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点心已经全都装完了,除了整匣整匣的,还有约么二十来块不同花色的剩下了。”
“每样捡一块送去正房,其他的你们就拿下去分了吃吧。”明月话音未落,冬至和香草就已经欢呼起来。
香草一边烧火一边还不忘眼巴巴盯着案板上剩下的那些花色酥点,“主子,那我可不可以拿一块给我爹爹?”
“当然可以。”明月瞅了下旁边案板上的约么二十块花色酥点,“你爹娘还有昌平,你们可以分他们每人两块,剩下的就你俩平分好了。”
香草欢呼一声。
二十来块点心,给主子们拿六块,再给她爹娘和昌平每人两块,那她和冬至岂不是可以每人分到四五块之多了?
她一边帮着明月干活儿一边眉眼弯弯的笑着道谢,“谢主子赏!”
明月就喜欢香草小吃货这副一脸满足的可爱模样,她笑着摸摸香草的发顶,“喜欢吃以后我再带着你们做。”
香草一双眼眯成了两道小缝儿,只恨不能用力跳上几下以表达自己的满心喜悦。
明月拎了个大号食盒往正房东屋那边走,“你们也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不用跟来伺候了。”
冬至和香草齐声应是,香草一边收拾灶房一边对冬至道:“冬至姐姐,主子赏的点心你先挑吧,你挑完了我再拿出去给昌平哥哥挑。”
冬至也学着明月的样子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还挑什么啊?咱俩直接找个盘子把点心端去外院不就可以了?”
香草眼睛一亮,“这样好!这样咱们就可以每种都分到一点儿尝尝味儿了。”
一边说着,小丫头就已经拿了个长条形的大号白色盘子出来,那盘子做工略显粗糙,正是明家和喻家为家里下人准备的、品质略差的粗瓷餐具。
冬至含笑睨她一眼,“你娘怕是还要两刻钟才能出来吃饭,你这么猴急做什么?”
香草挠挠头,“也是哈。我就说冬至姐姐你怎么没有急着下面条呢。”
冬至在她额上戳了一记,“以为我是你?见到吃的就忘事儿!”
香草嘿嘿傻笑,看的冬至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等到喻家的主子、下人全都吃过晚饭,明月就把家里大部分人都打发出去送礼了。
喻嘉言去的是顾知县家,昌平去的是姜家,柳三去的是齐老大夫家,她和香草去的则是住在喻家斜对门儿的明家。
至于柳三家的和冬至,明月把她们留在了家里照顾小小的安哥儿。
“这是你新做的?”吃着点心匣子里那还带着丝丝热气的花色酥点,明老太享受的眯起了眼。
明月点点头,“要是你们喜欢吃,明天我就写了做法送过来。”
四郎、五郎点头如捣蒜,明许却是摇头拒绝了明月的一番好意,“我觉得你与其三不五时的弄个小点心给家里人吃,还不如直接用你的那些点心方子、小食方子、饮品方子开家吃食铺子。这样不仅咱们家人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而且你和嘉言还可以多个进项贴补家里的日常开支。”
明老爷子第一个对明许的这个建议表示赞同和支持,“大郎说得对,你们小两口儿确实需要再想一个赚钱的路子了。”
明月还真没有动过这个心思,这些年她开过作坊、买过田庄、经营过很多次“投机倒把”的一锤子买卖,就是没有想过要正正经经开家小店做生意。
明许和明老爷子这么一说,她不由也考虑起这事儿的可行性来。
“咱们跟知县大人关系好,跟底层的那些衙役关系也不错,有他们罩着,这福兴县敢找你家铺子麻烦的怕是没几个。”明许帮着她分析,“你手艺好,点子多,店里吃食只要做的干净、新奇,客人肯定是少不了的。咱再选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开铺子”
明月被他说的颇有些跃跃欲试,她摩挲着自己光滑细嫩的下颌,开始一点一点盘算这事儿。
等到明许问她“你意下如何”的时候,她已经决定了要把这家小吃店给开起来。
“那就开吧。店面可以选在五郎就读的书院附近,正好前段时间嘉言在那边儿买了个带三间铺面的二进小院儿。”
那座二进小院儿原本属于书院一位姓严的学子,他和喻嘉言是同窗,只不过与喻嘉言一路顺利考到举人不同,这位姓严的书生却是只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爱八股文章的典型人物。
再加上他又出身豪商之家,身为家主的嫡幼子,无论读书能不能读出成就,他都一样能够在进士及第的大哥、继承家业的二哥的庇护之下,继续自己章台走马的富贵人生。
对科举没有兴趣,本身又不用承担光耀门楣的巨大压力,所以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日子一向过的悠闲惬意。
这样的悠闲惬意直接导致了他对科举的半点儿不上心,在书院里一待十二年,他也不过就是堪堪挂在榜尾考了个秀才。
与他在科考之路上的不顺利截然相反,他写的字、画的画、作的诗、谱的曲子却无一例外的相当受人追捧。
按说这样的一个人,跟喻嘉言这种念书一流、才艺一般的人应该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可喻嘉言的好身手却偏偏入了这位严小公子的眼。
因为他一直缠着喻嘉言学功夫,而喻嘉言在征求过郑老太的意见之后也确实教了他几手,所以两人反倒渐渐熟悉起来。
考上秀才之后,他大哥严大公子就想把他召唤去自己任上亲自教导,考虑到自己再回福兴县的机会之渺茫,严小公子就想把自己住了好多年的这座小院儿顺手送给喻嘉言。
喻嘉言当然不会白白占自己同窗好友这么大一个便宜——即使严小公子根本没把这么一个“偏远之地”的小院子当回事儿,喻嘉言依然还是按照市价给了他银子。
严小公子这些年三不五时就会找喻嘉言“学功夫”,对喻嘉言做人的某些原则他还是心里有数的,所以他并没有拒绝喻嘉言给的两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