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好,老师好,首先很感谢新同学选择我们……这个选择可能义无反顾的,一见钟情,酝酿很久,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
“说话那人是谁呀?”
很多同学都不认识。
这次校长召集全校师生操场开会,讨论新学年的工作计划。
所以操场上黑压压一片,队伍里说什么的都有。
这么好的天气,大概是这个季节总给人一种秋殇的感觉,内心不免得会有一番对浅秋淡淡的感慨。
“隔得这么远,也听不清说了啥?”刘专坐在凳子上弓着背埋着头一度抱怨,一腿不自觉的抖了抖脚底下的小石子。
“哎呀!”谌时雨柔声道:“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听不见,比听不进去更好。”
“才不想听。”
像这样的场合台下的观众始终坐不住,规规矩矩的姿势不可能束缚得了,习惯了懒散,自觉?不可能!
现实骨感,经不起摧残。
看样子又是一下午了。
平时除了周一的早会,很少有机会是全校的师生坐在一起大张旗鼓的动员,这还是开学第一次新生大会,今天特殊。
“啰里吧嗦一大堆,嫩是没听明白?”
坐着的人群窃窃私语。
“无聊——!”
“别得意太早。”
“出什么事了?”
帅哥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和倨傲,对着旁边几个同学低沉缓声:“那人是新来的校长,你要是不服气,去把话筒抢了,看你敢不敢?”
“疾言厉色,”
“欠他的。”
“什么时候换校长了,咱李校长呢?”坐在前三排的夏付军扭头朝向帅哥。
“始终是个副校长!”
“好可怜。”
什么情况?
那一小排范围的同学谁不是替李校长可惜。
“你们说,早前怎么没一点消息啊?”
“唉!”
“林志萍叹什么气啊,莫不是想当一尼姑。”谌方翠呵呵一笑
这时旁边有人起呛:“赶紧送去峨眉山,”
“不,送武当!”
“武当太远,送南岳吧!”
“都远着呢?”
“干脆就这在,咱们来一个华山论剑,怎么样?”
“一群岳不群,娘?”
旁边几个憋着劲耸了耸肩笑抽了。
台上在讲话,还坐了一排领导,台下大放厥词。
一个琐碎的环境,一群不安份的学生。
坐在后排的芙蓉,忽然说道:“现在的李信军校长,不仅在我们学校教课,还在二中那边教课,每天两边来回跑,大概很忙,但这校长之位就不该让贤,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终于有人拍着大腿明白过来。
一个个愤愤不平。
其实新校长早该官宣,上一周天气不好错过了,这段时间大家对他指手画脚的印象不是很好。
刘专撅着嘴:“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个老家伙是从哪里冒出的?”
“就是,”
“凭什么?”
“不知道?”
现场有人摇头,有人沉思。
了解的不多,几次接触,帅哥看不惯这人说话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说什么都很难沟通,老顽固。
“呃,听得都要吐了。”闵小维不以为意。
“该不会有了吧!”刘胜兰开玩笑说。
想象力太丰富。
“你咋不说耳朵怀孕呢?”张霖嬉笑。
“那是耳屎。”
呃,太幽默了。
“神经哦,该把你送精神病院。”
“谁要,赶紧收了这货!”
“纽带维——?你找抽是吧!”
两杠精,私底打闹。
“嘘,小点声啊,动静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这时,黄躲群摇头晃脑的:“什么圣人云,别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呀呀个呸,十句话就有四句古风,存心糟蹋这些诗词歌赋,这国学的造诣还没有王国千老师那么深厚呢。”
“不懂了吧,那叫班门弄斧,”
“错,拿腔作势。”
“不对,”
“拾人唾涕,严重抄袭。”
“对!”
“你们说的都对,这么大的太阳,好热!”
“谌古董啊谌古董……快点讲啊快点……”
抬眼望去那一叠手稿,难怪广播里叫带上板凳,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报告完全可以简明扼要地说。
实在听的人有些烦闷。
帅哥瞥了一样同桌,说道:“我倒宁愿做几道三角函数题。”
有人,道:“导数和参数方程都没有搞懂,我想装病。”
“呃……我宁愿去扫厕所。”
“我也是。”
这是在商量吗?
这分明是在告知,不管她们同不同意,现已成事实。
听到这些借口,帅哥愕然,自己自顾不暇,其他班状况也差不多。
“请大家,安静一点。”
团支书黄世琼压低嗓音:“别说话了。”
班干部不好当,还要维护班里荣誉,这个时候谁老实了。
“怕个毛线啊!”
胆子大的,有些傲然。
“哎呀,乐乐不要说话了好吗?”
“关你屁事!”
这时台上还在讲着:“同学们啦,新的一学期我们要发扬艰苦……”连天上的飞的鸟儿路过直扑翅膀。
“啊…鸟屎啊!”这时不知道是谁大声惨叫,别提有多晦气了,大把目光焦距在二十七班,中彩了,多倒霉,气得那人蹬一个箭步冲去食堂方向从而引发一阵哄笑,但又很快维持竖静。
没完没了,丝毫不影响。
“谌古董,一噶有咕哆屁要放啊!”哪来的底气?
“飞鸡婆,你以为呢?”
