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
跑吧!
跟着跑吧!
跟着方漠跑,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只有与方漠同步,他们才能实时掌握方漠的动态。
毕竟,谁也说不准方漠会选择从哪个方向出来,所以,只能跟着。
于是,场面再次壮观起来——方漠在里面跑,几十个人在外面跑,傻得连当事人都面红耳赤了,臊得不行。
为了减轻羞耻的感觉,人们开始威胁方漠。
“小子,你真当你跑得掉吗?”
“不论你怎么跑,都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出来吧,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不错,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投降,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
路到尽头,丑态百出。
热心的表象已经不在,实在装不下去了。
方漠也就不再需要配合他们的演出,一边跑一边得瑟“有本事你们进来啊,剑就在我手上,欢迎各位来取!”
如果能进去,还说啥呢?
问题的关键是,进不去啊!
人们恨得牙根痒痒,只能接着跑,越跑越快。
因为,方漠越跑越快,跑得无比认真,就像是在参加什么特别严肃的比赛似的。
只不过,方漠跑步的方式有点奇怪,居然拖着腿在跑,以至于双脚一直都在跟地面进行着摩擦,卷起灰尘四起。
结界无形,隔人,隔剑,就是不隔灰!
于是,灰尘乱飞,扑得外面的人满身都是,令得怨声载道。
“小子,你故意的是吧!”
“妹的,我看你是找死,跑就跑吧,踢什么灰啊
!”
“呸呸呸,吃老子一嘴灰,等你出来,老子非得把你摁土里不可!”
…
方漠最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对手的痛苦之上,于是踢得更加欢实了,扬起漫天灰尘。
当然,这种行为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伤敌八百,自损好几十万——方漠自己早就被灰尘淹没,全身上下都黄了!
不过,他依然乐此不疲,越跑越快,越踢越猛,以致烟尘蔽天,都看不见人了。
远远望去,祭坛底部就好像有一条黄色的土龙在盘旋环绕,壮观而又操蛋。
看不见人,自然也就没法跟着跑了。
结界外,人们都停了下来,有些发愁。
“这个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他应该是要遮蔽咱们的视线,这样就没法跟着了。”
“好阴险的小子,居然想用这种方法迷惑我们,
门都没有!”
“就是,咱们虽然看不见人,但他迟早要出来的,咱们就在这外面等着。”
“大家散开,把祭坛四周包围起来,彼此配合,别让姓余的小子找到机会逃了!”
…
当利益相同时,再高傲的天才都会放低姿态,再十恶不赦的凶徒都能心向和善。
于是,人们有条不紊的分散各处,将祭坛四周包围了起来。
只是,祭坛太大,人却不多,所以彼此间留了不小的距离。
好在这个距离不算太宽,彼此可以很快支援。
瓮,已经摆好,请君入。
入与不入,瓮就在那里。
方漠没有入,继续跑着。
烟尘依旧,遮蔽视线。
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脚步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开始急躁起来。
负面情绪的出现,无疑会分散注意力。
不知不觉的,有人变得懒散起来,甚至有人打起了呵欠。
打呵欠肯定要张嘴,然后,那人吃了一嘴的灰。
那灰,来自结界内,直射而来。
灰后,是一个人!
一个快若闪电的人!
方漠,出现了!
“余…咳,呸…”
他刚喊出一个字,就被嘴里的灰尘给堵住了嗓子眼儿,一会儿咳嗽,一会儿吐口水。
不过,一个“余”字已经足够表达他要说的意思了——余钱在这里,大家快来轮了他丫的!
只是,下一秒,当他想看个真切的时候,却惊愕发现,方漠居然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而来,聚在了他的身边,到处瞧着,没有看到他口中的那个人。
“陈冲,人呢?”
“是啊,在哪呢,怎么没看见?”
“就是说啊,你小子不会是晃点我们玩儿吧!”
“妹的,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居然还敢开玩笑,信不信我们揍你丫的?”
