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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钦敦江畔路难行
    早上,众人用了早餐,收拾好营地,整理过物资,准备出发。



    李维新从皮卡上取了一大袋二十五公斤包装的水果软糖,吩咐潘西送去村长家,让其分给每个村民家。



    潘西意外之余,面露感激。



    谁不希望外人善待自己同胞?



    虽说他自认华裔,可他母系就有老缅血统,对老缅孩子免不了有一份善心。



    保持善心是人类的美德。



    陈功几人同样对此颇为赞赏。



    当然,在陈功看来,同理心比善心还重要!



    同理心就是:善良的人,要用善心对待,恶毒的人,必须用恶毒来回报!



    车队缓缓驶离小村,后视镜中,一群小孩子不停地挥手跳跃,根本不在意车队扬起的漫天灰尘。



    上午小张和潘西在后座补觉,开车的小刘自觉地降低了车速,直到一个拐弯把村庄彻底抛出视线,才重新加速。



    中午的时候,车队抵达葛礼瓦,这是位于曼尼普尔河和钦敦江交界处的一座中型城镇,离印度边境不到60公里,盛产煤炭,水电资源极其丰富。



    曼尼普尔河是钦敦江的一条支流,发源于印度曼尼普尔邦,因二战对日战役而闻名的英帕尔即是其首府。



    在镇上一家印度人经营的饭店吃饭时,一行人竟然遇到了一群同样在此用餐的rb人。



    这群人个个坐得笔直,全程不苟言笑,只顾埋头快速用餐。



    双方只是对视一下,并没有言语,更别说冲突了。



    潘西偷偷出去打听了下,回来后小声告诉几人,这些人是rb公司派来当地建设水电站的技术工人。



    120万千瓦和88万千瓦!



    这就是rb人在钦敦江中上游地区中标的两个水电站,据说本来是印度人承建的,后来不知何故被老缅当局终止了,转交给了rb人建设。



    李维新不由得提到了被终止多年的密松水电站,一行人尽皆黯然无语。



    午饭后,车队驶离葛礼瓦,或许是遇到rb人带来的坏运气,天空渐渐阴沉,黑压压的乌云从北方的丘陵地区往南方压来。



    皮卡车立即停下,大家一起给车厢罩上油布,这才继续上路。



    刚开出去一小段路,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雷声轰响,暴雨瞬间倾盆而下,天地之间惟余白茫茫一片。



    抵达缅甸的第三天,他们终究未能逃脱热带雨季的淫威。



    小刘把雨刮器开到最高档,仍然无法及时清除前挡玻璃上疯狂流淌的雨水,已经无法看清前方道路,李维新下令靠边停车。



    小张穿上雨披下车,在前方打着强光手电,指引着两辆车在一处路基尚可的路边停泊。



    一群人缩在车内,默默感受着席卷天地的风雨,这一刻,每个人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自然的伟大。



    暴雨一刻不停倾泄了整整两个小时。



    雨停后,天空重又放晴,远处被清洗过的山峦分为青翠,空气也清爽好多。



    可路况就糟透了!



    本来就是泥土路,最多铺着一层薄薄的砂石,经过两个小时暴雨的冲刷,路上沟壑丛生,泥潭遍布。



    车队以不超过三十公里的时速,艰难地缓缓向前挪动。



    下午四点,在离茂叨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车队不得不停下来。



    前方有段上坡路,此时已变成了一道斜淌的瀑布,如此泥泞的路面,车辆根本无法爬坡。



    斜坡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竟直接坐在地上从坡上滑了下来,也没顾一身泥水,小跑着来到车队前。



    这是个年轻男子,头上包着白布,上穿白色立领长袖衬衫,下穿黑色肥管长裤。



    “是掸族人。”潘西说道。



    所谓掸族(shan),是老缅的称呼,他们民族不承认这个称呼,而是自称泰族(tai)。



    掸族(shan)与泰国的泰族(thai)、柬埔寨的泰族(thai)、越南的泰族(thai)、老挝的佬族(lao)、中国的傣族(dai)、印度的阿萨姆族(assam),属于分布在不同国家不同叫法的同一个民族,都是泰民族的一部分。



    在中南半岛和印度次大陆东部,泰族总人口超过7000万,可以称得上第一大族。



    那个掸族人凑到驾驶座窗口,同小刘说了几句。



    小刘竟然能听懂,还回了几句,然后对大家说:“他说他们有大象在坡上,可以帮我们拖车,拖上去一辆车收费一万缅币。”



    才五十人民币,便宜,必须得拖!



    除了司机,其他人当即全部下车。



    掸族人回到坡下叫了声,坡上有人抛下来一条粗绳索,掸族捡起绳头,拉到车前,系在拖钩上。



    伴随着两声呼喝,一声鸣笛,绳索渐渐绷直,终于艰难地拉着车子一点一点移动。



    “我们在后面推一把!”小张叫了声,一帮人涌上去,顾不得满地泥泞,用力推动车子。



    几分钟后,第一辆车上到坡上,小刘拉好手刹,下车去往后面的皮卡,替换下司机。



    在这样的泥路上被拖引,司机也需要极高的驾驶水平才行,不仅要把好方向盘,有时还需要稍稍踩刹车。



    陈功看到了那头大象,典型的亚洲象,并不像他以前见到过的那么高大,看上去很瘦弱,最多两米高。



    “这是头小象,它的母亲上个月踩到地雷死了,我们在山林里找到了它,把它带回了寨子,拖车的钱也是要给它买吃的。”



    见他一直在观察大象,那个掸族人用别扭的中文说道,应该认出他们是中国人了。



    “你会说中文?”陈功微笑道。



    “我去过腾冲,在那呆了几年。”掸族人笑道。



    “怎么又回来了?”陈功好奇道。



    “那边的确能挣钱,可终究不是家乡,家里的山林需要我回来。”掸族人憨厚地笑着说。



    “这样啊。”陈功理解地点点头,“我想给它拍几张照,还有你们,一张一万缅币,可以吗?”



    “不,不用钱的,你随便照。”掸族人红着脸直摆手。



    陈功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有大象的,也有两个掸族人的,然后掏出几张一万缅币的钞票,塞到他手里,“收下吧,就当我给它买吃的!”



    “愿佛祖保佑您,尊贵的客人!”掸族人双手合十,恭敬地致礼。



    陈功回了个同样的礼。



    “你们等会过去要小心些,前面有个检查站,那里的老缅军凶蛮得很。”掸族人结结巴巴地提醒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小心的。”陈功道谢。



    第二辆车也拖了上来,潘西支付了两万缅币。



    李维新从包里掏出两包中华,给了两个掸族年轻人。



    两人惊喜交加地接过去,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端详,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衬衫口袋,再次双手合十道谢祝福。



    告别两个纯朴的掸族青年,车队再次缓缓行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