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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王家独子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用帕子裹了香包扔向宁芳笙的马车,后面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久吉巷只看得见各色的帕子在空中飘,时或夹杂着鲜花瓜果、玉石簪子等。



    青茗苦不堪言,帕子叫他眼花,还有些硬物刚巧砸他身上的。脸都气红了,大声嚷道:“不要扔了!不要扔了!”



    可怜无人听他的话。



    车厢里宁芳笙虽没有被砸,也好不到哪去。要么车顶上“咚咚”落了东西,要么车壁被砸得震动。



    因此,花了一刻钟时间才驶出了久吉巷。



    青茗才舒了一口气,不知道哪里又跳出来一帮灰衣短襟的汉子,各个看着粗壮。青茗心里简直要骂娘,果真是祸不单行么?



    这一帮汉子瞧着车就冲上来,二话不多说就上去扯了青茗下来。



    青茗懵了,完全不知道有这么野蛮不讲理的人。楞着就被扯在了地上,摔得心肺疼。



    一人趁此机会,就用一团布塞了他的嘴。



    给钱的人说了,不能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青茗急红了眼,“呜呜”地发出声响。



    另有两人一齐跳上了马车,“里头的小白脸,给爷们儿滚出来!”一边说一边撩了门帘子要揪人出来。



    “碰碰”两声,两个人扑倒在车辕子上。



    雪白的靴子踩着两人的背,从车帘子显出身形。



    跳下车,宁芳笙瞥了一眼,看见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青茗,鼻子嫌弃地皱了一下。



    青茗:“…”



    主子我冤枉啊…谁知道这帮粗人半点不按规矩来,我都能懵了!



    “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老子管你是什么人!收钱办事,天经地义!”这么细皮嫩肉一张脸,肯定是个小白脸。



    几人对了下眼,却听小白脸不慌不忙道:“本官当朝宁太傅。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视情况处以极刑。”



    六个人一愣,眉头紧蹙,最高的那个假笑了一声,“小白脸也能做太傅,骗鬼呢?”



    方才那人给了一百两,只说不是个什么人物,把人收拾一顿就跑。哪儿能错了?



    他又打量了一眼那白净好看的脸蛋,“嗤,小白脸



    !兄弟们,打!”



    第三次听见“小白脸”,宁芳笙脸黑下去,冷眼看这几个打手扑上来。



    “哼。”



    “噗——”



    只听一声笑,有人道:“诸位既为钱而来,不妨说说,多少两你们才肯停手?”



    宁芳笙一手甩出去一个人,寻声看过去:夏瑞景含笑朝她挤了挤眼睛,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这碰上的都是什么人。



    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宁芳笙又一拳打中一个人的太阳穴,直接将他掼倒在地。



    扬声冷喝:“青茗,你还不爬起来,叫我亲自去救你吗?”



    青茗一个激灵,趁着那大汉吃惊的时候用头去撞他的头,两个人都晕了,他挣扎着脱开了手,拿出嘴里的脏布,颤颤地喊,“主子?”



    甩开最后一个,宁芳笙一人赏了一个白眼,要你们有何用?



    她干脆利落解决了六个人,夏瑞景微微侧目,随即笑开,“老师好本领。”



    “皇长孙看戏好闲心。”



    宁芳笙刺了一句,逮着青茗,眼里赤裸裸是凶狠:回去等着吧。



    “这不是瑞景想着能不动粗就不动粗么?”



    宁芳笙却懒得再搭理他,踩住一个人,“谁叫你来的?”



    暗巷里,王自忠的儿子王维勋咬了牙,啐了一口:“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他只盼着那几个人嘴硬。



    青茗正自知犯了蠢,现下格外殷勤,他冲上去就是几拳,“我家大人岂是你们能随便冒犯的?”



    那大汉倒硬气,吐了酸水也不吭声。



    宁芳笙冷笑一声,“有骨气?人彘可曾听说过?若是什么都不说,我便将你剁去手脚,放在一个瓦罐子里。”



    “到时,你生死皆不能,便是想说我也不愿听了。”



    她面上一派正经,满不在意说着人彘具体的情形,却听得旁边人直冒酸水。



    王维勋听得冷汗连连。



    他脑子一转,立马带人回了府。



    很快,宁芳笙就问出来了,是一个官家小仆打扮的给了他一百两整银。



    寻常小官倒也不能随手一个百两整银出来。



    叫青茗顺着这条道,一家家店铺去问有哪家年轻公子来过。



    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王自忠家的独子——王维勋。



    此人二十又四还整日无所事事,是王自忠的独子,上面有四个姐姐,可谓是一府的宝贝,可想而知会被如何宠坏了。



    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宣帝才叫她去查王自忠的儿子,他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青茗,带着那个领头的。”



    夏瑞景一直跟着她,也听了整件事。



    “老师打算如何?”



    一府独子,自然不能太计较,何况王自忠又是那个性子,自然是只能吃了闷亏。



    宁芳笙忽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笑了一声:“殿下以为这事就算了?”



    那一双蓄着光的眼,几分了然几分倨傲,又有目空



    一切的锐气。与他往日教学的温润和气是完全不同的。



    “瑞景愿闻其详。”



    宁芳笙负手而立,“殿下,我今日便告诉你一个道理。”



    “隐忍不错,却看那事值不值得你忍。若是千忍万忍,旁人还以为你逆来顺受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从来是,人敬我,我敬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圣人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到底是圣人的境界,天底下,谁又不是俗人?



    她一时傲气难掩,夏瑞景微微受了惊,才晓得少年太傅还有这么一番模样。



    “请殿下与我一同回府,晚些时候便给殿下上上课。”



    王自忠彼时才回了府。



    他这次倒是见到了定国公,也打上了招呼。可是寒暄才过,定国公就被世子拉走了,终究没说的上什么。



    坐下喝了一杯热茶。



    夫人领着儿子进了书房。



    王维勋还算不蠢,想着先交代了,父亲才能给他解决这事。



    “父亲,儿子错了!”



    王自忠眉一横,这倒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且说,是又看上哪家女子了?”



    “不是。”



    “不是?又抢了旁人的东西?”



    “不是。”



    王自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坐正了身子,板了一张脸,“吞吞吐吐干什么!自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