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几步路,挖宝a再次发出了提示声:
…
与之前同样的内容,同样的次数!
陈功惊愕了。
怎么会这么巧?
他干脆驻足,示意其他人暂且等待,眯起眼睛,仔细琢磨起光屏上那三根新亮起的光亮体来。
之前那次他只是粗略看过,这次他用心用时细看,很快就看出了这三根披毛犀牛角的差异来。
一根最大最长,另外一根比这根稍微小一号,最后一根就小得多,还不到最大那根的一半大小。
而且,这根最小的披毛犀牛角,正处在另外两根披毛犀牛角之间。
只是光屏上只能看到代表牛角的光亮体,看不到它们身体的整体,所以也无法确切知道它们的具体站位情形。
难道,它们是一家三口,一公一母加一崽?
陈功很自然做出了这个推断,然后又去查看光屏上之前发现的那三根?
果然,大小、位置,都和这次发现的差不多。
应该就是那样子了,他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把两次发现披毛犀牛角的两个位置连接起来,沿着这条连线延伸出去的方向,陈功往苔原深处走去。
小张等人早习惯了他的神秘莫测,全程不言不语,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见他继续走了,立即簇拥着他跟着走。
唯有萨沙感到莫名其妙,直到再次走起,还在不停偷偷观察陈功和其他人的表情,想要推断出什么来。
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大概走了二十几米,陈功再一次接收到了挖宝a的提示。
仍然是大小不一的三根,仍然是那种排列,只是不在他所走的直线上。
这些披毛犀牛应该属于同一个牛群,想来之间相距不会太远,再往前走一段路看看。
他如此想道,继续沿着这条直线往前走。
这一次走出去了好几十米,挖宝a却再没有提示。
他于是站住,转身看了下,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距离第一处位置差不多有一百二三十米远。
前面存在披毛犀牛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
他转了个方向,兜着往回走。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内,陈功就以一百二三十米为最大步长,把这片区域转了个遍。
结果令人惊喜,加上之前的三组(每组大小不同三根),一共发现了七组披毛犀牛角。
他又特意寻找了另外两个方向,往更远的地方深入了近百米,果然再没有新的发现。
事实确证了,这七组二十一头披毛犀牛,应该属于同一个牛群。
他带着人回到第一处位置,正在洞口坐着休整的木皆起身迎了上来,“老板,我们一共挖出来了三头披毛犀牛,请您过来看看。”
陈功走到洞口探头一看,洞底已经被挖出来一个方圆四五米的大空间,三头披毛犀牛的遗骸完全展露出来。
身形最大的公犀牛走在前面,高昂着长有独角的脑袋,小犀牛离他大约一尺距离,落后小半个身位,低垂脑袋,浑身紧缩,母犀牛紧贴着小犀牛并排而站,脑袋稍稍偏转,下巴几乎快抵到了小犀牛的脖子上。
由于处于永久冻土层内,这三头披毛犀牛的遗骸保存得很完美,几乎没有腐坏,更没有变成化石,其肌肉的运转、脸上的神态以及身上的皮毛都栩栩如生,看上去就像被凝固在了那个时刻。
大家静静看着,每个人几乎都想象到了当时的场景:
一万多年前,冰川时代,这个三口的犀牛家庭为了躲避北方日趋严重的寒冷,也为了追寻赖以生存的苔藓地衣,不得不往南方迁徙。
在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时,突然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气象灾难,也许是暴风雪,也许是冰川垮塌…
总之,它们面临着逃不了的灭顶之灾。
在这个时刻,公犀牛昂起头,不屈地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小犀牛则被吓坏了,抖抖索索几乎站不稳,舔犊情深的母犀牛当即竭尽全力地安抚自己的孩子,哪怕死亡已经笼罩在自己头顶上方。
这一刻,有种苍凉的情绪在所有人心间流淌,他们久久无语。
陈功最快挣脱了那种氛围,说道:“萨沙,你下去吧,指点他们切割犀牛角。”
大家这才全部回过神来。
“是,先生。”萨沙恭敬地答应,在木皆的帮助下,穿戴好升降装备,滑落进了洞里。
木皆带上博世的手持式柴油动力切割机跟着下去,洞底很快响起了刺耳的切割声。
“老板,午饭是在岸上吃,还是等会回船上吃?”负责后勤的陈二牛过来请示道。
“在岸上吃,不仅午饭,晚饭也是如此。”
陈二牛有些不解。
陈功笑着对小张说:“你带人在附近找一处合适的宿营地,我估计我们至少要住上一两夜。”
“老板,您是不是又有了发…预感?”小张几人眼睛亮了,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算服了你们了,我的确是有大概预感,这附近应该还有披毛犀牛,它们总应该是成群结队的吧。”陈功无奈道。
“先生说得很对,披毛犀牛都是以族群为单位活动的,既然我们发现了这三头,那附近一定还有其他的。”
萨沙被吊了上来,还没解开身上的绳索,就竖起大拇指敬佩地夸赞道。
“好!”小张乐呵呵答应,带着人去忙乎了。
半个小时后,三根大小不一的披毛犀牛角被吊篮吊了上来,陈功拿起来一一看过。
披毛犀牛角的外表就像老松木,呈深褐色,带有细密的竖纹,其切口上隐隐散发着某种奇异的味道,似腥似馨,不算难闻。
最大那根犀牛角大约有一米长,最小的只有四十几公分长,陈功双手掂量了下最大的那根,感觉也不是很重,等看到切面上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后,顿时理解了。
苏亚和库隆这时从船上抬来了磅秤,陈功亲自上手称量,这三根犀牛角总重198公斤。
“十万美金,至少!”萨沙激动地叫出声来,挥舞着双手想要得到别人的响应,却发现大家只是点头微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狂喜,顿时傻了眼。
这帮人的神经是不是特别厚实,所以反应没那么强烈啊?
可是,一路上看他们的一举一动,绝不是反应迟钝的人啊,相反,他们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还强大,敏捷!
那么,是我见识少,沉不住气咯。
最终,他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心中对这些人尤其是为首的陈功更加好奇起来。
一共七组披毛犀牛角,总价值差不多70万美金,分两组人同时作业的话,两天时间应该可以处理完毕。
这笔收入,勉强还行吧。
陈功没有注意到萨沙的异样,在心里盘算了下,感觉还算可以。
“老板,萨沙说,披毛犀牛的头骨和脊椎骨也值些钱的,我们接下来就切割那两样?”木皆走到洞底中央,仰着头大声问道。
“对,先生,一个成年披毛犀牛的头盖骨可以卖五百美金,脊椎骨也可以卖两百美金。”萨沙点头附和道。
“一共才一千多美金,算了,取了角就好。”陈功毫不犹豫地摆摆手,“你们上来后,把土再填回去,就让它们在这里勉强安息长眠下去吧。”
木皆一愣,随即笑着点头。
萨沙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陈功。
“难道你不舍得这笔小钱?”陈功笑呵呵问道。
“不,没有,我听先生的。”萨沙连连摇头。
“你放心吧,你的报酬,我只会多给,好好干。”陈功拍拍他肩膀,向正在搭建帐篷的小张他们走去。
“谢谢先生。”萨沙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我今天见到呼图克图(雅库特语:圣人,活佛)了,这是萨沙这辈子无上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