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孙老说那里话,我之前不是答应要教小囡一些东西么,承诺没有兑现,我又怎么能够离开呢。”路太远,小囡已经走的累了,独孤篪便俯下身子,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肩头。
被独孤篪放在肩头,这让小囡既高兴又新奇,爷爷老了,没有气力这样作,之前的她自然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一夜无话,第二天,独孤篪告别了孙老,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向着天水城而去。
虽然不能飞行,不过两百多里的路程,独孤篪放开速度,也是在两个多时辰之后,便看见了那高大的郡城墙。
果然要比元丰大陆的郡城看起来要雄伟的多了。城中街道,市集上人来人往,极是热闹,那两旁的建筑,与街道上行衣着人,倒是与神州大陆上有些相似,这却是让独孤篪好奇不已,心道:“莫非那神州大陆,与这灵界有着什么说不清的联系不成。”
没有心思去追究,按着昨天,在那榜上看到的信息指示,独孤篪很顺利地找到了这李家府门所在,高大的门楼,威武的石狮,钉着铜钉的红漆大门,这一切,与那神州大陆上的豪门大府,几乎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那门牌上的文字,却不是神州世界流传的文字。
抛却心中疑惑,独孤篪整整衣衫,走上台阶,扣击门环。
不久,那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随即,那门后伸出一个戴着青色小帽的脑袋来。
独孤篪又是一愣,这种下人装扮也像极了那神州大陆所见。
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仆人已经从门后走了出来,上下将他仔细打量一番,很不客气地道:“你这是找谁?”
“哦。”独孤篪自然没有必要跟一个下人一般见识,而且在他的思想里,这下人不下人的,想来也与他那堂上高坐的老爷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还是很和颜悦色地叉手笑道:“昨日,在下无意发现李家贴出的榜文,正好在下颇通医道,所以就过来试试。”
“你?”那仆人很是不信地,又将独孤篪上下打量一番,此时的独孤篪,身上还穿着那孙老送他的衣服,脚下一双草鞋,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个能够医治蝎毒的医者,不过,许是这李家门风严整,这个仆人虽然不信独孤篪有此本领,却也不曾恶言相向,这倒是让独孤篪对这李家生起几分好感。
“那请你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爷。”这仆人向着独孤篪施了一礼,转身又将大门关上,只听得门后,脚步声音渐渐远去,想来,他是往后堂向老主人报信去了。
不过盏茶功夫,那门后面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其中还夹杂着人的喝斥之声。“既然是医者,为何不请到前堂,而将人关在门外,这岂是我李家待客之道?我看你这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是啊,老爷,你没见那来人,一身渔家打扮,脚下还穿着一双草鞋,小的怎么看,也不相信他是个能医病的,说不好,是个骗财的呢。”听那声音,这叫屈的,正是方才那开门的仆人。
“你还真是生就了一双奴才眼,都懂得观衣取人了?这是与不是,你将人请到前堂才是你的本份,如何区处自有老爷,如此僭越本份,看来,真是要好好**你一番才是了。”一个老者的声音,听其话语,怕是这府中的管家一类的人物。
“算了福伯,念他是第一次,饶他一回,不过,这应门的差事,便不要他了,你另选个人吧。”那家主的声音传来。
几句话后,这一行人已经到了门后。随之大门被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儒衫老者走了出来。
这老都看了一眼阶下站立的独孤篪,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连忙正了正衣冠,对着独孤篪抱拳行礼。
见那老人行礼,独孤篪也是连忙有样学样的,抱拳还礼。
“呵呵,小哥虽是一身粗衣,可这双目清朗,气度俨然,可笑家府下人,竟以常人视之。”老者一边笑,一边将手一引道:“客人远来怠慢,还请厅中奉茶。”
独孤篪也笑着道一声打扰,便随着老人向院里走去。
一进院中,便看到幽径曲廊,画阁雕栋,那样式,竟然如灵儿在乾坤中,观云峰上布置的一般。
看见独孤对这庭院布置好似很有兴趣,那李家之主,不由缓下了脚步笑着道。“怎么,小哥对这江南小景很有兴趣?”
