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想要求情。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
而且,她现在正处于一种震撼与迷茫的状态。
真正的安妮公主,并没有背叛精灵族,而是在外面的冰雪林,与兽人的战斗中壮烈牺牲。
那么,他们召唤她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之前对她所说的,原来都是谎言。
她突然鼓足勇气,对面前这名刚刚成为新的女王的精灵公主央求道“陛下,可以放我们离开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带着他们踏进精灵国半步了。”
兰妮曦扭过头看着她,蓝色的眸子却变得温柔起来。
“安妮,这里是你的家。”
她轻声道,像一个安慰妹妹的姐姐。
安妮怔怔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一旁的薇莉丝,拉住了她的小手,轻声道“公主,安妮公主的身体离去了,但是,她的灵魂与记忆,精神与信念,还留在这里,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你就是安妮公主,真的安妮公主。”
安妮更加茫然,颤声道“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她的记忆”
“会有的,我的妹妹。”
兰妮曦难得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安妮垂下脑袋,低声央求道“那么,陛下,可以饶过夜吗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和恩人,求您了。”
兰妮曦收回手,目光重新看向了石桌上的楚小夜,沉默了一会儿,方缓缓地道“在人类的国家,有一个规矩。如果你被判了死刑,你可以用决斗来减刑,让他们信奉的神来决定你的生死。你赢了,那么,死刑就免除了。现在,我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敢吗”
兰妮曦抬了抬手中的剑,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决斗的一方。
安妮的目光,重新恢复了神采。
她相信自己的王。
薇莉丝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提醒自己的好友和女王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你会后悔的。”
站在石桌上的楚小夜,咧嘴说出了这句话。
兰妮曦笑了。
她把宝剑插入了剑鞘,忽地翻越前面的栏杆,从数十米高的高空跳了下去。
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那条火红色的翼龙,呼啸而来,从她身下掠过,稳稳地接住了她,然后俯冲而下。
在快要达到地面时,兰妮曦红发飞扬,跳落了下去,如蝴蝶般轻盈落地。
翼龙折转方向,重新冲向了天空。
“女王万岁”
众人齐声呼喊,目光中满是赞赏和激动。
这才是他们的女王
然后,他们的目光看向了那间石屋。
显然,那只秃毛的狮子,只能一步一步地从走廊上走过,然后,一步一步地从阶梯上下去。
“耍酷么”
楚小夜嘀咕了一声,然后便从石桌上纵身一跃,跳出了石屋,从高空中降落了下去。
“啊”
这一次,众人是真的吃惊了。
这是自知决斗必输,为了尊严,要自杀而死吗
安妮脸色一变,慌忙奔到了栏杆前,向下望去。
薇莉丝也吓了一跳。
她可不想让这只早已被她视为坐骑的狮子殒命。
只有凯瑟琳,依旧神色平静。
兰妮曦抬起头,望着上面,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惊讶。
秃毛的身子垂直降落,没有翅膀,不会飞翔,也没有翼龙和鸟儿来接他。
他是真的在自杀吗
“噗”
一道奇怪的声音,突然从那只秃毛狮子的屁股后面传出。
随即,他急速降落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最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的像是悬浮在了半空中一样。
然后,他轻轻地落在了地上,蹲在了那里。
而在他蹲坐的那片地面上,青绿色的草坪,已经黑了一片,生机盎然的青草,不知何故,已经枯萎死亡。
高处的精灵贵族,以及所有的看客,皆是目瞪口呆。
兰妮曦怔了几秒,“哐当”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剑,依旧意气风发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楚小夜开口说话“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你说的那个规矩,有些漏洞。如果我赢了,只是能够免除死刑,还有其他的处罚,对吗”
兰妮曦点头道“对。”
楚小夜歪了歪脑袋,道“那么,我拒绝决斗。”
兰妮曦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拒绝决斗,那就只有死亡一条路可选择。”
“我还可以逃跑。”
楚小夜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精灵贵族,道“在逃跑之前,我会杀死你的许多手下和朋友,哪怕只杀死几个就行。我当然逃不掉,但是,你们精灵贵族,也会有所伤亡。对于一个现在仅剩下一千多人的精灵族来说,哪怕一个伤亡,作为女王陛下的您,都会非常心疼吧”
兰妮曦沉默了。
片刻后,她眯着眸子道“你在威胁我”
楚小夜摇了摇头,道“不敢。我只是在恐吓你。”
兰妮曦握紧了剑柄,目光寒冽如剑,就连正在天上遨游的翼龙,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在云层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
“你想怎么样”
这名刚刚登基的新女王,最终还是开口道。
楚小夜道“很简单。我若是赢了,那么,我就自由了,所有的罪和处罚都没有了。”
“唰”
兰妮曦拔出了地上的剑,红发飞扬,几乎没做考虑,便面容冰冷地道“好不过,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她握着剑,迈动着修长的双腿,如风一般冲了过去。
“女王万岁斩下那只秃毛狮子的脑袋”
看台上,众人振臂高呼。
“噗”
一声爆响,黑雾冲天
兰妮曦的冲刺突然停滞,一下子跪倒在地,开始呕吐。
浓烈的黑雾包围了她,她什么都看不见。
楚小夜走到她的身前,转过身,翘起尾巴,直接对着她那张俏丽的面孔喷射出了一股更加可怕的气流
兰妮曦飞了出去,手中的剑也脱离了她的手心,飞了出去。
当她狼狈地摔落在地上时,楚小夜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锋利的金爪,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她输了,还在呕吐。
看台上,已经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