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这么巧啊！”
梁志桀与众人热情打招呼，除了方漠。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更是一个现实的人。
他不喜欢演戏，同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演戏。
更何况，算上艾玉成汤子墨以及陆永春，他这一边有四个人，足以干掉方漠和伊西华了。
既然如此，那还演个屁的戏啊，只需保持一向的骄傲自大便可——这才是真正的梁志桀。
不过，他倒没有二逼到直接出手的地步，而是与汤子墨二人聊着天，很是热烈，同时也在用眼神交流着杀方漠的大计——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汤子墨和陆永春已经弃暗投明了。
至于艾玉成，则是拉着方漠来到一边，声音压得很低，道“快走。”
方漠微愣，同样把声音压低，问道“艾兄什么意思？”
艾玉成重复道“赶紧带伊姑娘走，别问为什么。”
方漠偏偏想问“但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啊。”
艾玉成无奈了，道“我们要杀你。”
方漠没想到艾玉成会主动跟自己说这个，故作不懂，问道“你们？你们是指谁？”
艾玉成道“王景思兴说你是王一一的人，命令我们所有人劫杀你，你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方漠当然没走，而是继续问“艾兄你也要杀我吗？”
艾玉成道“如果我要杀你的话，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方漠微微一笑“要不然，艾兄你跟我与西华联合，这样的话，就是三打三了，咱们不一定会输。”
艾玉成一愣，而后道“这怎么能行？不行，绝对不行，王景思兴知道后一定会杀了我的。”
方漠道“你现在给我说这些，如果王景思兴知道后，也一样会杀了你的。艾兄，看起来你好像已经没得选择了啊。”
艾玉成还是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还
是赶紧走吧。”
方漠也不逼他，道“既然如此，那艾兄你保持中立可好？”
艾玉成“就算我不出手，你们还是不占优势。”
方漠笑了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只需要艾兄你不出手，可以吗？”
艾玉成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多谢！”
方漠拍了拍艾玉成的肩膀，似是在安慰。
艾玉成觉得好荒唐，心道现在是你安慰我的时候吗？
方漠没有解释，迈步而出，来到梁志桀面前，微微一笑“梁兄，真是好久不见啊。”
梁志桀不咸不淡的道“的确是好久不见，方兄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只是，梁兄就不怎么好了。”
话音一落，方漠突然出手，握拳轰出，破碎空气而出。
梁志桀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也正想杀了方
漠，倒也没有惊慌，同样震拳而出。
“轰”的一声，两拳在场间相遇，爆出一股剧烈的力量波动，冲击得两者都是向后退了两步。
“杀了他！”
退后之时，梁志桀和方漠同时喊道。
梁志桀愣了一下，然后以为自己明白方漠是对伊西华喊的。
只是，伊西华还在艾玉成旁边，距离战场可是不近，而且垂手而立，完全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而反观梁志桀喊的人汤子墨与陆永春，此时就站在旁边，只需一步便能进入战场，随时可以改变整个战局。
“哈哈哈哈哈，方漠，你死定了，哈哈哈…呃，你们…”
他得意的狂笑才到一半便是戛然而止，因为，他惊愕看见汤子墨与陆永春居然是向着他梁志桀狂攻而来，而且出手便是杀招，刀剑齐舞，劲气四荡。
梁志桀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是被汤子墨一剑斩中，肩部破开一条巨大的剑口，整个人更是被击飞了出去。
而陆永春刚好出现在梁志桀倒飞的路径上，大刀横切而过，竟是直接拦腰斩过，差点把他给当场斩死，重重的摔落在地，已是奄奄一息。
陆永春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强大与血性——为了抵消昨夜被吓得尿裤子的印象——他飞身而出，就像是一尊杀神一般，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斩下了梁志桀的脑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顿时，场间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一冲击性的画面给震惊了。
“陆兄威武！”
方漠率先反应过来，大赞一句。
陆永春瞪了他一眼，挑衅与警告的意味甚浓。
若非他身上有毒而受制于方漠的话，他很可能会顺势把方漠也给劈了。
方漠嘿嘿一笑，道“陆兄，别这么凶嘛，人家会好怕怕的哦。”
