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张嫌不解地问。
“没错,不是有句俗话‘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吗?所以要破坏鬼宴,我们就需要这么一只可以搞破坏的老鼠。”砂炎点了点确认道。
“那不是叫‘一颗老鼠屎……’,算了,你把我形容成老鼠就已经够难听的了,我也就不再给自己加磅了,你们不就是需要一个可以在鬼宴上搅混水的存在吗?”张嫌见砂炎乱用俗语,本来想纠正一下,不过一想到原话更不好听,也就作罢,转而问。
“嗯,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能搅乱鬼宴之人,在鬼宴之上制造混乱,然后让鬼宴中的众鬼爆发冲突,最终打翻整个鬼宴,我们会利用混乱灭掉那二大王和它的一些手下,再把那鬼兵卫也给灭了口了,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砂炎点了点头,系统性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你把这些告知给了我,就不怕我是那二大王它们一伙的人?就不怕我把你的这些计划全部说出去了?”张嫌见砂炎对自己毫不隐瞒,直接将它的计划告知给了自己,不解地问道。
“你和在街口等你的那位好友一口气灭了花面冷邪、智卫白伯以及左膀电鸠,那二大王追刀定然不会放过你,它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凶鬼,你去找它,和羊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它这两天会全力准备鬼宴,分身乏术,暂不会对你下手,只是鬼宴之后,那位追刀大人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集它旗下势力众鬼来围杀你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你别无选择,能合作的只有我们一大王势力这一家。”张嫌问过之后,砂炎微微笑了一下,继续用沙哑的声音向张嫌分析着其中的利害,似乎完全不担心张嫌会和那二大王势力相互交好。
“鬼宴之后我就会离开上番城,就算它想围攻我,也不一定找得到机会了,所以你也不需要拿它们来威胁我。”张嫌知道砂炎在借追刀来恐吓自己,不屑地回应道。
“鬼宴之后你就会离开上番城?哈哈,看来你果然也是奔着鬼宴而来的呀,既然你已有这意思,那我来找你就更没错了。”张嫌回应之后,砂炎从张嫌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见砂炎大笑了起来,张嫌才知道自己被对方套了话,略有些生气道。
“张嫌先生,请你先不要生气,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来这上番城鬼宴,但显然你是带有某种目的的,应该是有潜入鬼宴的打算吧?这次鬼宴可不同以往,上番城魂鬼齐聚,如果你想不借助任何外力只身潜入,恐怕是难上加难,所以无论你的目的为何,和我们联手,我们能给你进入鬼宴内部的绝佳机会,难道不是更好吗?”张嫌的怒气还未升起,砂炎先一步开口向张嫌建议道。
“你凭什么信我?我又凭什么信你?如果我的目的是剿灭鬼宴上的所有魂鬼呢?你还会帮我潜入到鬼宴之中吗?如果你只是为了把我赚到里面当祭品呢?那我岂不是真成了自己爬进瓮里的傻老鳖了吗?”张嫌听完砂炎的建议,皱着眉头,连发出一串问题问道。
“我不信你,也不需要你来信我,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订立魂契,谁如果撒谎必然会身死魂消,一方死亡,另一方也必会跟着陪葬,有了这种魂契,就算互相之间没有信任那又如何?谁也不喜欢拿自己的灵魂开玩笑不是吗?”砂炎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打算解释到让张嫌相信自己。
“不,鬼宴之上本就是危机四伏,狂欢到头必少不了互相杀掠蚕食,你就算实力再强,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后,我才不会和你这魂鬼同生共死呢,更不会给你这么一个已经死了一次的鬼陪葬。”张嫌同样使劲摇起了头来,显然是不同意砂炎的提议。
“那好,那我就再退上一步,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打算相信你,所以魂契之约,我可以给你陪葬,而你不需要为我付出任何代价,这样如何?”砂炎似乎早就猜到张嫌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再次抛出了一个议案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相信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你一个鬼会选择相信我这个魂师?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你为了谁?”张嫌见砂炎好像完全不顾自己的存活,居然无条件相信自己,甚至有些乞求的味道,不解地问。
