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死亡,其实修士一般是堪得透的,纵然神级强者,不也有那么一天么所以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可对于修士,最可怕的莫过于已然注定的前途命运,那就意味着,再如何努力已然无用。
这春九娘能够在那道侣入魔的当儿,镇定心神,作出幽泉倒吸的事情,其心性沉凝那是一定的,自然不会甘心接受命运的摆布,最后,最后她竟然将主意打向自己的亲侄儿。
虽然魔道修者崇尚自我,但求本心,放情不羁,不过这种逆伦合修的事情,还是为魔界社会所不容的,春九娘虽然敢于作出如此违逆人伦的事情,却不敢将其声张在外。而那春魔,对于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接受,可那又怎么样,春九娘远高于他的修为,有的是手段逼其就范。
自己的前途毁了,人生毁了,叫这春晌晴如何不恨,不过这人倒也阴狠,长恨如天,竟然能够生生隐忍下来,并对那春九娘虚与委蛇。直到有一次在外出历练之时,这春晌晴于一上古遗迹之中寻得了一部毒典,和一部移相真经。自得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倒是让他报复的心思渐渐活络起来。
终于有一天,当他将这两部典经修练有成之时,报复行动也自悄悄地展开。那双修功法讲求的是似若无情似有情,情念不起欲念不生。行功之时,若是起了情思之念,那结果便是一个焚神,端的厉害。
而那毒典之中,记载的一种春毒,叫作花情的,便能使人于无形无相之中渐起春情。合药不易,下药过程亦是漫长,整整用了十数年的时间,那春晌晴,终于让那春九娘体内积累起足量的花情毒素。
待一切就序之后,这春晌晴留书一封飘然而去。而那一封书信,便成了引发花情春毒的。于是,合欢宗中暴发了有始以来最大的一宗丑闻。据说那一天,春九娘发疯般的丑行实在是耸人听闻,直到此事过去,那合欢宗中下了最为严厉的封口令,一些消息还是悄悄传播开来,这一事件,让整个合欢宗名声一度跌入低谷。
而这消失了的春晌晴,也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导致心灵极度扭曲。沉寂多年之后,竟于魔界之中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大宗豪门的贵女遭了其毒手,被折磨的凄惨无比后送到人流稠密之地,致使那些个大家高门想要掩藏事实也作不到。
如此恶行,也就是之前,为什么伏老在得了那记忆晶球中的信息之后,会说出一句情有可原,罪无可恕的原因了。
人虽可恶,可那毒典与移相真经却是无辜,自然被独孤篪与灵儿他们笑纳了。
毒典不用说,自然是极为高深用毒之法的总汇,以着那春晌情的资质,许多年来也不过修得个小成,独孤篪他们通丹典,于毒自然也有涉猎,不过并不象这毒典这般,对毒作专精研究,修之,自然是多了一项级了得的战斗手段。
对于这样的好处,独孤篪自然不会放过。至于那移相真经,却是一种变换容貌的奇异功法,是以特别的元力运行,来改变一身骨骼筋肌皮肤,让人获得想要的身形容貌,而且不影响元力运行和战力的发挥。这一种功法还有一个好处,容貌改变之后不须运功维持,只等再次行功才会恢复过来,可比独孤篪那以幻兽皮改变容貌的手段高明的多了。如果再加上他的那元力变换法,怕是一点破绽也没有。怪不得那春魔为恶多年,仍能逍遥来去。
至于那血妖二人处得来的信息,除了一些功法之外,关于那血妖组织的信息,可以说是少的可怜。这个组织很严密,便是组织中人,也只是对于自己负责的范围内的事情了解,上面有一个对其发布命令的联系人,其它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那青衣人本是一个行动小组的领导人,其手下除了那郝连迟二人外,还有三个杀手。上面与其联系的人,他只知其有个代号为血公子,至于其身份象貌等一切信息却是一无所知,所以,纵然独孤篪有本事将这青衣人的小组一网打尽,也休想查出那血妖的根来。
对于这事,独孤篪倒也不甚上心,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他便将这事情放下了。至于那盗取来的元功,灵儿破解出来,怕是还须要一段时间。
妖界之中一处荒僻山洞,洞中空间倒是不小,此时独孤篪正盘坐于地,他的面前,虚空之中正盘着一条长鞭,不用想,这条长鞭自然是那胡怜儿的本命法宝,是一件上品灵器。
正如独孤篪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这条长鞭,只所以能够成就上品灵器,不是因为当时那炼宝之人的水平有多高,而是因为炼制这条长鞭所用的材料实在是太好了。就炼制这条长鞭的这些个宝材而言,如果落在独孤篪手中,他有自信,便是上品道器都能炼制出来。整整差了两阶,可见当时那炼制法宝的人的手艺是多么的粗糙。
