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不好说,得掌握了证据才行。”谢锦衣虽然心里有了计较,但也只是猜测,也不好跟大长公主言明此事,大长公主会意,笑道,“好了,反正查案是你的事,我只管教训那些不肖子孙,你放心,赵璟炜不敢闹什么幺蛾子的。”
说罢,目光又在谢锦衣微微鼓起的小腹上落了落,叹了一声“按理说,你怀着身子,本宫不好把你拽出来为这事奔波,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委屈些吧”
眼下除了谢锦衣,她还真的信不过任何人。
就宋温良那样的,怕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大长公主见外了,入宫侍疾是我应尽的本分。”谢锦衣勉强笑道,“说起这个,我还得感谢大长公主仗义直言地帮我们,要不然,我们至今还被困在府上呢”
如今赵璟炜在京城一手遮天,又有徐慎行为虎作伥。
若是没有大长公主帮忙,景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帮不帮的,我帮你就是在帮自己。”大长公主和颜悦色地看了看她,语重心长道,“越在这个时候,咱们都要沉住气,你记住,不可单独出府,如果需要你进宫,本宫会亲自陪你去的。”
赵璟炜用心不良,她比谁都瞧得清楚。
若是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京城就真的乱了。
谢锦衣道是。
回府后,谢锦衣便去了百草阁,从书架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手抄本细细翻看,天香阁的那本毒经她已经还了回去,但里面重要的方子她还是抄录了不少,像显庆帝这个症状,她好像在毒经上看到过一次,跟医书上记载的十八反和十九畏差不多,是利用药材间相克相生的道理来达到目的。
好在她很快翻到了那个病例
苏衍在隔壁药房里梆梆地捣鼓药粉和药水,赵禹则拿着医书在边上念“捣碎,研磨,上锅炒制半熟,加水煮沸,放凉后,用布巾滤之,晒制三天可得。”
“这些都不用念,我熟着呢”苏衍笑道,“我是让你帮我把那配方上的药材抄录下来,等做的时候就不用经常翻书了,这书都快开线了。”
“也是,我帮你抄。”赵禹兴致勃勃地取了纸笔。
上次他亲眼看见苏衍用药粉对付围在景王府的那些侍卫,觉得过瘾极了。
他也想帮助苏衍做些这样的熏香药粉,来保护王府的人。
两个小同窗忙得不可开交。
夜里,齐王妃娘家人突然找上门,说是要面见谢锦衣。
“王妃,这么晚了”紫玉皱眉道,“他们家人怎么如此没礼数。”
哪有晚上上门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见见也无妨。”谢锦衣皱眉道,“最近京城人心惶惶的,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来人是萧府管家。
见了谢锦衣,长揖一礼“小人萧安见过景王妃。”
“这么晚了,你找我可是有事”谢锦衣问道,萧安忙道“回禀景王妃,后晌的时候秦王殿下去府上把小小姐给接走了,说是要接她进宫探望皇上,我家大人不敢不从,便让他接了去,原本想着秦王殿下会很快把小小姐送回来的,却不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萧大人打听到景王妃今儿进过宫,便让小人来打听打听,可曾在宫里见过小小姐”
“不曾见过。”谢锦衣摇摇头,沉吟道,“那萧大人有没有去秦王府找过秦王殿下”
“萧大人一直在秦王府门口等着,久等不至,心里着急,才急命小人来府上来的。”萧安又是长辑一礼,歉然道,“打扰之处,还望景王妃见谅。”
“无妨。”谢锦衣叹了一声,又道,“你回去告诉萧大人,我明天还会进宫侍疾,一定会想办法打听一下嫣小姐的下落的,怎么说嫣小姐也是秦王殿下的侄女,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奇怪赵璟炜到底要干嘛
不是接这个入宫就是接那个入宫的
“多谢王妃。”萧安再次施礼。
第二天,大长公主如约而至,接上谢锦衣去了宫里。
谢锦衣便把赵嫣的事说给大长公主听,大长公主沉声道“你放心,赵嫣不会有事的,赵璟炜再怎么禽兽,也不会拿亲侄女下刀的,说不定他只是想用来制衡赵璟铭而已。”
“齐王殿下远在南晋,秦王殿下制衡他做什么”谢锦衣很是不解,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大长公主脸上的皱纹深了深,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从萧显去后,萧家就开始衰败了,萧家二房更是不受重视,对萧太后也颇有微词,他们渐渐就离了心,秦王和齐王又是面和心不和的,萧家二房又是齐王的老丈人家,你想,如今秦王一人独大,萧家二房自然看不惯,暗地里联合起来弹劾他也说不定,可若是赵嫣在他手里,就不一样了,至少萧家二房为了赵嫣的安危,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的。”
谢锦衣恍悟。
原来如此
正如谢锦衣所料,显庆帝昨儿半夜的时候就已经退了热。
宋温良说皇上早起用了一碗小米粥,又沉沉睡去,他不敢上前打扰。
谢锦衣上前把了脉,又问宋温良有谁来过,宋温良忙道“回禀景王妃,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来过,坐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去,并无靠前,秦王殿下也来过一次,见皇上还睡着,坐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就走了,期间再无人来过。”
萧皇后有令,不让其他嫔妃进屋。
她们虽有心侍奉,却也不敢靠前。
“皇上的茶都是谁送进来的”谢锦衣又问。
宋温良看何公公。
何公公忙道“皇上的时常用茶都是老奴的两个徒弟何吉何祥负责的。”
“让他们进来。”谢锦衣昨晚没有睡好,神色有些憔悴,扶了扶腰身,在显庆帝床前坐了下来,何吉何祥很快被带了进来,谢锦衣不动声色地问道“皇上这几天用的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