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原田一郎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嘴巴里也被一块熏得直让人作呕的破布堵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鼻孔能够发出声,却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这点音量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他用力的挣扎,可是刚一挣扎便发现,他的手脚都被反缚住了,而且整个捆成了虾米状,丝毫动弹不得。
不知道谁将牢房的窗户打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原田一郎的鼻腔中灌了进去,这让他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很多,开始认真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一幕来。不过越是仔细想,越感到心惊肉跳,眼前的这一切怎么看着都像是一个局,一个等待着他们往里钻的局。
既没办法动弹,也没法叫喊,原田一郎就只能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山上的温度原本就地,地上又被人刻意地泼了水,冰冷冰凉的,只片刻功夫,原田一郎便已经冻得嘴唇发轻,浑身发抖。
原田一郎记得他原来明明穿着灰色的军装的,可是现在,军装却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有一件裤头遮羞,该死的家伙竟然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扒光了。
只不过,怒火来得快去得更快,很快,原田一郎就顾不上生气了。
因为现在生气毫无用处,还是尽快理一理思路,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原田一郎自信自己从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是不可能被独立团的人抓住把柄的,难道是他的那些手下?想到这里的时候,原田一郎心中冒出了一股寒气。这些该死的家伙虽然经过严格的特工训练,但是他们大多数人认为被派到七星镇来是杀鸡用牛刀,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轻敌的情绪,尽管自己一再告诫手下不可大意,但是还是有些人并没有记到心里去。
原田一郎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常凌飞对他其他日本特工的审讯已经开始了。
负责审讯的主审人员是黑狼,他几乎没有在新兵连露过面,由他审讯最为合适。
“说说吧!”黑狼冷冷地对伊达望野道。
伊达望野的双眼被蒙着,他感到这个声音十分的陌生,并不是刚才高个土匪和瘦土匪的声音,当即大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伊达望野的表现早在黑狼的预料之中,如果一上来就什么都招了,那还是什么特工精英。所以面对伊达望野的表演,黑狼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道:“我们就直接看门见山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就用不着绕圈子了。”
伊达望野听了之后有如五雷轰顶一般,被骗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土匪,他们根本就是独立团的人,这根本就是一个局,阴险啊!
不过,经过特高课严格的训练之后,伊达望野自然不会在脸上轻易地表现出来,他继续装作害怕的样子道:“好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的身份不就是独立团的新兵吗?独立团,就是在察哈尔一带有名的独立团,打鬼子很厉害的那个部队。”
“哦?”黑狼冷冷一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给我上家伙!”
黑狼一声令下,早有两个特战队员将伊达望野架起来绑在粗壮的木桩上,虽然看不到那木桩的样子,但是伊达望野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伊达望野经受过反审讯的训练,自然知道常年的刑讯逼供,会将被讯问的人身上的血都渗透进入后边的木桩里,他现在闻到的这股血腥味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鲜血气味汇集成的,这些人估计早就成了亡魂。
他接受过不少次的反审讯训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怕审讯,以往每次审讯他都要跟脱了一层皮似的,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接下来一幕会发生什么,伊达望野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大哥,我开动了啊!”伊达望野认出了这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大个土匪的声音,他的声音粗狂,很好辨认。
大个土匪声音刚落,紧接着是噼噼啪啪的皮鞭声,伊达望野对于这种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用牛皮做成的皮鞭,韧性极强、吃肉也厉害,用不了多少鞭子人会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一刻不停的抽打下,最终骨肉分离。最可恨的是,施刑者往往会在鞭子上浸水或者浸盐水和辣椒水,让人痛不欲生。
伊达望野的全身皮肉一紧,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要说不怕那是假的,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怕呢?
