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王妃,奴婢并不知道那客人的名讳,姑娘们不知何故都称他大爷,奴婢听说他是开赌坊的,好像住在勤义坊那边,每次来都带着四五个小厮,而且出手豪爽,常常一掷千金,他也不是只点玉姑娘,也常常会找别的姑娘,只是他对玉姑娘格外上心,点她的次数也多些。”严妈妈似乎急于表明忠心,立刻把自己知道得全部和盘端出,“前几天奴婢看见他跟秦王殿下在一起喝茶,但奇怪的是他们从来都没有一起来过醉春楼,即便是在碰巧碰到,也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你知道是哪个赌坊吗”谢锦衣又问道,“说详细点,你放心,没人为难你。”
“奴婢不知”严妈妈摇头,努力回忆道,“上次奴婢是在元宝赌坊附近的茶楼里看到的大爷跟秦王殿下在里面喝茶,而且茶楼门口只有一匹马,若奴婢没有猜错,大爷应该是走着过去的。”
“你倒是心思缜密。”谢锦衣不动声色道,“以后新来的姑娘们千万要问清她们的底细,再就是近日进出的客人务必要留意,若有异常,要尽快去景王府向我禀报。”
“是,王妃放心,奴婢定会留心的。”严妈妈连连点头。
“还有就是,你记住,切莫让财帛动了心,否则,我不会饶了你的。”谢锦衣起身冷声道,“我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忠心,你若忠心耿耿,自有你的好处。”
“奴婢对王妃定会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严妈妈信誓旦旦。
从醉春楼出来,谢锦衣又去了银楼找卫远。
卫远不在,钱氏迎上前问道“王妃,七娘有消息了吗”
陈七娘在银楼住过一段时间,跟钱氏很谈得来。
只是自从她生了孩子,就跟他们来往少了,至今她也不知道陈七娘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还没有,你放心,她肯定没事的。”谢锦衣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翻了几下,问道,“卫大哥人呢”
“我刚刚让他去药铺问七娘的事,我这心里担心着呢”钱氏给谢锦衣倒了茶,才道,“不知王妃找他有什么事,我这就让人去叫他回来。”
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触到谢锦衣的身影,又缩了回去。
“不用,我刚好有事去药铺。”谢锦衣余光扫了扫那人,出门去了药铺,卫远正跟苏福小声说着话,见谢锦衣来了,起身道,“刚刚还说要派人禀报王妃来着,可巧王妃就来了,刚刚苏启传回消息,说已经找到茯苓,她受了重伤,沉香去向不明,茯苓说陈七娘和孩子是百里外的杏子镇被人劫走的,她还说,那些人听口音好像是西域那边的。”
“西域”谢锦衣颇感意外。
这跟西域有什么关系
陈七娘出城的事明明知道得人不多的。
“是的,听说茯苓之前在西域呆过,应该不会听错。”卫远笃定道,苏福忙道,“王妃放心,苏启还说,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陈七娘和孩子,您放心便是。”
“记得有任何消息,务必尽快告诉我。”谢锦衣叮嘱道,“若是人手不够,就再多调些人手过去。”
“是。”苏福点头道是。
三人默了默,谢锦衣又道“卫大哥,眼下黑市被毁,咱们少了人手,遇事很是不方便,所以我想让你设立一个消息处,不必太惹眼,最好是能把大街上的乞儿什么的召集起来,设个粥棚,给他们些恩惠,我想此事应该不难办,只是有一点,不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为谁做事,省得以后再惹麻烦。”
之前她养着黑市,也是为了打探消息。
京城最忌讳耳堵目塞,黑市没了,她得另辟捷径。
“姑娘放心,属下定会尽快办妥此事。”卫远想了想,立刻道,“刚好银楼对面的包子铺老板要回老家,前天还在打听买家,咱们就把这个包子铺买下来改成粥铺,我让钱氏出面跟老板谈,再让她从庄子上找个可靠的管事媳妇当掌柜的,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定了吧”苏福看谢锦衣。
“行,那就这样吧”谢锦衣沉吟道,“既然原来是包子铺,那就继续经营包子即可,在外面搭个粥棚即可,这些费用就从银楼里出,回头让钱大嫂另立个账本就行。”
卫远和苏福纷纷表示同意。
见谢锦衣回府,容婉柔便带着赵禹去了苍澜院。
最近谢锦衣常常不在府上,让她越发断定,谢锦衣绝对不像是要跟赵璟桓好好过日子的态度,哪有堂堂王妃,动不动就往外跑的
她觉得这事,她应该过问。
赵禹一进苍澜院就跑去玩秋千,容婉柔只得由他,谢锦衣换了衣裳才去了正厅见容婉柔“嫂嫂在府上住得可曾习惯”
“弟妹事事上心,我跟禹儿住得很是习惯。”容婉柔正色道,谢锦衣莞尔,“那就好”
小蝶上了茶。
两人先后端起茶碗喝茶,容婉柔赞道“这明前龙井真是不错,弟妹是懂茶之人。”
“嫂嫂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些。”谢锦衣浅笑。
“那就谢谢弟妹了。”容婉柔勉强笑笑,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小蝶又送了两碟点心过来,孟妈妈新做的水晶糕和绿豆酥,外酥里嫩,很是可口,谢锦衣推到容婉柔面前“嫂嫂尝尝,孟妈妈最是擅长做点心。”
“多谢弟妹,我喝茶的时候不吃点心。”容婉柔推辞,谢锦衣也不再坚持,捏了一块水晶糕放在嘴里,孟妈妈的手艺越发精进了,这个味道她很喜欢,想到吴嬷嬷的提议,容婉柔这才开口道“弟妹,听说府上库房的钥匙你在保管”
“是的。”谢锦衣答道。
“是这样的,我从府上带过来不少箱笼,观止院也没有闲置的厢房,一直堆在小套间里,我想放进库房里,不知弟妹意下如何”容婉柔笑盈盈地看着谢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