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了,朗读中。
谢琴艳坐在第一个的位置,不幸抽中整组背诵,这下后面的同学开始慌张了。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第五个,是谁?
只见罗信平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时间一片空白。
下一个谁来?
吴海琴面红耳机的,背着:”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下一个。
闵小维:“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接着。
林志萍很流畅的背出:“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很不错啊!”
沉默呵,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王国千老师勉强笑了笑。
教室里一片讶然,接下来另一组轮着。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
还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
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要抽到我……不要抽到我啊!”
……
好了,好了,刚才这一小组表现不错,不过啊,你们真的要加把劲了。”
“现在打开课本,今天我们要学得是《游褒禅山记》。”
王老师讲台上一回头,此地余地黄鹤楼。
有些同学课堂上怕老师,下课了就无法无天了。
“某某同学啊,不要让我点名啊,女孩子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还在开小差啊!要点脸不?”不是没学会,只是单纯的因为瞎。
有人说“语文”是“语言”和“文字”的结合体,也有人说“语文”应该是“语言”和“文学”的融合,更有人说“语文”是“语言”和“文章”的组合。
其实无论哪一种说法都注定了这门学科客观存在的。
“吓死我了,早知道要抽查,早自习我就不贪玩了。”
“早干嘛去,每次王老师都说他们二十八班优秀,哼,哪次都不意外?”
“嘘,王老师还在讲课呢,小心点。”
“哎呀,倒霉啊!”
“谁说不是呢?”
“这下好了,抄五遍,我的天。”
这几个同学胆儿肥了,当着老师的背面,竟然叨叨的个没完了,怕是一肚子火了。
还有同学幸灾乐祸。
下课后。
芙蓉刚出去一会,就折了回来。
“帅哥,刚才二十八班集体被骂了。”
“啥?”帅哥抬头那一瞬间,噗嗤一声,“见怪不怪了。”
“不过,还有一事,刚才我去交作业,听到王老师在朱老师面前告状了。”
“……”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这事我们几个解决就好了,怎么扯上了朱老师了呢?”
“别怕,稳住!”
“那还继续吗?”
“你说呢?”
“咳咳……朱老师来了。”
“放心,只是路过教室。”
“应该是去wc了。”
从厕所一出来,看到走廊上的同学多关心了几句,朱老师对每位同学都很上心,不会因为谁蠢谁聪明谁生病谁有困难带有任何歧视,始终会一碗水端平。
“衣服穿好一点。”
叹,朱老师对帅哥的好,不论精神上,学习中,生活中,处处充满着关爱,有时像父亲,有时更像朋友。他能时时刻刻走进她的心坎,就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无论她想什么,做什么,干什么,知根知底,就这么真实,也这么感动。
这做人啊,就得学会感恩。
这段时间班里的事,还真是让朱老师操碎了心,今天的卫生没有做好,朱老师第一节课唱歌的时间批评了几句,还有最近李春老师的普通话课,简直是令人咂舌,一个个肆无忌惮了。
现在啊,班里的同学根本没将李春老师放在眼里,上他的课不是调皮就是捣蛋。反正帅哥每次去办公室都能偷听到李春老师的投诉,这教学质量更不是同学们没有好的良好的学习态度。
学校三令五申的要求讲普通话,可到了他的课堂生生戏弄成一大笑话,又强忍着不好发作,没办法专心授课。
忽然非常同情李春老师。
可惜啊!
朱老师平时事挺多,有一回悄悄看上课,不巧有同学玩的过火了,朱老师当时气咻咻的两手插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恶狠狠的叫了一大堆人的名字。从来没有见过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恐怖。他的温柔哪里去了,不然他如何燃烧着,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你的心跳。
帅哥悄悄地瞥见朱老师那脸上的面色,几乎冰冷到极致,那一幕现在回想起,不敢直视。
做老师不易,尤其做她们二十六班的班主任。
半响之后,帅哥忍不住说道:“说实话,朱老师管的太宽了。”
坐在一旁的廖红萍,眼底闪过一丝惆怅,“这样,心累。”
这眼色有些古怪。
芙蓉四处看了看,不少同学不是发呆,就是照着镜子,小声道:“红萍,你怎么这样理解呀!”