能够炼制出上品灵器的人物,至少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可大师与大师之间,也有着巨大的差异。从这条长鞭看来,那位大师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法宝级别倒也罢了,那炼出的法宝,精工细致,亦是谈不到的。想想独孤篪炼宝,无论品阶如何,几乎每一件都如艺术品一样,这就是境界。
这条长鞭重新炼制,甚至都不用再添加任何材料,只是可惜,经过那二把刀的炼宝大师之手后,这其中的许多材料都失去了它本身的效用。
鞭盘如蛇,一道丹火,自那鞭头至鞭尾缓缓掩过。如今的独孤篪炼宝已然不着于形,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却足以起到重新祭炼的效果。
那胡怜儿惊讶地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他施为。对于炼宝,这姑娘虽然不曾见到过,可也有所耳闻,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如独孤篪这般炼制宝的呢。
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丹火忽地一跳,便被独孤篪收了起来,只见他将手一招,那条长鞭便落到了他的掌中,仔细探查一番之后。独孤篪笑着将那长鞭递还给胡怜儿道“幸不辱命,看看吧,觉得怎么样。”
胡怜儿看了独孤篪一眼,狐疑地接过长鞭,以神识仔细探查起来。
其实这靴子是她的本命法宝,在那炼制过程之中,与她之间的心神联系一直未曾断绝,其中的变化,她心中大概有数,可这一番探查之后,这姑娘还是忍不住高兴地跳了起来。
中品道器,果然是中品道器,而且此时的这和长鞭,那样式比之从前可真是漂亮了数个档次。女孩爱美,对于漂亮的东西总是情有独衷。
感谢的话自然不会说,这胡怜儿与独孤篪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种习惯,除了讽刺挖苦的话会时常挂在嘴上,至于什么道歉,道谢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有。
“今天,我的一个妹妹会过来同我汇合。”就在那胡怜儿抚着自己的长鞭,爱不释手的当儿,忽然听到独孤篪说出这么一句话。
“妹妹,你有妹妹而且还不止一个”
“是啊,”独孤篪很奇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看那胡怜儿的样子,倒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由笑着摇头,心想,女孩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
过来同他们汇合的妹妹,自然就是凤漪,此时凤漪已然稳固了境界,自是不愿意再在乾坤世界里呆着了。
作出一副寻找过来的样子,就这样,凤漪与独孤篪一行在一处小城镇中相遇了。
见了面,两女孩自然少不得一番相互审视,不过呢,这两个姑娘心眼虽然不少,却是那种极开朗,大方,外向的姑娘,不长时间就混得熟了,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如同亲姐妹一般,倒是把个独孤篪抛到了一边。
移相真经,只是一种运功法门,而不是一种神通功法,学习掌握起来自然不难,不过一夜时间,独孤篪便掌握了其中决窍,所以,他的那张面具,便退下来给了郝连迟。
郝连迟那家伙恶名在外,行事又不知收殓,想来认识他的人必然不在少数,和他走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如此以那幻兽面具掩藏真身,倒了省了许多麻烦。
有这具生傀跟着,一路之上也有个使唤的人,另一方面也算是一个保镖,一举两得。
接下来的路上,倒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十数日后,这四人小队,终于安安全全地到达了通天城。
此时,距离那大会之期还有几天,可这通天城里,客流量却是比之从前翻了一倍以上,各家客栈几乎暴满,那些个大宗大族,大门大派前来观礼的代表,自然有截天宗出面接待,而那些个小一些的宗门弟子,还有赶过来趁热闹的,便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只好自己找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