍的几个姐姐还有萧凝,一堆人。
“阿衍,你这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秦夫人一进来,眼里只有躺在病床上的萧衍。
萧二少心里翻了个白眼,哪个混蛋告诉他妈的?
秦夫人让管家准备了好多东西带来病房,一时间病房里叽叽喳喳的都是声音。
阎煜怕安沅被人碰到,干脆护着她走到了边上。
其他人都围在萧衍的床边上,萧凝倒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安沅和阎煜。
“安沅,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弄伤了。”
“哎呀,当心点呢,这得绑好久吧?”
萧凝这幅嘘寒问暖的样子,安沅虽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也算是能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了几岁,高中时刚到萧家被这位大小姐欺负的往事,安沅都已经快不记得了。
不过她不记得,有人可是记得很清楚。
阎煜还是很没好脸色的对着萧凝,连招呼都懒得打。
萧凝一点不介意,她现在懂事了,脸皮也厚了。
“阎哥哥,年初一,我跟小舅舅一起去你家拜年呀。”
阎煜一个撇嘴,算是回应了。
谁都知道萧凝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高调追求梁丘笙的事情整个宁远城的人都知道了。大年初一,很多人都会来阎府给宿老夫人拜年,其中当然也包括梁丘笙。
秦夫人他们来了不过五分钟,萧衍就受不了了。
“爸,快把妈带走。”
萧老爷见自家儿子满脸奔溃,立马会意了。
“好了,看过了,阿衍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了。我们走吧。”
“你们都先回去,我留下照顾阿衍。”
萧家现在的氛围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不过萧二少受不了这份热情。
“妈,你回去。”
“这里有护士。”
“护士又不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你!”
秦夫人还是不放心,坐在床边上不肯起身。
安沅轻轻推了一下阎煜的后腰。
“我会在这里陪萧衍的。”
哎?
众人的视线这才落到了阎煜和安沅的身上。
“阎煜,你跟安沅都在啊!”
萧老爷嘴角一抽,他老婆这后知后觉地也真的是够了。
“阎煜,安沅,你们别在意。”
“哎呀,你说什么呢?都是自己人。”
秦夫人打了个哈哈,她刚才的确一时情急,忽略了。
安沅其实挺开心的,她是不是被忽略没关系,只要秦夫人和萧老爷真的关心师父就行了。
“安沅,你这手怎么了?”
秦夫人一下起身就冲到安沅身边。
……
病房里这么一通的热闹,直到安护士过来赶人。
最后阎煜和安沅留了下来,一直到陪着萧衍吃过晚饭,阎煜才让隐四过来接安沅回去。
“出去抽个烟?”
萧衍等安沅也走后,直接掀开被子要起来,挂了一天水,他躺得浑身难受。
阎煜瞪了他一眼。
“只透透气。”
给萧衍拿了衣服,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的病栋自带空中花园,这会儿外头已经没什么人了。
萧二叔看着只顾自己吞云吐雾的阎侄子,忍不住在下风口深呼吸了两下。
阎煜差点没被他这幼稚的动作惊得岔气。
“咳咳咳……你至于的么?”
萧衍眯着眼,抢过阎煜手里的烟狠吸了一口。
“憋了一下午,难受。”
阎煜把烟抢回来,直接掐了。
“找死呢?”
萧衍却是很无所谓的吐出一个烟圈来,然后身体往前一倾,手肘靠到栏杆上。
“胃溃疡而已,死不了人的。”
阎煜冷眼,“你跟安楚到底怎么回事?搞得这么要死不活的?”
“不行,你就跟他妹在一起算了。”
萧衍一个扭头,眼里先是有怒气,下一秒怒气散去,换上冷笑。
“这主意,不错。”
阎煜……无语了
“梁丘乐那边怎么样了?”
萧衍直接换了话题。
“隐四还没查到?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冼钰彤那边的尸检出来了,做的很干净,就是酒精中毒。你确定还不跟周队说让他们去跟进?”
阎煜还是摇头,“不用,有人已经注意到了。”
“谁?”
“梁丘远。”
“之前隐四在秋城,梁丘乐老家蹲了好几天,我让他跟老八放了消息出去。”
“梁丘远的秘书,这会儿肯定已经知道了。”
闻言,萧衍赞赏的一笑。
“唔,这招不错。”
“也是,让梁丘远自己看着办吧。”
“煜仔,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家老太太吧?”
如果没什么那就最好,否则闹的不可开交,宿老夫人也会伤心,毕竟都算是跟阎老爷一起养大的半个儿子。
“走了,回去睡觉。”
外面这温度,站着一会儿不动就冷得不行,阎煜可不想萧衍的病情加重
晚上十点,副院长的办公室内灯还亮着。
秘书早就下班了,就安楚自己在。
“安姝,萧衍怎么样?”
