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委托者没主见,实在是,她拗不过这些人。
动不动就给人扣上一顶大帽子,好像她不听,国家就要亡国。
她便是亡国之君一般。
委托者作为女皇,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的。
不由己到去那个男妃哪里过夜,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自己稍微喜欢的人,若是得不到那帮子的人看好,就整日规劝她要远离。
委托者内心很无语。
大事小事几乎没什么可以自己做主的,国家大事,私密房,事,样样不能由得了自己。
其实这些都还好,这样过日子的女皇其实不仅是她,以前也有女皇过得这么平庸的。
她虽看似庸碌,何尝也不是另外一种通透。
看得明白,才能不去计较,保守何尝不是一种稳妥治国方针呢。
不是谁都能开创千古大业,名垂千古。
你们说什么就什么吧,虽然有时候实在心中烦躁,但是只要国家不出什么大乱子,不留下千古骂名,都还能忍。
然后有一天,委托者的凤后凉了。
说起来,委托者对于这段包办婚姻,也没什么太多的感情。
皇家的事情哪里有纯粹的感情,最主要的还是权利与利益的结合。
凤后的家人把凤后送进宫来,也是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荣宠。
而女皇娶了凤后,也是为了拉拢。
非要谈什么鹣鲽情深,就有点牵强了。
这下后宫无人,然后大家都开始惦记凤后这个位置了。
委托者没什么意见,有意见也没什么用。
你们看着给我选一个就行。
已经被这帮子人给折腾的麻木了。
这件事当然要太上女皇她老人家费心啊。
火速给委托者选了一个凤后,这个凤后比之前的凤后长得更好看些,嘴巴也更甜些。
似乎也特别善解人意,处处都为了委托者考虑,尽管是女皇,也是要陷入甜蜜的陷阱,何况委托者这个女皇,时常不免郁闷,而这个凤后,特别会来事,能排遣她心中的郁闷。
还挺得委托者喜欢的。
后来他们有一个孩子。
后来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死了。
后来这个凤后也不知道怎么死了。
后来委托者也不知道怎么就缠绵病榻,没过多久也就凉了。
凉之前,她的皇太女章凝筠告诉她,一切都是她所为。
是委托者辜负了她的父后,是委托者薄情寡义,对她不管不顾,害死了她。
总之说来说去都是委托者的错。
年轻的委托者???
一脸懵逼的看着章凝筠,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孟离???
孟离接收到这里剧情停顿了下,然后又拥入脑海一股力量。
又是两段剧情。
因为这又是一个重生的故事。
重生者是委托者与前凤后的女儿,章凝筠。
第一世的剧情里,后宫多是杀人不见血的,章凝筠作为一个没了父后的皇太女,在后宫日子并不是那么潇洒。
但以前的凤后是世家大族,现在依旧旺盛,屹立不倒,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身居要职。
背靠这样的父族,章凝筠在后宫并不是无人帮衬的。
也不是谁随便就能动的。
不存在凤后死了,就有人敢给她脸色看的。
而后来的凤后和委托者感情也还不错,导致凤后得宠。
最后凤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想法也多了起来,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当上皇太女的。
那前面的章凝筠就挡了路。
然后这位凤后和章凝筠的父族就开始斗法,愣是斗了好多年,章凝筠的父族在政治上出了点问题,被风后逮到大做文章,两家的争斗也是如火如荼。
后宫的争斗隐秘而血腥,长期的争斗不休,总是会有结束的一天,是常事。
到底还是现在这位凤后赢了。
后来章凝筠重生了,她势要得到皇位,斗倒凤后。
而且也怨恨委托者,她认为委托者是天下至尊,凤后与自己的争斗,从来都是不管不顾,如果委托者愿意帮她一把,她也不会输的那么惨。
她才是嫡长女,她才是正统。
而且恨委托者只爱美色,从来不关心她这个女儿。
加之委托者庸庸碌碌的帝王之路,让章凝筠认为委托者就是一个昏君。
委托者一开始被女儿害死还挺怨气冲天,但是得知一切真相之后,委托者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改变什么。
但是她不想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愿意剥夺自己孩子该有的一切。
也不想让现在的凤后出事。
孟离接受完剧情,揉了揉眉心,委托者看起来似乎是在和稀泥,什么也舍不得舍弃,把这个难题甩给了她。
实际上,孟离觉得委托者这样其实也是正常的,人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十分果决。
不是每件事情都能爱恨分明。
太多太多的难题,如果简单的只论对错,那世上也不会那么多纷扰,人也不会那么多困惑。
一方面,是自己女儿,一方面,是合心意的凤后。
孤独的帝王人生,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能找到一个事事都贴合她心意的人真不容易,难以割舍也是正常的。
别说帝王,就是普通人,若是遇到一个事事贴合心意的,想要舍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可以用一个比较夸张的说法,这是遇见了灵魂伴侣呀。
而关于自己的女儿,委托者心里其实也是有所亏欠的,不得不承认的是,委托者是一个人,她过的时间,和天下所有臣民过的时间是一样的。
各种事务,后宫看似都需要她,让她没有时间怎么关心章凝筠。
特别是章凝筠没有了父后,比别人更需要关心。
就算后来女儿扭曲性格,委托者觉得自己也有一部分过错。
至于她被自己的女儿害死,委托者看得很开,在寻常百姓家,杀母弑父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在皇家,命运如她这般,被孩子所暗害的人,也不是没有。
就当是自己欠她的吧。
不是委托者多么圣母,多么宽容大量,只是她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而已,自我能放下,旁人又何须多说。
其实无所谓,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多少人不得善终。
只是,她不愿意,第二世事情再重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