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以前以前我的身体不好,没有资格拥有继承财产的权利,便对所有人没有威胁。而后来我好了,那些人便开始警惕我防备我,甚至想把我斩杀于微末之时。也从来不管我是不是在意那些权利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便一味地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以前断断续续几场暗杀倒都被我躲了过去,没想到这次我悄然离京这么远,居然下这么大的成本杀我,呵。”林皓冷笑了一声,棱角分明的脸在黑夜里愈发冷厉。
而眼底,却满是悲凉与厌烦。
他想起第一次场刺杀,那时候自己初来乍到,对这里还是一派好奇与善意。一直秉着一副“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的心思。
虽有想过这里大概也是会有不少的尔虞我诈,可自己并没有对那个位置有什么心思,每天也就是过着玩玩闹闹的日子。大概也不会有人对他有什么想法和敌意。
但大概是那次在国子监被人一直笑话着,心里恼火,就想着给他们打打脸,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结果一不小心装逼太过,震撼住了无数人后,从此便被列入了防备名单,更是来了次试探他深浅的刺杀。
而他那天毫无防备,出去游玩时侍卫也没带几个。自个的武功也是学得松松散散,最多就有点防身之用,根本称不上好身手。
而后,他就被重伤了。
不止是身体上,精神上也是。
那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厮杀,也是他第一次,举刀杀人。
在被救回去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饱受着精神上恐惧感与负罪感的摧残。很多时候他睁眼闭眼,都是他拿起刀划破别人的喉咙,血脉俱断、鲜血淋漓的场景。在他从小生活的法治社会里,见血最多也就是与人打架而已。从没见过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厮杀。
哪怕他无数次给自己心理暗示,跟自己说那是自卫防守,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可心里那道坎,他始终是过不去。
也是从那开始,他不再是幼稚地想着“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这些游戏想法,而是开始认真地寻找起能回去的路。
也不再是懵懂地想着只要我不在意那些权利和那个位置,就不会有人敌视自己。而是开始拼命地练武,开始接触朝政,培养自己的势力。
后来,他越发地适应这个社会。
武功高强、势力无数、对朝政也越来越敏感。
经历过更多次暗杀后,他渐渐习惯了杀人这件事情。不再会有动荡心神的恐惧与负罪感,渐渐地越发……得心应手。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回家的希望。哪怕那个希望渺茫,但也是他努力在这里活下去的希望。
“那你,有想过要反击吗?或者,你有想过得到那些权利吗?”邵华倾轻轻地问他。
在听他说完那些话,又见他越发冷厉的神情,心里却忍不住溢起了心疼。
从客栈里素不相识却出手相助的正义之举,到断崖边想用他的命换她的命,到跳下断崖落入水里时便紧紧抱住她,宁愿自己重伤甚至可能死亡,也要护她周全。
而这样一个人,难道就要因为别人的猜忌与防备,便成为别人夺权路上的踏脚石吗?
林皓见邵华倾听完他的话,便眉头紧锁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伸手拍拍她的头道:“小小年纪就这么皱着眉头,小心以后长一堆皱纹。”
邵华倾瞪了他一眼,然后扒拉下那放在她头上的手。
“当然有反击啊,而且每次他们一有动作,我便还给他们更大的礼。不过那些权利嘛,我也是揽着玩,并不是为了权利而去争那些权利的,只是不想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得到而已。”而且,我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到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得不得也就无所谓了。他说完便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邵华倾捏着下巴点了点头,“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嘛。”
林皓见她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来来来,这鸡应该烤好了,我们快点来吃肉吧!”林皓一手翻着烤鸡,一手想要把鸡腿撕下来给邵华倾。“唔!好烫好烫!”
刚烤完的鸡烫得无从下手。
“林皓你先等等啊,我去外头找点干净的树叶来。”邵华倾说完便走了出去。
“阿宛你的脚还没好!别乱走!”林皓在后面喊道。
只听见洞口处传来邵华倾一句“我没事!”。
不一会儿,便拿了好几片新鲜干净的树叶回来。
“呐,我刚刚还去河边洗过的。”邵华倾伸手把树叶递给林皓。
林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便接了过来。
拿起一片把一个鸡腿撕下来给邵华倾,便再拿起一片把另外一个鸡腿撕下自己吃。
一时间,安静无话,肉香四溢。
只有两人对着来之不易的肉努力奋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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