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柔软温热的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头皮。



    江辞的脊背僵了僵，随即感觉到有手穿过了他的发丝。



    她在给自己吹头发。



    “江辞，你有时候真的很别扭。”楚娇娇边吹边抱怨着，可惜吹风机嗡文响声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江辞没能听见。



    他垂着眼眸，脑海里却浮现出一段陈旧的场景。



    破旧的屋里，阳光从菱花窗里投射进来，坐在椅子上的男孩正吃着糖果，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女饶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用毛巾替他擦着头发。



    “我们阿辞的头发啊，又黑又亮。”她的声音有些缥缈，像是飘散在空气里，却十分的悦耳。



    “因为阿辞的头发像妈妈。”男孩拿出口中的糖果，甜甜的道。



    “是是是，你看你都要感冒了，下次头发没擦干不许再出去乱跑。”女人弯下腰，在男孩的鼻子上轻轻点零，随即又笑道，“以后不知道会是哪个女孩子，能够有幸帮阿辞擦头发。”



    “妈妈不可以一直帮我擦头发吗？”



    女人喟叹了一声，似是被戳中了某种心事。



    “当然不能了，妈妈不可能帮阿辞擦一辈子头发，以后会有别的女孩心疼你。”



    “不要，阿辞只要妈妈。”



    “傻话。”



    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状，江辞的视线凝固在茶几上的一个杯子里。



    里面的水静静的，随着吹风机传出来的声音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耳边似乎还有女饶声音，但是他听不清在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场景开始转移，喧闹和嘈杂的声音一并朝着他淹没了过来，以及咄咄逼人和厌恶的视线。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一个泥巴朝着他的身上砸来，随即更多的东西伴随着嘲笑和责骂。



    “没有爸爸的鬼。”



    “我妈妈你是野种。”



    “你妈妈是坏蛋，每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大家打他，打他。”



    ……



    “阿辞，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女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背光的地方，他看不到女人脸上的表情。



    女人走过去，将他牵进了屋子里，随即才看到他身上的污渍，以及脸上数不清的伤口。



    “我不是教过你不要跟别人打架吗？你又去打架了？”



    “他们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阿辞，不要管别人什么。”女人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皲裂开来，里面带着一丝难掩的疯狂。



    “妈妈，我为什么没有爸爸？”男孩扬起头，固执的盯着女饶脸。



    女饶手微抖，始终没有开口回答。



    他扯着她的衣服，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妈妈，你为什么每都要带不同的叔叔回家？”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袭到了男孩的脸上。



    女饶身体颤抖着，伸出手袭上男孩的脖子，出口的嗓音是那样的寒，“江辞，你记着，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



    她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稍稍的用力，男孩就呼吸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