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惊喜？
什么惊喜？
方漠一脸懵逼。
现在，他只有惊，没有喜。
余飞等人无法参加夺阁，就只能他方漠一人去了。
只是，对方都是陆家人，他方漠孤家寡人，哪里是对手？
虽然陆小琪说还有其他人入场，但跟他方漠却是没关系的人，是祸不是福啊。
这下子，所有人都没法睡了，也睡不着了，又齐聚一堂，气氛有些压抑。
百里钰性子比较急，第一个开口打破沉默“现在怎么办？”
方漠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我一人去参加夺阁战了呗。”
余飞果断下结论“你会输得很惨。”
方漠无奈道“总得试试吧，万一呢。”
余飞翻了个白眼“万一？哪来的万一？且不说陆之清了，你连十三妹那些人都搞不定好吗？陆家人肯定会先想办法清除异己，而你这个孤家寡人，当然就是首当其冲了。”
方漠撇了撇嘴“所以呢？难道要我放弃不成？”
余飞道“放弃肯定不至于，但怎么着也得想想办法不是？”
方漠“但凡有办法，你当我不想吗？”
余飞看向苏君“姓苏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君道“我能说什么？我又不能参赛。”
余飞斜了他一眼“天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苏君“读书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你如果多读点书就会明白了。”
“睡觉！”
这时，一向不喜说话的冰凝凌突然开口了。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冰凝凌站起身来，往自己屋里走去，居然真的睡觉去了。
“这哥们儿，真是个性啊！”
余飞瞅着冰凝凌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但也没什么办法。
作为暗焱里的天才少年，冰凝凌一向是这种性格，本性难移。
“散了吧。”
方漠也是知道讨论不出什么来，除了抱怨还是抱怨。
各回各屋，该休息休息，该醒着醒着，反正方漠是不敢睡了。
他没有点灯，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屋外有脚步声响起，很轻。
方漠握住了闻人剑，依然坐在黑暗里，就像一只鬼。
门被缓缓推开，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在进来之前，那人道“别动手。”
方漠认出了是冰坨子的声音，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点灯。”
冰凝凌从来不废话，进屋关了门。
方漠点亮了油灯，看着冰凝凌，一脸的不解。
冰凝凌坐在了方漠的对面，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
方漠道“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冰凝凌反问“说什么？”
方漠问道“你来干什么？”
冰凝凌“想来就来了。”
“好吧。”
方漠摊了摊手，然后就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说。
冰凝凌同样沉默不言，就像是一根木头，不解风情。
良久之后，方漠忍不住了“你到底来干嘛来了？”
冰凝凌“你需要帮忙。”
方漠当然知道自己需要帮忙，但却摇头道“可惜你不能参加夺阁战。”
顿了一下，方漠想到了什么，调侃道“不过，你的刀倒是可以参加。”
冰凝凌的刀当然不是寻常的刀，早在之前，方漠就曾数十次打那把刀的主意。
后来，方漠得到了破钧神剑，再加上他从来没学过刀法，于是就不再盯着那把刀了。
只是，现在破钧剑无法出鞘，方漠又打开始打冰凝凌配刀的主意，故意调笑着。
冰凝凌“你用不了。”
方漠撇嘴“怎么用不了？拔出刀来砍就得了呗，谁都能用。”
这话差点没把冰凝凌气吐血，真想拔刀出来，砍了方漠。
拔刀出来，砍就得了？
你特么的当是砍柴刀吗？
冰凝凌何其爱其佩刀，岂容方漠如此放肆。
不过，他也清楚方漠是故意的，就是激他斗嘴。
冰凝凌缓了一口气，问了一个很操蛋的问题“想学刀意吗？”
方漠当即把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你不就是会个刀意嘛，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直白的显摆吧。”
冰凝凌还是那句话“想学刀意吗？”
方漠“刀意又不是想学就能学的，那需要悟好吗？”
冰凝凌依然那句话“想学刀意吗？”
方漠怒了“想，有本事你教会我啊！”
“好！”
冰凝凌点了点头，拔出了刀。
“喂喂，你干什么？”
方漠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中间的桌子撤走。
