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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他想见我
    他想见我



    桑先生打我的手机我没接,又打了家里的电话。



    我说“就说我在洗澡。”



    “大清早为什么洗澡?”



    “反正,编个理由,我不接电话。”



    刘婶无奈,哦了一声又转身奔回去了。



    我继续站在树下看飞花,直到桑旗给我打电话。



    “在干嘛?”



    “看六月飞霜,好凄惨,我是窦娥,我冤啊!”



    他很好脾气的听我演完,然后告诉我“桑时西不是装病,他是真的发病了。”



    “哈?”这个结论我还是比较吃惊的“他发了什么病?”



    我刚问出来,就想起来了桑时西之前有脊椎病变的问题,医生说他随时都会高位截瘫,难道他是



    瘫痪了?



    “桑时西瘫了?”



    “嗯。”桑旗说“给他检查的医生是我的人,他说桑时西已经瘫了,脑袋以下都不能动。”



    “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掉了桑旗的电话,然后坐在大树下的草地上,白色的花瓣落在我的粉红色的裙摆上,星星点点的倒是很漂亮。



    忽然心情很沉重,桑时西瘫了。



    他瘫了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不会瘫。



    如果来一辆车将桑时西撞死了,我都不会这么难过,但是他瘫了我却有浓浓的负罪感。



    虽然,他对我做过很多坏事。



    他为了霸占我,软禁我爸妈,杀了我表弟,还有白糖,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但是,他对我好也是真的。



    在这个世界上,桑时西真心对一个女人好的,那只能是我了。



    只是他心机用尽也没换来我爱他。



    对他来说是种耻辱和遗憾,对我来说是我这辈子的梦魇。



    我无意识地拽着地上的小草,等到我留意到我面前多了一双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把小草都给拽秃了一块。



    我抬起头,桑先生站在我的面前,满目的悲凉。



    我很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神情,所以我有点难过。



    我从地上爬起来“爸爸。”



    “夏至。”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树干,仿佛不撑着就没办法站稳一样。



    “哎,我在。”



    “时西瘫了,是真的。”他捂住脸,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哭,但是他的肩头微耸。



    以往一直高高在上,高大霸气的桑先生忽然露出了他软弱的一面,在这一刻,他之前身上的所有标签都消失了,此时他只是一个父亲。



    “爸爸。”我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又收



    回手。



    “我知道,时西做了很多很多错事,这是他的报应,但是他现在没了求生欲,他只想见你。”桑先生拿下他的手,我看到了他的泪光。



    “可以去见见他吗,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桑先生刚才打电话给我我没接,所以他亲自跑回来找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他害死了白糖,你和桑旗都恨死了他,但是现在我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他只是想见你。”



    我懂得一个父亲的无奈,桑先生都亲自来接我了,我还能拒绝么?



    我点点头“爸爸,我去换件衣服。”



    “嗯,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以给桑旗打电话,如果他愿意一起来的话也可以。”



    我点点头,但是没给桑旗打电话。



    他一定不会同意让我去见桑时西,即便是桑时西已经瘫了,桑旗也不会放松任何警惕。



    可是,我怎么能拒绝一个老父亲的请求?



    我换了衣服,本来想穿裤子的,但是现在居然没有我能穿的裤子了,我只好找了一条掩盖力较好的裙子,换了衣服我就下楼,桑先生在门口等我。



    到了医院,病房门口好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把守如此严密,我还能进去看他,桑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桑先生这次没进去,拍拍我的肩膀“夏至,里面有警察,很安全的,他只是想见见你。”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这么久以来不论桑时西为了得到我做过多少混蛋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病房,看到了桑时西躺在病床上。



    病房的四个角落里都站着警察,刚才进来之前有女警搜过身了,反正我也没带什么。



    霍佳真是幼稚,还想让我杀了桑时西,别说我什么凶器都带不进来,就算能带的进来,这屋子里



    有四个警察我刚一抬手就被按倒了。



    他的头顶上挂着盐水瓶,一小簇日光灯的灯光照在他的额头上,显得他的脸色格外惨白。



    他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以前看电影,像这种犯人就算躺在床上都用手铐直接铐在床框上,但是桑时西却没被铐。



    他是不需要被铐住,让他跑都跑不了。



    我手指发颤,腿肚子发抖。



    我手握住床尾的栏杆,晃得床都在抖。



    我听到桑时西在喊我的名字“夏至。”



    我走过去,站在了他的床边。



    他看上去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他躺的笔直,若不是睁着眼睛真的像一具死尸。



    他微微转动脑袋,但好像很艰难,半天才将脑袋转了一点点的弧度,他现在最灵活的就算眼睛了。



    他看着我,好半天都没说话。



    其实我算一个满会察言观色的人,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从桑时西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情绪。



    此刻也没有。



    他就这么看着我,我低着头任他看。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他居然是笑着的。



    “能看到你真好,好在我没瞎。”



    我的手紧紧捏着床头柜的边缘,不放手。



    他低低地笑,笑的自己直喘,但是身体都一动不动。



    桑时西真的是瘫了,身体是没办法伪装的。



    我低着眉眼,听到他继续说。



    “夏至,可不可以握我的手?”



    我迟疑了一下,他的要求挺过分的,我恨死他了,我怎么会去握他的手?



    但是,也不知道我怎么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凉好凉,像是放在冰箱里冻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