“哥,萧教授挺好的,我跟同事换了班,晚上会看着的,你放心吧。”
“嗯,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安楚继续忙自己的。
直到过了零点,安楚才起身。
办公室这里有个小休息室,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衣躺倒了。
年三十晚上,梁丘乐在秋城的老家吃年夜饭,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分成六桌,整个厅堂都坐满了。他父亲梁丘章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这主桌上清一色全是男人,就连梁丘乐的母亲也没有坐在这一桌。
“阿乐呀,今年的春节档,之前炒的沸沸扬扬的那部电影,怎么没上映啊?”
“是哦,那电影叫什么来的?”
“青玉案嘛!”
“你们这问的不是废话么?导演跟男主角都死了,电影还怎么上映?”
“人死了不是更好?方便炒话题呀!这样电影票房不是会更好?”
梁丘乐听着桌上这叔那伯明显带着讥讽意味的调侃。
“阿乐,叔伯们问你话呢?”
梁丘章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被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猛然提到这部害他损失惨重的破电影,他咬牙切齿地看向梁丘乐,脖子里都冒青筋了。
梁丘乐一身喜庆的降红色衣服,手上还戴着那颗红宝石的戒指,他用戒面摩擦着面前瓷器的酒杯,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延期了。”
就三个字,再多一个没有了。
众人见他那样子,也不再提这对父子的伤心事了,毕竟在秋城还得靠梁丘章赏饭吃。
宴席吃到一半,小朋友们耐不住了,跑去院子里开始放烟火。
梁丘章看着孙子孙女在那里玩的开心,心头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一些,扭头轻声跟梁丘乐说道,“去年的事也算是都了了,今年新开始,以后办事利索点。”
“是的,父亲。”
梁丘乐看着一屋子‘吸血鬼’,仰头把他父亲倒的一杯酒喝掉。
凌晨守完岁,众人都散了。
梁丘乐从祖宅出来,洪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乐爷,去墓园吗?”
“嗯。”
洪泽刚开始给梁丘乐工作的时候,第一年过年说让半夜三更开车去墓园,差点没被吓死。
现在也算是习惯了。
到了墓地,洪泽拎着供品跟在梁丘乐身后。
这里葬的是梁丘乐养母的坟。
洪泽不清楚梁丘乐之前的身世,但是知道梁丘乐对他养母比对自己亲生母亲还要好。而且之前梁丘乐其实也没有现在这么变态,自从三年前他养母意外过世后,他就越来越不正常了
回到宁远城,车子还没开到公寓。
“掉头去东郊山上。”
啊?
洪泽心里一惊。
这大过年的,乐爷是要自己找不痛快吗?
梁丘乐在东郊是没有房产的,这个时候去,还能去做什么?
今年过年,因为有江南西一家子在,阎府里特别热闹。
阎亦苒和阎亦安也一起过来了,甚至还有阎景山和冼宁澜夫妇。
第一次跟阎煜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冼宁澜激动地哭了,阎景山在一旁哄都哄不停,最后还是阎亦苒出的手,让她妈别破坏气氛。
当时阎煜的脸其实已经黑了,如果不是安沅偷偷在桌子底下拉着他手,估计他已经直接起身走人了。
幸好一顿年夜饭吃得还算是顺利,最后守岁也没事。
宿老夫人总归是高兴的,坚持到跨过零点才去休息。
这会儿将近两点了,整个阎府还是灯火通明的。
过年就要喜庆,所有人开了两桌麻将,打的不亦乐乎。
安沅手不方便,就坐在阎煜边上看着,不过她照例真的是麻将桌上的福星,除去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其余的时候,阎煜几乎每一把都胡牌。
江南西的压岁钱全输光了,一张圆脸都快变扁脸了!
“不玩了。”
阎煜眼角瞄到安沅已经开始在打哈欠时,胡了最后一把就准备起身。
“别呀!再来一圈!”
阎煜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拉着安沅就走人。
晚上吃年夜饭时,宿老夫人拉了个群,专门用来发红包的。
这会儿,叮叮叮……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
阎煜直接在群里了阎亦苒和张晓,分别转账了万元红包。
江南西傻眼了。
“阎少,阎教授,我的呢?我的呢?”
“我输的比她们多啊!”
阎煜头都没回
阎府外面,一辆宝蓝色的豪车停在转角处。
“乐爷,黄凯旋那边新签了一个女团。”
洪泽觉得自己就跟个龟公似的,把手机里黄凯旋先前给他发的照片递过去给梁丘乐看。
“有一个,咳咳……长得还不错。”
梁丘乐本来视线都没挪一下,但是在瞄到照片上其中一个女生的脸时,瞬间瞳孔微缩。
“把人带来。”
洪泽拿回手机,给黄凯旋去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市区某酒店大厅。
“乐爷,人已经在楼上了。”
“嗯。”
梁丘乐拿着房卡,直接上了楼。
开门的瞬间,里面的女生穿着布料很少的睡裙迎了出来。
“乐爷。”
这一夜,梁丘乐什么都没干,只盯着小女生的脸看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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