“哎呀,听得人烦躁!”
原本以为吴海琴说话形事还带着几分青涩,怎么转眼就发生了变化。
“唉,那也得受着。”
“我跟你们说中午的时候,我们看的那本情书是不是很合你们口味啊,呵呵呵!你们说呢……”
有人开始嘚瑟。
“嘘!”
“要不要这么兴奋啊?”
“什么情,什么爱,与我何干?”
“闲的蛋疼!”
前面倒是有几个在认认真真听报告,坐的端端正正,到了中间、后面部分的同学懒懒散散,萎靡不振。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蒋小秘始终莫有半点动静。
“帅哥,你刚才在说谁呢?”
“还能有谁?还没谈过恋爱还没见过猪跑,喂,你们几个不是说好了帮我一起对付蒋小秘的呢?怎么回事?一个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又接着到:“我跟你们说,上次我们联名纵横捭阖的时候,这古董就在现场,还说什么跟什么来着?那态度,牛逼哄哄的,他以为他是谁啊……”心里冷笑。
“这么凶啊!”
帅哥凛然,道:“难道骗你们不成。”
“真的吗?”
有两三双眼睛看着帅哥。
帅哥故意用手挡着看着太阳光,嘴角微弯,似笑非笑:“我跟红萍一起去都挨了他几下骂,还说我们搞事情,就这心态不对,还说好好教育。”
“还有…”
“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了。”旁边有人压沉了声音,很不高兴。
“叫我们二十六班的人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
有同学听了直跳,板凳都没坐稳差点摔跟头,好在后面的同学扶住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因为这件事,帅哥一直很自责。
“骗你干嘛?上次不是我们没努力争取朱老师回来,那古董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说的一脸云淡风轻的,我当面顶了他几句,他就对我大发雷霆,还想拿捏我。”
“那你怎么做的?”
“跟他闹啊!”
“牛!”
帅哥客气的回答:“再说,我又不怕他。”
这一生气就把上次事情始末直言不讳的全说了,然后暗暗的观察大家的情绪,见有同学正怒视着台上,面色立刻涨的通红。
“呵呵,你不会一开始就对这个谌校长有敌意了吧。”
“一老古董,哼!那又怎样?”
愤怒的种子早就生了根,不能回头了。
“小心他给你穿小鞋,你还不知道人家的底细,人家就知道你的底细了。”后一排的张静闻言,锁着眉心翘着二郎腿。
帅哥全当没看见。
有几个偷偷接耳,有的悄悄更换了座位,反正没人制止,至于台上具体讲了什么,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各怀心思。
帅哥坐着屁股疼,上身伸了个懒腰,抿着嘴:“失算啊失算,真是低估了他的废话连篇的能力。”脖子、手脚全都酸了。
还没结束。
“帅哥,你说这人也真逗,这么久了就是没个结尾的意思,每每说道激情澎湃处,还以为要结束了呢,害得我鼓几次掌。”
“你个白痴,他还巴不得你兴奋呢。”
“躲躲,你就别笑话我了行不行?”
“这人噼里啪啦一长串,真难伺候。”
不是他摆谱,是我们心性变了。
现在只想着自己轻松一点。
一个例会开了一个多小时了,特么的废话,“野火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谌古董,当之无愧。”
一晃又四十分钟过去了,大家早就坐的不耐烦了。
“谁是谌古董?”
最后两排的廖春秀兴奋的拉扯旁边的闵小维问。
“帅哥说的讲话的那位是古董。”
“对,象煞有介事。”坐在前排的吴海琴同学突然冒出一句。
闵小维一愣,窘然:“天啊,你也太嚣张了吧,帅哥给校长起外号也就算了,你还骂他,你就不怕被抓到吗?”
“我要是怕,就不姓廖。”
“小维,小声点。”
“难道我说错了,你们一个个真老实?”
“你以为你也老实吗?”有人还嘴。
“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林志萍倒是心平气和的说着,“怕个屁啊,我们又没有一个个贴老实标签。”
“你们别撞枪口上,刚才有老师朝我们这边看了。”
“谌双就你屁事多,少管!”
谌双担忧,低沉:“俏儿,你就不能老实点。”
“这几破鸟都给我闭嘴,要不然你是跟那古董一伙的,小心以后我不理你。”
“一码归一码。”
“双儿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得了。”
半响之后,班长也顶不住了。
“好了好了,我学你们叫谌古董,台上的那位未免讲的太久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两个钟头,二十六班的同学一个个磨得没了耐心。
再看一下周围其他班的同学,各个像打了霜的茄子,坐没了个坐相,睡没睡相。
一开始二十八班坐得规规矩矩的,到后面时间一长坚持不住了,一个个小蜜蜂似的悬浮在上空,一阵嗡嗡嗡嘈杂声。
眼看抱怨的人越来越多,帅哥只能在内心安慰自己,感叹起周围环境。
转移注意力,确实是个好办法。
这秋日的阳光温馨恬静,微风和煦,蓝天白云轻柔飘逸,也许就藏在金灿灿的稻穗上,也许藏在香喷喷的桂花树上,也许藏在绿油油菜地间,也许藏在爽朗朗校园里,就是藏不住此时此刻同学们对谌古董心里的抱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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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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