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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意外
    面包车“嘎”一个急刹,停在两米开外。



    开车的年青人惊讶地下来,望着空空的大洞,四下张望,不知所措。



    巴布开门下来,茫然地看着昏黑的空地。



    一阵杂乱的响声,章程拉着严鹏从茅草丛中站起来。



    严鹏一看是章程,焦急地说“快跑,他们有枪!”



    章程拽住了严鹏,巴布不象有枪的样子。



    “人,我带走了。东西,我不给。”章程冷冷地巴布说。



    巴布肩膀一抬,“哦,卖嘎!章,怎么是你?”



    “走吧,我们换个地聊。”章程头一歪,望向靠河的空地。



    巴布一边摇着头,一边丧气地上下挥着手,绕过面包车跟着章程往下走到空地上,口里飞快地用英语讲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说吧,金碟是什么?为什么你想要?”章程也用英语问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事都不知道,都是高登的主意。”巴布依然摇着头,手举得老高,仿佛章程手里有枪似的。



    高登?那个身高马大,力气大又跑得快的高登?



    “他在哪?”章程问。



    “就在前面。”巴布嘴一努,向前方一看,又道“他来了!”



    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县城的方向驶了过来,屁股低趴,正是刚才过去的那辆。



    小汽车直接开下马路,到了面前,车灯也不关,将几人照得雪亮。



    严鹏恐慌地拉扯章程,“他来了!快跑!”章程却纹丝不动。双眼闭着,看着那高登拿着那把巨长的枪走了下来,车身一晃。



    章程没有动,因为高登没有举枪的动作。



    难道,高登才可能是隐族?



    高登走到近处,头斜着,也发现了是章程。挥手把枪扔给了巴布,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开始操作,正是严鹏的手机。



    “别忙了,你要这个吧?”章程没有睁眼,从怀里掏出碟儿,举到面前。



    高登也不含糊,又一挥手把手机给扔了,一张大手直取章程手中的金碟。



    章程没动,任他把金蝶夺去,却转身走到开车的年青人面前,“你怎么回事?”



    年青人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收了外国人的钱,出租汽车。章程听完,身子一晃,转身却将巴布手里的枪夺了。



    事出突然,巴布空着双手,满眼的不可置信。高登闻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不当回事,继续看手中的金蝶。



    章程把巴布赶上面包车,又叫那司机,想要赔偿的话,你们俩去前面水泥厂等着。



    看着章程手中的枪,巴布和司机毫不留恋地转身开车跑了。



    章程走到高登面前,一言不发,仔细看着这个隐族。又想起严鹏,回身把枪交给严鹏,让他先去河滩上溜哒一会。严鹏莫明其妙,却拗不过章程,小心翼翼地走到河滩,找了块大石头躲起来。



    现在,清场了。



    “ok!把枪还给我,我们两清。”高登伸出右手,满脸兴奋地说道。



    章程笑了,“谁说我要给你金碟了?”话音才落,人就扑了上去。



    高登急忙收手挥拳,粗壮的右臂带起一道拳风,却不想眼前一空,哪里还有章程的影子。



    “你是什么鬼?”高登往身后抡了一拳,失了章程踪影,有些慌张地四下寻找,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抬头一看,章程却回到原处,离他几米远,缓缓把碟儿戴上了脖子。



    高登忙低头看去,手中金碟不翼而飞。



    到手的东西居然丢了,高登怒了,“这不可能!”象头熊一样扑了过来。



    章程事先想好了对策,如果真是隐族,还是不要伤了和气。如果不是隐族,反到是个麻烦,不能报警,也不能留下个后患,那就必须彻底教训。



    一念既定,再不留手。



    随着一声闷响,冲在途中的高登如同落叶骤遇狂风,乒乓球碰上球拍,没有一丝惯性地被倒击回来,人在空中倒翻360度,“砰”的一声砸在汽车发动机盖上,头象鸡啄米般撞向进气口,口鼻顿时血流。



    章程缓缓收了手,五指一动,感觉皮肤又有些发硬,还是不熟练啊!



    走上前去,见那高登只是大口大口喘气,如同风箱一般,甚是奇怪。



    一把抓住高登肩膀,从车上拽下来,“说,为什么要这个金碟?”



    高登没开腔,只管垂头喘气。



    “装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要勇敢一点,说你想说!”章程满眼不屑,又来个装死犯。



    那高登两眼开始发直,口中呼吸急促,双手乱抓,却说不出话来。



    章程纳闷了,这小子二百多斤,壮得给牛似的,怎么一拳都受不了?还想问他金碟的事呢!



