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安侯和清平郡主在找苏大夫,永安侯打听到五妹妹是苏大夫的师妹,故而才托我前来问问五妹妹。”谢明渊如实相告,“听说永安侯跟清平郡主婚期定在七月,他们希望苏大夫能去观礼。”
苏姝在京城名声很响。
谢明渊虽然没有见过,却早有耳闻,只是谢锦衣跟苏姝有如此渊源,他还是很意外的。
“苏姝虽然跟我师出同门,但我们之间其实并不熟悉。”谢锦衣坦言道,“我只知她去了南直隶,其他的,并不知晓,但师姐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烦请大哥哥告知永安侯和清平郡主,若是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尽管去医馆找我们,我们师出同门,看诊方案不会相左的。”
苏姝已经做了她该做的。
不必再出现了。
但永安侯和清平郡主的事情,她还是会负责到底的。
不过是换了个身份而已。
“五妹妹初入师门,跟苏大夫不熟也在情理之中,待我见了永安侯,跟他说一声,让他去医馆寻你便是。”谢明渊并未多疑,点头道是,这才起身道,“五妹妹,你医馆开张,为兄亲手绘了一副山水画聊表寸心,还望五妹妹不要嫌弃。”
紫玉笑道“姑娘,阿松早就把画抬到正厅去了,请姑娘过目。”
“大哥哥有心了。”谢锦衣笑笑,跟谢明渊一起去正厅看画,是副松鹤延年的山水墨画,气势磅礴,精致大气,没有天的工夫是画不成的,忙吩咐紫玉仔细放好,待会儿抬到医馆去。
紫玉道是。
后晌,刚挂好画,何清婉便挽着何夫人笑盈盈地走进来,连声祝贺谢锦衣医馆开张“谢妹妹医馆开张,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早点前来送贺礼。”
何清婉送的是一套笔墨纸砚。
“你们两个如此默契,一个送画,一个笔墨纸砚的,哪里需要我提前通知,你明明是早知道了的。”谢锦衣打趣,何清婉会意,抬头打量了一眼墙上的画,腾地红了脸,摇着何夫人的袖子撒娇道,“母亲,您瞧瞧,我一来她就打趣我。”
何夫人倒是不理会小女儿之间的打闹,反而认真地打量起准女婿的画作,连连点头称赞,“世子的画当真大气,我竟看不出我这女婿竟然如此才情,还真是意外之喜。”
何清婉脸更红。
顾不得跟谢锦衣闲话,拽着何夫人匆匆离去。
谢锦衣抿嘴笑。
她其实挺羡慕何清婉的。
家境殷实,婚事有人张罗,还得了个如意郎君,日子简直不要太逍遥。
不像她……当然,她也不需要有人替张罗婚事。
正想着,一道硕长的身影投了过来,只见萧恒正迈着长腿走进来,神色清冷道“谢姑娘医馆开张,在下无以为贺,区区薄礼,还望姑娘笑纳。”
身后两个侍卫吃力地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
紫玉上前打开。
箱子里面分了两个格子,里面分别放了满满的人参,鹿茸,送的全是药材。
“萧大人破费了。”谢锦衣表情默了默,吩咐伙计把箱子抬到后院放好,很显然,萧恒跟赵璟桓一样,他送的礼物根本推不掉,反正大家彼此间都是交易,不如直接收了来得干脆,推来推去的,反而小家子气。
萧恒不请自坐,对谢锦衣的态度很是满意,就喜欢这样痛快的人。
紫玉上茶。
两人沉默片刻,萧恒又道,“谢姑娘,在下并非以礼相挟,而是真心想从姑娘这里大量买进人参养荣丸和真言丸,还望姑娘应允。”
谢锦衣是不是苏姝并不重要。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医术超然的神医,能够助他一臂之力,这就够了。
“好!”谢锦衣很是爽快地应道。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萧恒慢腾腾地喝完茶,起身告辞。
景王府。
赵璟桓得知萧恒去崇正医馆送了一大箱子人参鹿茸,大有赶超他的架势,很是生气,萧六郎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事跑到他女人面前去献殷勤做什么,谁稀罕他的礼物!
想了想,便唤过容九,吩咐道“去宫里找冯贵妃打听一下,皇后对萧六郎的婚事是怎么打算的?”
萧六郎只有成亲了,他才放心。
要不然,小丫头被他迷了心窍,误入歧途怎么办?
容九会意,一溜烟进了宫。
冯贵妃告诉容九,萧皇后中意晋王府的南平郡主,一直在撮合两人,南平郡主虽然是芳心暗许,但萧恒却不肯点头,此事才没有提上议程。
为此晋王爷很是不悦。
放眼整个京城世家贵勋,貌似只有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最难嫁。
大女儿清平郡主不必说,等了那个负心汉十几年,难不成刚刚及笄的小女儿也要重蹈大女儿的覆辙,再等萧恒十几年?不,他绝不答应!
赵璟桓笑得像偷吃了鸡的狐狸,摸着下巴道“容九啊,你再跑一趟腿,把萧恒送礼物给谢姑娘的事情,传到晋王府去,此事还得我那小堂妹出面才算顺理成章。”
容九“……”
主子什么时候热衷给人家保媒了?
但一想转来转去,其实是为了主子自己,忙颠颠地跑去晋王府送信。
相比清平郡主风风火火的性子,南平郡主则温婉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端庄秀气,她听说萧恒去给谢五姑娘送礼的消息,辗转反侧了一夜没有睡好。
萧恒虽然对她爱答不理,却是她的意中人,将来又有萧皇后赐婚,这门亲事是十拿九稳的。
她好奇谢五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萧恒如此上心。
但当真正见到谢锦衣的时候,南平郡主又觉得她多虑了,就连她来医馆的借口也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她告诉谢锦衣,她近来失眠多梦,故而才登门求诊……谢锦衣把完脉,面无表情道“郡主身子康健,无需就医。”
她虽然对南平郡主的到来有些意外。
却并不知其中隐情。
但从脉象上看,郡主并无失眠多梦之症。
南平郡主细细端详着谢锦衣,惊讶样貌粗陋之人竟有如此好看的眸子,乌黑清亮,眸底有着看淡世间一切的从容和淡定,刚刚放下的危机感又涌上心头,萧恒喜好历来让她琢磨不透,兴许他就喜欢谢锦衣这样的女子呢?
想到这里,南平郡主敛了情绪,正色道“不瞒谢姑娘,我跟萧大人正在议亲,算是一家人,听说他跟你有生意上的往来,特来跟姑娘说一声,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派人去晋王府找我便是。”
她说得如此明了。
想必谢五姑娘能听明白吧!
“如此,那日后就叨扰郡主了。”谢锦衣会意,不冷不热地端茶送客,萧恒的未婚妻找上门来说这些,不是宣示主权是做什么?
南平郡主“……”
难不成,她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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