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不说话了,抱着孩子拍拍孩子的背,孩子还是哭,章奇说道
“你快哄住,吵得人耳朵疼。”
孟离说道
“你现在没事吧?”
章奇道
“没事。”
“那你能帮忙哄一下孩子吗?”
孟离看着章奇。
章奇
“哄孩子不是女人的事情。”
孟离挑眉道
“不是听说现在追求平等,夫妻之间平等,那哄孩子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呢?”
“你现在不是空着的,我还有衣服要洗呢。”
这个时代多少男人女人高喊平等自由,多少女人着急挣出包办婚姻的牢笼,多少男人也在嫌弃包办婚姻的不足。
一边说着平等,一边又觉得带孩子这些事情就应该是女人做的。
章奇不过是这个时代大部分男人一个小小的缩影。
章奇其实现在也没有了谋生的手段,就在家里坐吃山空,整日打听海城的消息。
跟着朋友一起聊天之类的,章奇的祖父从前是个秀才,章奇也读了些书,有时候会在家看书。
反倒是委托者,不仅带孩子还要做女工,一针一线得来的钱也是全部用来补贴家用。
若不是委托者还愿意干点活挣点小钱,章奇囊中恐怕更为羞涩。
人人平等不光是整个社会环境,在小家之中,夫妻关系中,也当平等。
就是之后百年,这种情况也是依旧如此。
男人喊着我工作好累,房贷车贷都压在头上云云,回家就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电脑。
看不见追着孩子喂饭,拖地,洗衣服同样上班,与他共同承担房贷车贷辛苦的妻子。
依旧有大部分男人觉得,家务活就是女人的事情。
委托者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愿望,在这个时代,她感觉很多东西是奢求。
既然章奇要追求新潮的思想,自身也要做到自己所追求的样子。
章奇有些意外地看着孟离,这是第一次在妻子口中听到平等两个字。
而且看他的眼神很直接。
他有些无言,伸出手把孩子接在手上,孟离说道
“你带着孩子,我去洗衣服。”
章奇抱着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孩子他抱得很少,孟离转身出去了,章奇看着孩子哭哭啼啼,忍不住说道
“别哭了。”
“爹~~”孩子看着章奇。
已经会喊爹娘了。
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章奇害怕沾染在自己长衫上面,但手上又没有趁手可以擦的。
更不知所措,低着头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竟然找了一块孩子的尿布给孩子擦了下。
又把孩子放在地上,弓着腰带着孩子学步,孩子慢慢地也不哭了,章奇弓着腰在孩子后面,带着孩子到了孟离跟前。
孟离正在洗衣服,压根不搭理带着孩子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的章奇。
弯腰的时间长了,章奇感觉腰酸的厉害,忍不住直起腰,用一只手微微扶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握成拳,捶腰。
孩子没站稳,又摔在地上了,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了。
章奇心中有些不耐,他看着孟离
“你就不能把孩子哄睡了再洗?”
孟离“孩子才醒又睡,你当孩子是什么?”
章奇……
“要不你来洗衣服,我来带孩子?”孟离问道。
章奇看了一眼孟离的手浸泡在木盆里面,虽然天气不算寒冷,但水还是凉,冻得有些发红。
不想洗。
章奇默默把孩子抱着走了,看着孩子鞋子挨在他的长衫上,弄脏了些,章奇心中更为恼火,但又不好发作,表情不是太好。
孩子一会哭一会哭,不是磕着碰着就是章奇抱得不舒服,章奇彻底恼火了,看着孟离在晾衣服,直接把孩子塞在孟离手中,说道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孟离道
“晚上回来吃饭吗?”
章奇说
“不了。”
孟离点头,章奇拍了拍自己的长衫,用手梳了梳头发,转身走了。
孟离抱着孩子,继续把衣服晾好,抱着孩子去街口的肉铺买了点肉,天就要黑了。
回家自己剁成了碎肉,又把碎肉放进米里面,做了个瘦肉粥,煮了点青菜在里面,自己吃点,孩子吃点。
煮的很软,孩子也吃得下去。
感觉孩子是馋肉了,吃得很香。
大人小孩好久没吃肉了,吃了饭孩子就睡着了,孟离盘腿修炼。
要是之前知道这个世界是这个情况,她就应该兑换点枪支弹药的,这样自己也能防身,现在这个世道太乱了。
各方军阀割据一方,侵略者又大肆横行,乱世之中也最不缺盗贼土匪,百姓水深火热,挣扎求生。
这是一个承前启后的时代,推着国家朝着近代化发展,随着旧制度的破产,新时代,新思想,冲击着每一个人,产生了大批离婚的人。
委托者也不是个例。
但委托者怨气是十分深厚的,她的死去跟被离婚有关系。
有时候孟离尽量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这些事情,能做的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毕竟委托者付出了魂力。
直到孟离感受到了丹田里一丝丝灵力,才听到外面章奇回来的声音,孟离收了功,把孩子放在中间,自己睡在最里面。
过了一会章奇摸黑进来了,孟离闻到章奇身上有淡淡地酒气。
章奇以为孟离睡了,躺在最外面,不知道脑子里面想着什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不时轻声地叹息。
显然很忧心,孟离翻了个身,说道
“回来了?”
章奇意外地问
“你还没睡?”
孟离“没有。”
章奇哦了一声,无声了。
很多话在心里,但旁边的人显然不是他倾诉内心的对象。
怀揣着老旧思想的年轻女人。
孟离却说道
“看你挺惆怅的。”
“是不是想去海城,我们一起去海城吧?”
章奇更意外了,他坐起身,看着孟离的方向,问道
“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是说外面危险?”
孟离说道
“你想去,我拦也拦不住,家里现在没有老人可惦记,我们都年轻,出去闯一闯也是可以的。”
章奇还有些难以消化,提过挺多次,都不去,现在说要去,他心里却没感觉多雀跃,反倒莫名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