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许几个被她说的热血沸腾,双眸闪亮,明月却话风一转又给家里的长辈打起了鸡血,“再说,我爷我奶、我爹我娘、我大伯我大伯娘,还有您和我三婶,你们可也没到撒手不管的年纪呢。不说你们几兄弟和我娘她们几妯娌,就是我爷我奶,那也都还年轻着哩。最少最少,我爷也能再当四十年家主呢。”
明老太笑得直打跌,“还四十年家主,你以为你爷是老妖怪吗?再四十年他都九十几了!”
“九十几怎么了?九十几我爷也能耳不聋眼不花的带着玄孙去走亲访友。还有奶您也别想躲懒,咱家的钱匣子您可要再管四十年呢。”
明老太被明月一顿摇胳膊摇的头晕眼花,“好好好,奶就给我宝贝孙女再管四十年的钱匣子。”
明月一听立马打蛇随棍上,“那等我您可要跟着我。”
明许顿时急眼了,“明月你想干啥?还没成亲呢就想把咱奶拐去你们家?”
明月心说,我这不是怕你们这些做儿孙的有意见嘛!万一你们不想给我奶管四十年的钱匣子呢
她正想含糊几句,喻嘉言却不怕事儿大的掺和进来了,“我也想以后咱奶跟着我和明月。”
明月:兄弟,咱能不提这事儿吗?她才十六岁呀,说啥婚事啊?好尴尬啊!
“你想都别想!奶是要跟着我过的,我可是明家长孙!”明许在喻嘉言胸前擂了一拳,不过看喻嘉言那八风不动的样子,显然明许没用多少力气。
“停停停,这事儿轮不到你们争。”明塘没好气儿的伸手把互相瞪视的明许和喻嘉言分开,“你奶有儿子,你爹、你叔可都还活蹦乱跳呢!”
明月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自觉。
明塘瞪她一眼,“还笑!还不赶紧说正事儿!”
明月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啊,就是秋下开几个作坊,多赚点儿钱,然后再找时间去县城买个宅子,最好是离着县学很近,而且还附带铺面的那种,这样咱就可以在县城自己的铺子里卖粉条儿、植物油和豆制品了。”
明塘无言以对。
他就是个多少识些字的庄稼汉,有啥事你让他去办可以,但你要是让他总揽全局,那你可就是为难他了。
明月笑眯眯的看着自家三叔,“现在咱家要做的事情多了,我建议以后咱们还是各管一摊儿。比如以后咱家的几个作坊就三叔你来管,田地和鱼塘就我大伯管,铺面、几位兄弟的科举就我爹管,一切新奇的东西则都归我管。至于我爷和我奶,他俩一个掌着大方向,一个专门负责管钱。当然,我这只是根据你们自身的性格和特长提个初步的建议,你们要是想管其他的也没关系,只要能说出道理来,咱都可以再调整。”
明塘直接被她说晕了,“不是,你这咋又冒出鱼塘来了?”
“哦,我打算秋下再买块河滩地,然后挖了池塘明年养鱼种藕。”明月一拍脑袋,这事儿她早就想做了,但却一直没想起来要跟家里人说。
“不是,你这也要做那也要买的,咱家有那么多钱吗?”
“有啊,秋下就有了。”明月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来,“奶,以后咱家的每一笔收入和开支,我都帮您记在账本儿上呗。您管钱,我管账,这样我要再做来年的计划就方便多了。”
明老太无所谓,反正她又没有背着儿孙存私房钱,“成啊。”
明月就又将视线投向屋里的其他人,“那你们大家以后要是有啥大笔的开支,记得也要提前跟我说,免得我一不小心就把家里的钱给挪用完了。就以二十两为限吧,超过二十两的开支,最好提前一个月报备给我。”
众人神色各异。
明地、谢氏等人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们基本都不花钱——吃穿家里管着,买田置地明老爷子说了算,搞啥新花样儿那也是明月的事儿,他们只要吃饭干活儿,日子就能过得不错。
身为明月亲娘的陶氏却是接连给明月使眼色,让她不要去碰家里的财政大权。
在她看来,明月一个女娃子,且还是出自二房的,再怎么轮,这家里也轮不到她掌握财政大权。
明月没有遮遮掩掩,她笑眯眯的直接对着陶氏解释起来,“娘,我知道您在担心啥,可这不是我哥他们都要上学吗?要是我大哥长期在家,那我肯定就让他管着账本儿了。至于我大伯他们三兄弟,您也听到我说了,以后他们都是要管着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儿的,您可别以为他们能清闲下来。”
陶氏一脸尴尬,“我、我也没说你啥啊!”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咋这么虎,当着大伙儿的面你就啥都往外说。
明月蹭过去抱住她胳膊,“我知道您也是为了咱们家好,怕我管着账本儿别人有看法。”
谢氏脑袋摇的都快成拨浪鼓了,“你管,大伯娘没意见。”
周氏笑着拍了一下陶氏的肩,“二嫂你这也太小心了,你也不看看咱家能有今天是谁带来的。”
自打明月帮她解决了王寡妇,周氏看明月那简直是一万个顺眼,平时待明月比待明雪都要上心两分。
隔段时间就给她做衣服、纳鞋底、开小灶不说,家里但凡有个什么事儿,周氏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她,简直就是她的真爱粉。
明月笑眯眯的挽着陶氏胳膊,听着家里的其他人纷纷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陶氏见众人真心实意,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明月却在此时又补了一句,“账本儿我会放在我奶那儿,如果我有事不在家,那就随便哪个会写字的帮我记一下,等我回来我会自己再核一遍的。”
明城等人纷纷点头,陶氏却一把抓住了明月胳膊,“你不在家是要去哪儿?”
明月很想抚额,她娘真的太爱操心了,她拍拍陶氏的手,“我只是说以防万一,并不是说我现在就要离家。”
陶氏这才放松下来。她实在是怕了明月了,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野了,上山下河不说,镇上也跑的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姑娘家该有的样子,万一她被嘉言嫌弃了可咋整?
操心过度的陶氏丝毫不知,喻嘉言喜欢的就是明月的这份与众不同。本本分分的农家女多了去了,既胆大聪慧又勤快能干的明月却只有一个。自认为捡到宝了的喻嘉言又怎么可能嫌弃明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