帅哥不以为然大:“朱老师是怕我们有什么不好的歪念头,才时时刻刻把心思放在我们身上了吧。”
廖红萍不由得暗忖着。
“老师们教书育人,还不都用这一套啊,你以为放羊啊?每天把羊放在山坡上,什么都不管,只等着傍晚了它自己回来啊,要是突然来一只狼,还不得把羊全吃了。”
芙蓉忍俊不禁:“你别这么说,那羊难道就没有一点自我保护的意思吗?和一群羊在一起,又不是一只羊。”
“羊群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就在一起也盲目,老是左冲右撞,一头羊乱了其他羊就会不假思索的一团乱,显然不顾面前的是有狼还是有肥草,典型的从众心理。”
廖红萍回过神来,“那这叫什么?”
“羊群效应——”
“什么意思?”
“是一种生存法则吗?”
“对。”
“你觉得朱老师管的太宽了,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我才不要,我要朱老师管着。”
“帅哥,牛。”
李润欢闻言,嘀咕道:“肚子里有点点墨水的同学就是不一样。”
这时张静也凑过来,道:“我觉得你们都有道理,管的太死没朝气,管的太松没志气,一松一紧有时候就是一种谋略。”
“行了,朱老师也不容易,大家要体谅一下,乖乖听话。”
张望星却听着有些心不在焉。
说起来,蒋梦香也是被朱老师说过很多次了,忽然扬声道:“你们觉得朱老师怎么样?”
这抛出来一个问题?
谢琴艳第一个跳出来,很诚恳的说道:“恩,和蔼吧。”
“还有,很会关心我们……”
这一点帅哥心里也是感激着,朱老师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
蒋梦香一屁股坐在桌之上,翘着腿,一脸的天真。
她不提,大家都知道,只是很少有同学当面来讨论。
可咱们的刘专十分兴奋:“朱老师是一个言传身教,平易近人的好老师啊!”
“对,就平常我们无论学习生活,他都是用心的教导点点滴滴。”
“这叫认真。”
廖红萍若心所思,道:“一丝不苟有责任心,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比我们的父亲还要仁慈。”
这一点也对。
谌时雨接过话,笑嘻嘻地道:“孜孜不倦,诲人不倦。他总是用他看到的经历过的跟我们讲一些大是大非的道理。”
好老师的言语,就像一杯新鲜味美的果汁,让人滋心润肺。
“教导有方,就如披星戴月。虽然我接触不多,但是我能感觉,朱老师是一个好老师,值得大家都来尊敬他。”王杰说道。
王杰跟帅哥一样也是插班生,比帅哥来的要晚,但她们俩个对朱老师的感情是真的。
“嗯,都对,很显然这些还不够全面。”
课间看大家聊的火热,朱老师好奇的进了教室,质问:“你们几个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没有没有……”
“怕什么?”
吓得一个个都很紧张。
“哪有?”
想不到廖红萍,平时这么聪明,也跟平时那复读机卡带的时候一样啊。
不过,当面一起说朱老师都还是有些拘谨。
“朱老师,您辛苦了!”
“朱老师,我们喜欢您。”
“朱老师,帅气!”
呦呵……好酸哦!
朱老师微笑着看着大家,一边摩擦搓掌,一边说道:“好好说话,我都老了,哪里还帅啊。”
“朱老师,我们说的可是大大的实话。”
“对啊!朱老师我们就是喜欢您啊。”
这是帅哥她一直想说的,一直把朱老师当成良师益友,跟朱老师相处久了,感情一定是难以割舍。
当她愿如云一样潇洒漂泊,却有风的羁绊,您告诉她要坚持不懈;
当她愿像鸟一样自由飞翔,却有弓网之惊,您告诉她要临危不惧;
当她愿如流水之负载而轻扬,却有壁崖之阻,您告诉她要行而不畏。
多一次体验就多一点经验,多一笔财富,就多一份成功的机遇。
改掉自己脾气除去锋芒,即使在黑暗的天,也能找到了方向。
而您就是那一颗永远闪烁着的恒星,赋予了她一个缤纷的色彩。
朱老师,您辛苦了!
------题外话------
多年以后,朱老师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