“江南小景?”独孤篪不由一愣,不明白这江南小景,是什么个意思,听老者的意思,是指这庭院中的景色布置。
“哦,这庭阁布置之法,便是称之为江南小景。”那李家主解释一句,随即又笑:“老朽糊涂,还不曾请教小哥大名。”
“老丈客气,在下复姓独孤,单名一个篪。”独孤篪连忙笑着拱手道。
“哦。呵呵,老夫李向前,是这李家之主,此次犬子被那毒物所伤,这郡中名医,却是束手无策,老夫无奈之下,四处张榜求医,小哥既然见榜而来,却不知对这毒伤,有几成把握。”这李向前涵养到好,直到此时,才问起独孤篪的医术,这说着话,已经来到厅中。
独孤篪拱手谢坐,一边在客位上坐下,一边缓缓言道:“毒火蝎,其色赤红,唯自头至尾,有一线碧痕,十足六目。生于火窟之地,以地心中喷涌的火精为食,可以入药,可医风疾。在下观李家主,时时眉头微皱,步履也微显迟重,想是小有风疾之症。怕是与贵公子中毒之事有关吧。”
“哦,呵呵,小哥所见甚是,确实,老夫受风疾之苦多年,前些时日,偶然得一古方,言明可医风疾之症,方中其它药物倒还好寻,只是这毒火蝎一味,却是一直未曾寻得。
也是我那丫头多事,不知从那里听来的,说是一处地方,有些种毒蝎,这姐弟二人也是胆大,竟然瞒着老夫,去那凶恶之地猎捕此物。
少年人,那知道什么轻重,这不,就被那毒蝎伤了。哎。”李向前一边说着话,一边叹了口气,一双儿女此行,是出于一片孝心,可这因之危及儿子生命,他心里那能好受得了。
“李家主不必担心,呵呵,恕在冒昧,这毒火蝎,非是普通兽类可比,普通之人,没有敢去招惹的,而贵公子,千金,却敢于去猎捕此物,想来必非凡俗可比。
因此,公子虽然被那毒蝎蜇伤,一时到也不至有性命之危。”独孤篪笑着道。
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毒火蝎,别的不说,便是这名字,也不是普通凡人能够知晓的,更兼其生活的地方,能够发现它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人,这李府千金,既然能够从这样的人口中得到消息,而且还敢前去捕猎,自然不是普通人物。
“呵呵,小哥见笑了。实不相瞒,老夫年轻之时,师尊习礼,家师出身儒家,门中有修行之法,只是在下对那修行之道,实在兴趣缺缺,便只对诗礼痴迷,到不曾修得什么法术。
只是家中一双儿女,却是蒙家师抬爱,荐入门中,从其师尊处学得些呼吸吐纳之法,因此上,倒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让叫小哥见笑了。”这李向前倒是有着君子坦荡之风,对于儿女的修为流派,不加丝毫隐瞒。
听了这李向前的话,独孤篪却是一楞,终于在现实中,遇到儒家修士了。想来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仙,佛,西方诸教派的修者,将会一一遇到吧,作为修真者,对于这些别类的修士和宗门,他的心中,倒是有着几分好奇。
“这样,李家主,不如先着人带在下看看令公子的情况,另外,这些个药物,李家主先期请人备下,在下看过令公子后,会斟酌用药。”独孤篪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一张写好的药材清单,递给李向前。
独孤篪所列的这药单独,其中,自然有着许多,是这次疗病用不到的,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别人从其中,推断出自己的药方出来。五虫祛毒丹,这是治疗五毒之伤的一种丹药。
心忧儿子的李向前,自然不会客气,连忙吩咐人,拿着独孤篪的药材清单,去药铺中抓药,而自己,却是亲自领着独孤篪,向儿子所在的后房而去。
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之气,屏风后面。一张雕刻着精美花式的紫檀木床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紧闭着双目躺在其上,面色赫赤,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在他的床边,一个一身束素的女孩,正在轻轻以丝绢为其拭去额头上的汉水。
“轻雪,你先休息一下,让医士看看你弟弟的情况。”李向前看着那少女,眉宇之间升起浓浓的怜惜。
听到父亲的话,这李轻雪愁容中,不由露出一丝喜色,可当她转过头来,看到独孤篪的打扮时,那刚刚升起的一丝喜色,忽地一扫而空,反而更添了一丝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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