“我既是为了班蝶大人的一大王势力,也是为了上番城的黎民百姓,如果鬼宴成功举行,上番城就会在九殿阎罗令下被封为双王城,双王之间不得争斗和干涉,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一大王势力一直以来致力于维护上番城的人鬼稳定,而追刀势力则一直崇尚弑杀,经常对活着的人设局下手,从无顾忌,一旦双王城成立,上番城必然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最终彻底变成一座死城,我,以及班蝶大人,其实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砂炎喝了一口桌子上还冒着些许热气的咖啡,苦着脸向张嫌道。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们魂鬼真的会去拯救人类?”听完砂炎的话,张嫌显然是有些不太相信,眯着眼睛问道。
“说是拯救,自然也谈不上,但是我们明白,人鬼共存才是循环之道,无论是魂鬼尽亡还是生灵尽消,平衡都将会被彻底打破,最后就会滋生出许许多多的问题,而且,这上番城有我们的亲人后代,我们不想看着他们惨遭毒手,我们也不想看着他们的生存环境彻底崩塌,所以我们一大王势力的魂鬼皆不想看到那追刀鬼势力可以自由屠戮,这也是我们一大王势力和他们二大王势力下的那群疯子常年搏命的原因。”砂炎摇了摇头,苦笑着冲张嫌道。
“维持人鬼共存?”张嫌成为魂师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砂炎这种说法的,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我们从初魂变成鬼,虽然也曾恩怨缠身过,但是依旧保留着那一份人性和理智,所以我们一些魂鬼也经常坐而论道,探究存亡之理,最终我和班蝶大人等一些魂鬼发现,人活着便可积存魂尘,生长灵魂,而鬼不可直接吸收魂尘,假如人全部被鬼所灭,那么天地之间魂量便再无新增,鬼与鬼之间必然会为了争夺有些的魂力而相互厮杀,最终只可余一鬼独活;假如鬼全部被人所灭,那么像你们这些通灵魂师便可肆无忌惮的掌管人间,人间蛮诈之人亦可暗中作恶,无所顾忌,最终人人如鬼,人间也会堕如炼狱。”砂炎知道作为魂师的张嫌不太容易理解人鬼共存之理,向张嫌说明了起来。
“我们魂师才不会去作恶呢,而且我们世间有法规,还有执法者,为什么要借你们的手来维护人间的秩序?”张嫌虽然觉得砂炎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争辩道,毕竟他心中就没有害人称霸之心,他也不相信人无法让世间变得美好。
“你不会作恶,不代表别的魂师不去作恶,人间法规制定者是人,执法者也是人,他们有欲,如果作恶带来的利益大于公正的立法和执法带来的利益,那么他们就会去做,这就和一些不收管束的魂鬼会作恶杀人一样,每只鬼生前都曾为人,人和鬼并没有利欲上的本质区别。”砂炎摇了摇头回答。
“所以你们是会允许你们组织的魂鬼向它们生前的仇家报仇对吗?”张嫌多少明白了砂炎的意思,问道。
“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间执杖者平不了的债,当事人自己会去平,哪怕他已经成了魂鬼,外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砂炎并没有否认。
听完砂炎的话,张嫌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辩驳,确实,大部分情况下,枉死者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受害者被害时无人救难,而当受害者雪恨时,再跳出来说三道四,那显然是极无人性的行为,更何况一些在人间执仗之人,如果这一碗水都端不平,那手中的执仗就变成了打人为狗、助纣为虐的大棒,到时候就不再有什么四海升平了,而会恶魔肆虐、冤魂丛生,从这一点看,一些魂鬼的复仇确实对人间的不公和罪恶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魂鬼与人间暗中的恩怨倒也形成了某种巧妙的制衡。
“我就是个小魂师,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现在也不想懂,我只是原本就对你们的鬼宴有那么一丁点想法的,所以倒是可以和你合谋一下,我们各取所需,只是我还要考量你们想让我这只‘老鼠’做什么?会有多大的危险?”张嫌也不再和砂炎辩论人鬼之间的关系,想着如果他此举真能不让那追刀鬼大开杀戒,倒也算是一桩造福上番城人民的幸事,转而问道。
“老鼠不需要做什么大事,自然危险也不会太大,老鼠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发出一点声音,闹出一些鼓噪,让整个鬼宴鸡犬不宁,那就可以了。”砂炎酣然一笑道。
“闹场吗?我倒是有那个能力做到,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寻一只鬼,不知道砂炎……兄知不知道它在哪里?”张嫌大致猜到砂炎会让他做什么了,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底气,随后问。
“我就知道张嫌先生是有目的而来的,谁?”张嫌问过之后,砂炎继续酣笑着回问道。
“翻车鬼!”张嫌脸上一冷,直接报出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