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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流水高山有韵音
    “四郎倒是意志坚定啊,”屋里只剩下薛宝钗和刘玄两人,她忍不住打趣道。

    “规矩是我定的,要是连我都不遵循,那别人就更不会去遵循了。”刘玄正色道。

    “四郎这是把守规矩刻在了骨子里。”

    “普通人,守规矩可能是他失败的原因,上位者,守规矩则是美德。必须要分得清楚。”

    “好了,四郎不用说那么多了,你赶紧去惜春那里点卯吧。”

    “嗯嗯,那我先走了。鸳鸯,王妃你好生照看着,她满月子没有多久,身子还乏着,今天又闹了一天,要好生养息。”

    “奴婢知道了。”鸳鸯连忙答道。

    有丫鬟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刘玄出了秋水蒹葭馆,沿着游廊走过了两处园子,穿了四个角门。只见明月悬空,照得山河一片更白,不知哪里是月色,那里是雪。很快来到了在水一方,惜春在屋里等着。

    屋里很缓和,她穿着一件贴身的淡粉色软绸衫衣,下着一件水绿色百褶襦裙。乌黑的头发只是挽了一把,插了一支玉簪子。淡妆素颜,却别有一番风情。

    刘玄进去时,屋里四角点了四盏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照得屋里角落如银花雪浪。大梁上挂着一对联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灯。每一席前竖一柄漆干倒垂荷叶,叶上都有一盏煤油灯。这荷叶乃是錾珐琅的,活信可以扭转,下人们将荷叶扭转向外,将灯光逼住全向外照,照得屋里犹如白昼。

    这是刘玄特意为惜春置办的,说她爱画画,不分昼夜,没有这么明亮的灯,对眼睛不好。

    刘玄进去的时候,惜春站在桌前,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红,又继续看着手里的画稿。丫鬟们给火盆添了炭,把床榻上的被褥铺好,放了两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进去,然后都告辞离去。

    “还在琢磨画的事情呢”刘玄知道她爱画如痴,便在旁边坐下问道。抬头看去,只见惜春眉眼如画,鼻尖挺翘,小嘴如丹,一张吹弹可破的粉脸,在灯光下更添三分红润。

    “你看什么呢”惜春受不住刘玄的炯炯目光,开口问道。

    “看我的小娘子啊。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八九岁,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也成了我的小娘子。”

    “当初你去贾府,可是别有用心”惜春毫不客气地问道。史湘云是率真,爱诗词成痴,又性子好强。惜春却是娇憨,爱书画成痴,却性子淡泊。所以这种话,也只有她们两人敢这般问。

    “我在关东时就听闻贾府里养了一群神仙女子。隆庆二年,我入京读国子监,到贾府拜访,一见之下,顿时没了计策。我刘玄十六年来,从未这般踌躇不定。”

    “啊,你迟疑踌躇什么”惜春知道刘玄,最是果敢坚毅不过,便好奇地问道。

    “这么多神仙女子,我该娶哪一位呢”

    听到刘玄一本正经地说道,惜春不由噗嗤一笑,随即又冷笑道“我看你当时想的不是该娶哪一位,而是怎么全部娶了。”

    “我怎么会如此下作呢惜春娘子可是冤枉死我了。”

    可是抬头看到惜春不为所动,而是鼻子一哼道“哼,姐妹们谁不知道刘四郎连眉毛尖尖都带着主意,你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信不得。”

    “娘子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了。我骗对手,骗敌人,但从不骗自己人,更不会骗自己的女人。”

    “那你说说,三姐姐,史姑娘,我,还有鸳鸯,为什么都被你一股脑儿地收到府里来了。”

    “那可能是老太太体谅我对几位娘子的仰慕之情吧。”

    “那你倒也不客气。”

    “那时候要是客气推辞了,还是男人了吗”刘玄气急败坏地说道。

    惜春见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刘玄得寸进尺,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娘子抹得是什么香啊好闻得紧。”

    “不是你叫人从商铺里送到府里来的吗我选了一款玉玲珑和一款凌波仙子,巧了,都是水仙花香为主的。”

    “是吗”刘玄故意用鼻子在惜春脖颈处嗅了嗅,喷出的热气逗得她直痒痒,伸手推开了他的头,“别闹,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娘子只管吩咐。”

    “我听几个教西洋画的教师说,泰西有几处地方,出了几位名画师,善用油粉等色彩,栩栩如生,又颇有意境。四郎不是悬赏泰西的文卷书籍,能不能帮着顺带着给我捎几幅画”

    “自然忘不了小娘子的画。我交待过了,泰西,尤其是佛罗伦萨几位著名的画家,什么柏提利、达芬奇、米开郎、拉斐尔、缇香,他们的一幅画可以换三百匹上好的丝绸。”

    “那就好。”惜春拍着手说道,“我看过那几位教师的笔记,发现他们的画另有技巧,别有一番意境。能看看几位名家的画作,我借鉴一二,画技说不得能破了瓶颈。”

    “只是那些家伙的画,有些我们只能关起门在屋里看。”

    “为什么”

    刘玄在惜春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惜春的脸顿时红了,“这些人真是没羞。”

    “他们都是化外野蛮之地,所以才会拿春宫图当艺术。不过艺术就是艺术,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等收了些画来,我们俩悄悄地看。”

    惜春歪着头想了下,坚定地点点头。

    刘玄又开始故技重施,说道“我这般为小娘子着想,不知小娘子怎么报答我”

    “四郎你使尽各种手段,还不是馋我的身子我都已经是你的娘子了,你想怎么就怎么了。”

    刘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什么馋身子,你哪里学来的”

    “四郎跟姐妹们嬉笑时不是说过几次吗”

    “嘿嘿,我还真馋小娘子的身子了。”刘玄也不客气了,一把抱起惜春,往里屋走去。

    刘玄怜惜惜春,开始时轻轻款款,若点水蜻蜓;止止行行,如贪花蜂蝶。到后来,两人也是情不自禁,于是便蜂忙蝶恋,弱态难支;水渗露滋,娇声细作。一个原是惯熟风情,一个也曾略尝滋味。惯熟风情的,到此夜尽呈伎俩;略尝滋味的,喜今番方称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