陆永春懒得理他，大刀端平，遥遥指向不远处的艾玉成，杀气狂涌。
见状，方漠赶紧阻止道“别，别冲动，艾兄是自己人，不用杀。”
艾玉成此时还在云里雾里，懵逼中便成了“自己人”，难免有些茫然，问道“自己人？”
方漠点了点头，道“当然啊，既然艾兄你不顾一切告诉我王景思兴的计划，你当然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艾玉成指着汤子墨和陆永春，道“我问的是，他们怎么会跟你成为自己人？”
方漠义正言辞的道“汤兄和陆兄乃是正人君子，不耻王景思兴的虚伪和欺人太甚，所以，他们毅然绝然的与王景思兴决裂了，弃暗投明来帮我。”
艾玉成看了看汤子墨和陆永春，然后又看了看方漠，道“你觉得我信吗？”
方漠一脸不解和不爽“你为什么不信？”
艾玉成看向伊西华，问道“伊姑娘，什么情况？”
伊西华就老实多了“方漠给人下毒了。”
艾玉成点了点头，道“这才像是他的风格嘛。”
“呃…”
方漠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
貌似，他方漠在别人心中的形象真的不咋滴啊！
艾玉成顿了一下，问向方漠“你真的是王一一的人？”
方漠摇了摇头，非常干脆“不是。”
“切！”
汤子墨嗤了一声，表示鄙视。
艾玉成看着方漠，问道“你要不要再重新回答一次？”
“我本来就不是王一一的人。”
方漠言之凿凿，缓缓道“那个小屁孩，昨天才成年而已，我怎么会是他的人？他毛来的资格？不过呢，我理解你的意思，所以，我可以回答的更准确一些王一一是我的人！”
艾玉成道“所以，王景思兴是对的。”
方漠摇了摇头“他虽然是对的，但他是猜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要杀我，他就不对。”
艾玉成“但是，他的确有杀你的理由。”
方漠挑眉“就因为我跟王一一之间的关系？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杀王一一的行为乃是属于残害
同门？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想要助纣为虐吗？”
艾玉成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道“在印星城的酒楼里，我的另外两个朋友应该是被你杀了吧。”
方漠没有否认，说道“他们其实并不算是你的朋友，否则的话，你们也不是分住两间房。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咱们之间才算是朋友，不是吗？”
艾玉成“但你一直瞒着我王一一的事情。”
方漠“我不是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承受太多罢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你就需要在王景思兴与王一一之间选择。这样的话，对你太难了，不是吗？”
艾玉成道“现在，我还是需要选择，不是吗？”
方漠“现在，你好像没得选了。”
艾玉成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的确没得选了。”
方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们走吧。”
艾玉成侧了侧身子，稍稍拉开与方漠之间的距离，似乎这样能够表达某种态度似的，摇头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一个家族，我不能拿它去冒险。”
方漠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家族与王景思兴绑在一起，其实就是一种冒险。”
顿了一下，方漠看了看汤子墨和陆永春二人一眼，而后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孤家寡人，之所以会与王景思兴相交，其实都是为了身后的势力。但是，我们想过没有，与王景思兴的相交，你们是相平的，还是附属的？不错，你们虽然渴求相平的合作关系，但王景思兴却从来都不这么认为。那么，当你们附属于王景思兴之时，你们的家族又将在药殿面前如何？如此的话，这种合作真的是你们寻求的方式吗？”
听到这话，汤子墨三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意动。
因为，方漠说得很对，王景思兴真的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偏偏的，作为炼药师，他王景思兴真的有这
个底气和资格高高在上。
只不过，他们是来寻求合作的，而不是想要达成一种依附的关系——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愿意依附于它人——就算对方是药殿也不行。
如此的话，这种合作真的是他们需要的吗？
他们真的有必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或许，有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