    “你没事吧?”章程问道。



    高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口鼻中开始喷出血沫,两眼瞪成铜铃,手往脖子使劲地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靠!这就要去了?章程有些慌了,赶紧去掐他的人中,没用,又给了高登两巴掌,哪知高登眼神越来越涣散,终于“隔”一声,呼吸停了,硕大的头颅无力地耷拉下去。



    章程急了,想起小时候小伙伴牛小二溺水,被堂叔抗在肩上颠簸救活的事,一把将那高登抗在肩上,上下跳着,连跳了有十几下,高登没有反应,反而开始发硬。



    这下心冷到了谷底。



    终于,章程颓然地把他放在地上,一摸,心跳已经停了,胸口下方深深地凹下去一大片。



    天已经全黑,只余两道雪白的车灯刺破黑暗。



    章程走进车里,关上了车灯,头往后仰,重重地哀叹了一声。



    这时,手机响了,章程没心情接,手机却响个不停。



    拿起来一看,是欧阳来的。



    章程摁了接听键,欧阳急切的声音传来“师弟,刚才金斯给我来电话,说你和高登有些冲突,你没事吧?”



    “我,没事。”章程觉得自己已被掏空。



    “那就好,金斯说高登带着枪,你小心点。这高登家里背景很牛,咱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几下把他们送走就完事。你怎么和他有冲突?”



    章程哭笑不得,看着地下的高登尸体,只好先把欧阳糊弄过去再说,“高登都走了,现在我们没冲突了。”



    欧阳见章程不愿意说,又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



    章程无比的心虚,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几分钟,章程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严鹏摸索着从石滩上走了过来,眼神不好,脚下一拌人倒在高登身上,顿时惊叫了起来“章程!章程你怎么了?”



    章程没理他,心中的乱麻怎么理都是无解。



    没有办法了,只好沟通赢明。



    赢明听完了情况,也有些吃惊“你能确定他是影族或影族后人?”



    “有九成把握。”



    “他死了有多久了?”赢明又问。



    “十分钟吧。”



    “让哨塔来处理吧,或许有救,不行再去除痕迹。”



    章程暗自祈祷,希望地心的科技创造奇迹吧!人死在家乡,自己的生活全都得打乱。



    这才走过去拍了拍严鹏,“别嚎了,我在这,我没事。”



    十多分钟后,一股浓雾飘来,将整个关口笼罩,雾中光影变换,一架中型飞碟现出身型,徐徐降落在河滩之上。



    领队的是米丽,和章程打过照呼后,几个地心人员很快把高登搬上了飞碟。



    又过了十几分钟,米丽和一个中年男地心人一起来到章程面前,这人有点面熟,章程紧张得想不起是谁。



    男地心人看了章程一眼,很快行了礼,然后用低沉的男中音慢慢地说“那个地表人救过来了。”



    悬着的心落下了,章程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们搜查过了,他确实是隐族后裔,而且是你的手下,负责美国情报哈利的儿子,是否清除记忆?”米丽毫无表情地问道。



    章程想了一下,说道“不用清除!”



    米丽又一指严鹏,“根据哨塔安全条例,这个地表人的记忆需要清除。”



    章程只好答应,这些事严鹏知道了,对他只有坏处。“清除三天吧。”



    严鹏一直在旁边发抖,看见那个中年男地心人朝他走来,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不要啊,不要啊,章程,章程救我啊!”



    章程只好低下头,不敢面对。



    严鹏,章程一直把他当做家人看待,章程现在认为,对亲人最好的保护,就是不让他们知道有黑暗的存在。



    几分钟后,大雾消失得无影无踪,黑暗的大河反射出些微光亮。



    严鹏,昏到在一旁。高登,萎靡地坐在章程面前。



    “没想到你是隐族的主管……”高登垂头丧气地说。



    章程一直在回味赢明在自己临走时说过的一句话,“你最大的困难和挑战,其实是你自己,你对感情的控制还不能和你的实力匹配。”



    想起刚才自己手脚无措地表现,章程暗自苦笑,还是嫩了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说这话的时候,章程平静了,就象没事一样。



    一个小时后,章程和高登坐在严鹏小区对面的树林茶馆里。严鹏被章程偷偷送回了家,醒来是明天的事了。巴布拿着枪被高登打发回了宾馆,那个司机收了章程一笔钱,嘴里说着不够,动作却飞快地开车跑了。



    现在,就剩章程和高登面对面地坐在这个茶馆的隐蔽一角。在十方,一到夏天,有很多这样的露天茶馆,会开到深夜。



    章程把碟儿拿出来,放到桌子中间。高登贪婪地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引来一阵猛烈地咳嗽。



    “很抱歉,把你的肋骨弄断了,还差点要了你的性命。”章程低声用英语道歉。



    高登摇摇头,“这是个意外,我小看你了,好在你能联系哨塔。”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还不是你的手下,我有权什么不说。所以,在解开你的疑惑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章程问。



    “由我继承我父亲的工作,而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