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驶离站台,不多时,已经离开了山脉的范围,四周的地势变得平缓起来,一眼望去,是大片的平原。
陈耀东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被冰雪覆盖的世界,确实跟南楚和东齐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穿越过来还不到半年,他就已经走遍了三个国家。
楚若琳也看着窗外,神情平静,眼中却有些许异样。以她的身份,原本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这个国家。谁知道,世事无常,她以另外一个身份,来到了这里。
“二位可是要去京城?”
突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陈耀东对这已经见惯不怪了,一路上,主动跟他们搭讪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眼前这位的修为是最高的,还是位宗师,看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也算是年轻有为。
“在下云龙派邢伟博,冒味过来打扰。”那人自我介绍道。
看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估计也是有点名气的人物,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陈耀东对北周的势力了解不多。楚若琳虽然听过云龙派的名字,也是仅仅知道这是镇国公一系的人,有两位人间绝顶,仅此而已。
“你好,有什么事吗?”陈耀东出于礼貌,问了一句,旁边的楚若琳将一粒葡萄的皮剥掉,将葡萄塞到他嘴里。
邢伟博见状,眼角微微一抽,说道,“在下见二位气度不凡,想要结交一翻,如此看来,是在下唐突了。”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边上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同伴,取笑道,“二师兄,都说了别去自取其辱,你偏不信。让人拂了面子,不好受吧。名花虽好,却已经有主了。”
邢伟博神情有些阴沉,说道,“彭传东,别在这里说风凉话。这两人不将我们云龙派放在眼里,实是该死。”
那个叫彭传东的人脸上笑容敛起,说道,“二师兄,你这一套,对付大师兄还行,对我可没什么用。师傅说了,这一趟进京,是为了替镇国公祝寿。让我们不得惹是生非,免得误了时辰。你若是心里不忿,尽管去教训他们,若是惹出什么事情,就等着师傅责罚吧。”
邢伟博被他一顿话挤兑得脸色愈发难看,冷冷地说道,“三师弟果然伶牙俐齿,怪不得能讨得师傅的欢心。”
“师兄过奖了。”彭传东放低声音,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这两人可不简单,你真要找他们的麻烦,小心踢到铁板,反而惹来一身骚。”
邢伟博有些不屑地说道,“师弟未免太过胆小,这两人的年纪,难道还能是宗师不成?估计就是修行者,带上兵器唬人的,这样的修行者,我见得多了。”
…………
另一边,陈耀东对还在剥葡萄皮的楚若琳说道,“这北周风气是不是不太好啊,在南楚和东齐,我都没有碰到过这种事。”
那邢彭二人以为用真元阻隔,别人就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有点太天真了。
陈耀东刚才就觉得这个邢伟博不像好人,就留意了一下,以他的灵觉,二人的真元屏障如同虚设。一听二人的对话,果然,真不是个东西。
楚若琳的注意力还在手上的葡萄上,说道,“武者向来如此,东齐也差不多。南楚情况要好一些,因为媒体比较发达,武者更注意公众形象。”说着,又剥好一只,塞到他嘴里。
陈耀东一想东齐上一任皇帝所做的荒唐事,也就懂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国皇帝都这样,东齐的风气能好到哪里去。
他感慨道,“这个世界,对普通人真是太不友好了。”
楚若琳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话要是被魔门太平宗的人听见,要将你引为知己了。太平宗的核心理念之一,就是要善待普通人,他们认为底层的民众受了太多的压迫。”
陈耀东好奇地问,“这个太平宗,在人间很活跃吗?”
