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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寻卿自朦胧之中恢复了意识,又因身体又恢复知觉以后,突如其来的疼痛便毫不客气地侵入了她的脑海,袭卷了她的全身,浑身上下仿佛连头发丝都在作痛,仿佛全身被无数的刀子割过一般。



    她在疼痛之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然而眼睛睁开之后,却更为难受,大概是之前在高空之中,她的双眼便已经受伤了,如今因为尚未恢复,眼珠子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一双眼睛仿佛被火烤过一般,炙热伴随着剧痛,烧得她原本就很是难受的脑子更加疼痛不已。



    寻卿没有办法,只好一边让自己渐渐接受和习惯身体的痛楚,一边茫然地抬头望着顶上那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的房顶,此刻她的脑袋还在一阵阵地作痛,意识也不完全清晰,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有些发懵。



    她想着自己是从河面上被莫念带着升天的,而长思接住她之后,应当是不会再将她带到河面上,以为长思大概会将她放在在哪一处荒郊野外,没想到自己却是在一处室内醒过来,这房子顶上还破了个大洞。



    寻卿感受到了身下床铺的柔软,以及自己脚上的长靴也被人脱去了,看来是有人精心照料过她,然而她就算再懵,也很快便意识到了房顶上那窟窿,恐怕是她给砸出来的,于是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说侥幸又逃过一劫,寻卿心中还是颇有些庆幸和感慨的,但是清醒之后,发现竟然是这样的情形,她的心情又变得很是复杂,没想到长思没有将她随意放在哪处野地,而是把她送到了别人的房间里。



    寻卿奋力强忍着疼痛,略微抬起身子朝四周张望了片刻,发现这仿佛是一间姑娘的闺房,这让她略微松了一口气,擅闯别人的房间已经很是不妥了,幸而这是间闺房,同为女子自然是要好上一些的。



    她抬眼望去,发现这间屋子被布置装饰得十分精细,她身下的这张床是顶好的黄花梨木做成的,而房间四处边边角角还点缀着些粉色的轻薄纱幔,看得出来应是江南出产的名贵轻纱。



    角落里放着一架琴,一看就绝非凡品,而一处立着的紫檀木衣柜旁,有一张绣着两只小黄鹂的屏风,绣工非凡,恐怕也是价值连城的,而屏风上挂着两件仿佛类似,但细节处大有不同的艳红华贵的舞服。



    说明这间屋子的主人擅长音律舞蹈,而且这舞服的做工也是连寻卿见了都不免赞叹的,可见其珍贵。



    寻卿在许多事情上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她只看出了这是间女子的闺房,而且房间的主人应当是个很追求雅趣的人,想来房间主人的家世应当也很不平凡,每一处的装饰布置都是贵族人家才用得上的。



    除此之外寻卿便再琢磨不出什么别的了,只是脱力一般倒回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心烦恼着房顶上的那个大窟窿,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些,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又该如何与季辛取得联系。



    毕竟她是赔不起这房顶的,刚下山时她身上就没有半文钱,后来遇到季辛以后,她更是没有什么自己花钱的机会,可如今她砸坏了别人家的房顶,总归是要赔的,更何况她砸坏了房顶之后,还没有被扔出去,这房间的主人好心地收留了她,甚至贴心地照料于她,她实在是没法子厚着脸皮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而恰巧正当寻卿在琢磨好心收留了她的房间主人时,她便听到房间的门口处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轻缓脚步声,寻卿竖起了耳朵,忐忑不安地聆听着那脚步声,心中迅速地思索着该如何向人致以谢意和歉意。



    寻卿心中略微慌乱地静候了片刻后,房门终于被人轻轻地推开了,同时寻卿也努力地支起了身子,面上带着一丝虚弱的微笑,看向门口处那见到她已经醒过来而显得很是惊讶的黄杉女子。



    两人四目相对,怔愣了片刻后,寻卿因为没什么力气,身上又很疼,因此虚弱地身形一晃,差点支撑不住,见状黄衫女子忙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住寻卿,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寻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上的痛楚之意,轻声回道“没事没事”



    听到寻卿这般独特的声线,黄衫女子不由地愣了愣神,只觉得寻卿的声音仿佛雪山顶峰的积雪,被运到山下后缓缓地融开,化成冷冽又清澈的寒泉,融杂着丝丝的寒霜气息,却又明亮透彻,令人舒心。



    黄杉女子自认见识过这世间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遇到过不少冰块儿似的人物,但如寻卿这般清冷之下掩着几分温度,清若寒泉的眼眸中不是一潭死水,而是带着些许的灵动和纯真之意。



    不由地让人联想到那九天之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美丽又纯良,真叫人心生怜惜,又忍不住想将她拽入凡尘,十分好奇这般人物若是沾染上了凡俗尘土,是否还能保持这般干净透亮的眼神。



    黄杉女子不住地小心打量着寻卿,面上却没有显出太多,而寻卿此刻浑身疼得受不了,更没心思去琢磨别人在干什么,于是黄杉女子扶着寻卿让她慢慢地躺回去,同时缓声开口道“姑娘是受了什么伤吗?我昨日请了大夫过来,却瞧不出什么东西,若是哪里不好姑娘千万要说出来,别拖久了倒更严重了。”



    听到黄衫女子的关怀,寻卿心底微暖,对面前的陌生人印象又好上了几分,随即开口回道“不打紧的,只是受了些内伤,休养一阵儿就好了。”



    闻言,黄衫女子不置可否,她当然听出了寻卿话语中有所隐瞒,昨日她找来替寻卿看病的大夫也不是什么庸医,更是有不少江湖经验的,即便寻卿受的是内伤,那大夫又怎会瞧不出来,可见寻卿并未说实话。



    不过黄衫女子也并不纠结这些,既然寻卿本人不愿意透露,那她自然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于是她便转而开口道“如此便好,对了,我叫莺歌,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寻卿一听莺歌这问法,不免又对她高看了几分,心里叹道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没有直接一开口就问她的来历,而是委婉地打听她的名字,从这一点便能看得出,这莺歌是个心思细密之人。



    于是寻卿也没有特意对莺歌隐瞒欺骗些什么,虽说她也知道对陌生人应当警惕一些,但毕竟莺歌好心收留了她,还为她找了大夫来看病,她又怎么好欺瞒于她,连名字都不愿意告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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