“妈蛋的,害老子白白激动了,差点没尿出来。”
…
陈冲好郁闷,信誓旦旦的道“我发誓,我刚才真的看到余钱了。”
有人道“那你倒是告诉指给我看啊?依我说啊,你小子肯定是昨夜跟那个骚娘们儿玩得太晚,睡眠不足,所以眼花了。”
“我…”
陈冲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陈冲心里有些没底,也开始考虑是不是看错了。
毕竟,人在打呵欠的时候,眼睛通常是会半闭着的,而且通常会分泌眼水,看花眼倒的确大有可能。
人们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各自回到之前的岗位,继续监视着结界里的烟尘。
陈冲不敢再犯困,更不敢再打呵欠,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生怕再次犯错——万一因此错过绝世神剑,他可就有得后悔了。
只是,就像之前那人所说的那般,陈冲昨夜跟那个老相好玩得太过风生水起以至睡得太晚,所以,没过一会儿,他再也坚持不住,困意再次袭来,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而后,正在打呵欠的他,再一次吃了一嘴的灰。
那灰,依然来自结界内。
灰后,依然是一个人。
一个快若闪电的人。
方漠,又出现了!
“快来,余钱又…咳,呸…”
这一次,他多喊出来了几个字。
然后,如之前那般,嘴里的灰尘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儿。
只是,当他咳完了之后,他郁闷的发现,余钱又不见了。
紧接着,大家又聚集了过来,左右瞅了半天之后
,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陈冲,你特么是真的找打啊!”
“奶奶的,一次不够,还要再来?”
“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就不能靠谱点儿吗?”
“说的就是啊,简直太操蛋了。”
“娘的,老子这次是真的激动得尿出来了一点点,好想揍人啊!”
…
陈冲急声道“你们听我说,我是真的看到余钱了!”
有人问道“那他人呢?”
陈冲实话实说“没了!”
“没了?就这么没了?”
人们当然不信这个怎么听都不可信的答案。
陈冲认真点头,道“是的,就这么没了,不信的话,你们在这里等着,他肯定还会再次出现的。”
人们当然不可能就这么都站在这里等着,而是需要回到原来的位置去守卫,不能给方漠可趁之机。
不过,他们也不想再被陈冲这般“忽悠”,简单
商议之后,陈冲与另外一个人换了位置。
被调换位置后,陈冲难免怀念之前的风水宝地,但却又毫无办法,所以显得有些郁郁。
郁郁的情绪会让人丧失精神,从而衍生困意,以致于…打呵欠。
是的,这货又一次打起了呵欠。
当呵欠刚出现的时候,他就惊醒了。
没办法,连续两次之后,他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只是,呵欠一旦成形,难以阻止,他的嘴已经张开了,然后…又吃了一嘴的灰。
那灰,依然来自结界内。
灰后,依然是一个人。
一个快若闪电的人。
方漠…又出现了!
“我靠,又来!?”
陈冲都想骂娘了。
妹的,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等等,不对,他已经换了个地方了!
尼玛的,你就不能换个人欺负吗?
等等,不对,神剑在余钱的手里,应该开心才对啊!
于是,陈冲兴奋起来,大声嚎叫“来人啊,余钱…咳,呸…”
一如既往的,他忘了嘴里的灰尘,嗓子眼儿再次被堵住,差点没被灰尘给呛死。
按照先前的情节发展,下一秒,“余钱”或者说方漠应该消失不见,然后大家都齐聚而来把他陈冲臭骂一顿。
“又见面了!”
一道淡笑在陈冲耳中响起。
陈冲惊喜发现,方漠居然没有消失,而是真实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更加“惊喜”的是,大家也没有齐聚而来,想来应该是觉得他陈冲又在上演“狼来了”的典故。
也就是说,这一次,他陈冲与方漠正面硬刚,一对一。
陈冲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兴奋的是,他赢了方漠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剑。
激动的是,他居然要得到绝世神剑了。
紧张的是,在得到绝世神剑后,他要往哪个方向逃跑才对?
娘的,管他那么多干毛线,先干了再说!
不过是一个伤未痊愈的家伙而已,不值一提。
陈冲拔出长剑,向方漠攻去,一往无前。
“你好,朋友!”
方漠飞掠而至,微微一笑,和善的打了个招呼。
“再见,朋友!”
方漠没有出手,流星步施展起来如风似幻,几乎是贴着陈冲的长剑擦身而过,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就这样走了!
轻轻地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
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把神剑!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方漠觉得自己好帅,简直媲美方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