“那是自然,太平宗在东齐的中下层,特别是军方,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像是梁寒波,身上就有太平宗的影子。而北周,更是太平宗的大本营。甚至有传闻说,北周的宰辅易星河,就是太平宗的宗主。至于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陈耀东惊讶地说道,“这么说,太平宗混得可以啊。”
“时也命也,当热武器发展起来后,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变了。太平宗趁势而起,就再也难以压制。现在,天地界限被打破,圣阶纷纷入世,整个世界的格局,将再次产生变化。”说到这里,她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她自己就是这场变革中,第一个被推翻的旧势力的代表。
…………
这一趟火车格外漫长,从青云城到北周京城,需要一天一夜。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北周幅员辽阔。
陈耀东之前只听别人说中原三国,还以为三个国家差不多大,等他亲自到每个国家去了一趟,才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三国里,南楚的面积和人口都垫底。东齐的面积比南楚大了近一倍,人口也更多,武者的实力更强。而北周,面积比前两国加起来还要大得多得多。
将原本夏朝的国土划分为十份的话,北周占了七份,东齐占两分,南楚占一份。大致是这个样子。
这样的细节,在不管是在火云国还是南楚的教科书上面都没有。
当然,这并不是说南楚就不堪一击,它的工业最发达,南方诸国,都是它的势力范围,这些国家加起来,面积是南楚的好几倍。有这么大一块市场,足以支撑起本国强大的工业基础。
在这一天一夜的旅程中,陈耀东从楚若琳那里知道了不少东西,对于三国之间的格局,也清晰了一些。
楚若琳夸他有见识,实际上,他就是个键政党,前世年轻时,也在论坛上发表自己对国家大事的看法。
一个夜晚过后,天刚亮,算算时间,北周的京城也快到了。
“我去上个厕所。”陈耀东说道。
楚若琳看了他一眼,说道,“去吧。”
陈耀东起身向外走去,穿过了车厢,来到了洗手间门前,却没有进去,站了一会,就见到那个邢伟博走了过来,眼中的恶意,几乎毫不掩饰。
这一天,他时不时就能感觉到此人的恶意,本来他不想理会。毕竟对方并没有实施行为,总不通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就把人揍一顿吧。那太不讲道理。
可是次数多了,就很烦人。陈耀东这样脾气好的人,都受不了了。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正要关门,邢伟博人已经闪了进来,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一指点在他的腰上。
“这是我们云龙派的截元指,一指下去,就算是宗师,也会真元溃散,任人宰割。放心吧,你死了之后,你的女人我会……”
邢伟博话未说话,一只手已经掐在他的脖子上,他突然发现浑身动弹不得,连体内的真元都无法动用,心中惊骇到了极点。
陈耀东将他拖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将他抵在墙壁上,很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因为看你不顺眼,或者你老是瞪我,就把你打一顿。”
“你要是不对我动手,我心里虽然不爽,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就不听你师弟的劝呢?”
邢伟博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截元指是云龙派的绝学,专门用来对付真元境武者,就算是他师傅,中了这一指,也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一个极可怕的人物。除了恐惧绝望,就是后悔。
突然,他发现自己能动了,牙齿咯咯作响,结结巴巴地说道,“前……前辈,饶……命!”
陈耀东接着说道,“假设一下,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会是什么下场?你是我碰到过的武者里面,最歹毒的一个。跟你比起来,唐庆峰都算得上可爱了。”
“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什么云龙派,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镇国公能收你们这样的手下,人品估计也不咋的。”
“这……这只是误……误会……”邢伟博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
陈耀东说道,“这样吧,你戳了一指,我也戳你一指。你打我女人的主意,呃,放心,我对你的女人不感兴趣,就先记到你师傅头上,以后见到他,再跟他算。”
说完,他抬起一根手指,想了想,说,“好像是这样。”就一指戳在他的腰间。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邢伟博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要渗出血来,张大嘴巴,嗬嗬几声,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
陈耀东拉开门走了出去,体贴地将门拉上,回了自己的包厢。
…………
十几分钟后,火车终于到站了。
彭传东在包厢里,开始收拾东西,心里有些奇怪,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邢伟博去做什么,他心知肚明。他感觉得出来,那对男女并不简单,可是他也管不了邢伟博,那毕竟是师傅的亲儿子。
收拾好东西后,他等了一会,邢伟博还没回来,提上东西,就想出去找,就听到一声尖叫,“死人啦。”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丢下行礼,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在洗手间门前,看见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气息的邢伟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截元指?”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邢伟博居然是死在云龙派的绝学,截元指上。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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