这货如果真的来一刀，估计屋子里根本剩不下什么东西来。
冰凝凌一脸认真“教你刀意。”
方漠懵逼了“这玩意儿真能教？”
要知道，刀意可是虚无缥缈的，需要悟才行。
世间修者千千万，领悟刀意剑意的却不足万中之一。
就连余飞那种绝世天才，都还未领悟出剑意呢。
就连一些驭气境界甚至金丹境界的大能都没有领悟出刀意剑意呢！
而现在，冰凝凌居然真的打算教方漠刀意——这东西如果可以教的话，别人还用苦苦领悟吗？
冰凝凌非常霸气“当然能教。”
方漠惊了“如果可以教，别人又何必苦苦领悟而不得其门？”
冰凝凌“我的刀意不一样。”
方漠“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刀意？”
冰凝凌道“我的刀意由心生，与刀无关。”
方漠没听懂，尝试去理解“你的意思是，就算手中无刀，你亦可激出刀意。”
冰凝凌傲然点头“当然。”
“吹吧你就！”
方漠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刀意，刀意，没刀的话，还刀意个屁啊。
冰凝凌合起刀来，手掌一竖，呈刀形。
而后，他竖掌一斩，破空声起，很弱。
场中没有劲风起，应该是冰凝凌刻意控制的。
方漠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这屋子算是保住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震惊了，只见冰凝凌这一斩居然真的斩出了一道刀意。
当然，刀意并非呈刀形，而是一个竖掌的形状，但又与手掌不同，掌刃稍薄，真像是一把刀。
也就是说，就算手中无刀，冰凝凌依然激出了刀意。
“真的？”
方漠愣愣地看着那道“刀意”，有些难以置信。
“学吗？”
冰凝凌散去刀意，问道。
方漠连连点头“当然学啊！”
先不说学不学得会，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假设方漠悟性特差，根本领悟不了，但这个学习的经验却是可遇不可求。
如果，万一，方漠真的学会了“刀意”，那么他的实力必然更上一层楼，在夺阁战中又多一张底牌。
“好。”
冰凝凌点头，又拔出了大刀。
方漠不解“不是不用刀也能出刀意吗，为什么还要出刀？”
冰凝凌很直接“怕你看不懂。”
“呃…”
方漠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
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才，但在冰凝凌的刀意面前，他却不敢这般夸口。
别说是他了，就连余飞和苏君，仅从领悟刀意这一点来说，他们都不如冰凝凌。
所以，方漠非常老实，冰凝凌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轻视，他也只能忍下来。
当然，以冰凝凌的性格来说，他对轻视与嘲讽之类的事情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既然他说必须要出刀，那就必须要出刀，否则的话，方漠真的看不懂。
“我开始了。”
说着，冰凝凌斩出了一刀。
这一刀，没有丝毫劲气波动，控制得很好。
不过，大刀落下，途中便是留下一道刀意，与大刀一模一样，只是略有虚幻。
从这记刀意中，方漠清晰的感受到了强猛凌厉的气息，强烈得甚至有些刺眼。
冰凝凌问方漠“看懂了吗？”
方漠摇头“没有。”
“再来！”
冰凝凌又斩了一刀。
刀落之后，刀意悬空，很玄妙。
冰凝凌再问方漠“看懂了吗？”
方漠依然摇头“没有。”
“再来！”
冰凝凌再斩一刀，刀意显现“看懂了吗？”
方漠还是摇头“没有。”
“再来…看懂了吗？”
“没有。”
“看懂了吗？”
“没有。”
“懂否？”
“没有。”
“懂？”
“没有。”
“懂？”
“没。”
…
半柱香后，冰凝凌已经斩了好几百刀了。
他的额头上隐隐有汗渗出，看起来累得不轻。
方漠啥也没干，一直都在说没有，但也是全身冒汗了。
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这么笨。
好几百刀了，如此近距离的示范，方漠居然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
这半柱香来，他就好像是在看戏一般，根本找不到半点灵感，更别说看懂刀意了。
所以，方漠有些气急败坏“有你这么教人的吗？”
冰凝凌不解的看着他“应该怎么教？”
方漠道“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怎么领悟刀意的吧。”
冰凝凌的答案很简单“由心生。”
方漠郁闷得要死“心你妹啊，至少有个感觉之类的东西吧。”
冰凝凌“心到刀到，意生。”
“呃…”
方漠想骂娘了，又气自己又气冰凝凌。
这个货，真的不适合当老师啊！
还是说，我方漠真的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