黑狼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说了还有机会,免得受皮肉之苦。”
一种无形的压力在伊达望野周身弥漫开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就是再硬的骨头,也得在我的皮鞭之下”大个子土匪高声道,“嘿嘿,我好长时间没动过手了,现在已经手痒难耐了。”
伊达望野心道坏了,今天遇到一个以打人为乐的家伙,自己要倒霉了。
大个土匪狞笑一声,将皮鞭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道:“大哥,麻烦你站远一点,一会儿在您身上溅到血就不好了。”
“好,既然他不肯说,这人就交给你了。”黑狼道。
下一刻,大个土匪右手高高扬起,再闪电般地落下,当鞭稍刚刚触及到伊达望野的皮肤的时候,他立即发出了一声瘆人的惨叫声,黑狼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幸亏门窗都是紧闭着的,而且还专门用破布将漏风的空隙堵上了,不然这惨叫声不知道得传出去多远。
伊达望野胸膛剧烈的喘息起来,仿佛刚刚跑过一个一百米冲刺似的。
“呸!”大个土匪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我还以为骨头有多么硬呢,这才一鞭子下去就哭爹喊娘了,太怂了。”
“继续!”黑狼冷声道。
“叭……”大个土匪手中的皮鞭就跟不要钱似的劈头盖脸地朝着伊达望野身上抽去。
“啊……”伊达望野再次发出阵阵的惨叫。
大个土匪越打越兴奋,不时发出一阵阵尖利的嚎叫,黑狼看着他也不禁眉头皱了起来,心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顿鞭子打了足足有十来分钟才停下来,伊达望野浑身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了,已经烂成一团破布的衣服上布满了一道道的血痕和鞭痕。大个土匪不仅下手狠,还特别的准,几乎将伊达望野全身的地方覆盖了,没有一处遗漏的,伊达望野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黑狼使了个眼神,那大个土匪点头会意,走上前捏起伊达望野的下巴看了看说:“大哥,他还活着,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黑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从太平山上调过来的土匪在刑讯上还真有些天分,比他见过的那些特务处的刑讯高手也不遑多让。
大个土匪拎起一桶水浇到了伊达望野的身上,伊达望野打了寒颤,悠悠转醒,在凉水的刺激下,剧烈的疼痛感从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渗了进来,又在体内不停地穿梭,有种即将被撕裂的感觉。
“想起点什么没有?”黑狼问道。
“喂,我大哥问你话呢!”大个土匪上前厉声问道。
“这里空气太差了,咱们出去透口气!”黑狼招呼大个土匪道。
下一刻,伊达望野听到了脚步声渐渐出了屋子。
常凌风知道这些特工都经过专门的训练,意志力远远强于常人,一般的刑讯逼供是很难见到成效的,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将每个牢房改造的极为狭窄闭塞,而且每个特工的眼睛都蒙着,先是一阵毒打,接着便没有人再理会他们。
人就怕孤独,一孤独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不想倒也没什么,想得越多精神就越紧张,迟早会有那么一刻会崩溃的。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伊达望野心中的恐惧情绪是有增无减,有那么一刻,伊达望野宁可独立团的人再来鞭笞他,也比这样不闻不问要好上很多。
伊达望野却不知道,常凌风和黑狼其实就躲在隔壁,通过一个小孔在观察着他的反应,常凌风的这一手,主要目的就是从精神上彻底摧残伊达望野的意志。
对于绝大多数人,这种精神摧残法都很有效。
不过,这种手段也并非总能奏效。
对于那些接受过专门的反审讯训练的特种兵或者特工,这种精神摧钱法就基本上只是摆设了,甚至使用强化过后的精神摧残法,比如用强光照射强迫受刑者长时间不睡觉,这种办法类似于熬鹰一般。
这个时候还没有吐真剂,只能采用一些物理上的办法。
很不幸的是,伊达望野曾经受过训,恰好属于那一小部分,刚才的一顿鞭刑虽然对他的身体起到了摧残作用,但并没有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按照反审讯课上学到的方法,伊达望野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记身上的疼痛,将脑子里的一切杂念排空,甚至想象出自己在家乡田野上奔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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