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契约多少亡灵生物？”夜游问。
菲丽丝：“你正契约的这种初级亡灵, 千万以上能成半神。”
夜游目露思索。
如果不是精神力限制，哪怕是一个初级亡灵魔法师也能凝聚神格。
这才是光明神殿联合各系联合打压亡灵一系的真正原因吧？
契约千万初级亡灵能成半神……
“真神呢？”夜游问。
菲丽丝阴森轻笑，“真正成神, 就不能只契约一种亡灵生物，需要每个等级的亡灵生物一同为你提供大量信仰之力。”
夜游：“……”
意思是每个等级的亡灵生物, 他都要契约。
这不是他一直就在做的吗？
可契约亡灵生物只让他增加了精神力和魔力, 再者就是等级提升。
什么信仰之力、凝聚神格，他从未感觉到。
菲丽丝没从夜游身上感受到情绪波动，便自顾自道：
“自千年前的巫妖之祸后，这个方法就再不为人知。
“之后的亡灵魔法师被教廷猎杀打压，为了不被教廷轻易定位, 只能将契约的亡灵生物一减再减, 走精英化路线。”
夜游微张开手, 亡灵魔力在他手中凝聚出一根黑色蔷薇花魔杖。
菲丽丝似是叹息了声。
“到了近百年，亡灵魔法师把精英化当做理所当然, 等级一高, 就把低级亡灵生物全部抛弃。这样下去，永远只能屈居各系之下。”
视线落到夜游身上，菲丽丝的语气才愉悦了些。
“不过你在学院联赛上的精彩表现, 定会引得许多亡灵魔法师效仿。此后，注重亡灵生物数量的魔法师会越来越多。”
夜游微抬眸, 手中魔杖也跟着抬起。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菲丽丝左手指骨抚上自己的骷髅脸, 语气中带着些惊奇，道：“莫非，你有什么恋骨癖？”
“没有, ”夜游将魔杖对准菲丽丝的额骨, 平静道：
“怎么获得契约亡灵的信仰之力, 怎么凝聚神格，一次性说清楚。”
“这就是你和盟友谈话的方式吗？”
菲丽丝对上夜游的眼睛，那仿佛死物般的绯红双眸，让她眼眶后的幽蓝魂火跳了跳。
夜游变成巫妖后，性格似乎变了不少。
是因为那位光明圣子吗？
被自己信任的好友背叛的感觉……
菲丽丝正色道：“信仰之力比物质层面更深，比魔法元素更深，在精神力的深处，需要你仔细感知。”
“信徒的信仰之力是零散的，当你主动接收信仰之力，并将其集中于一处，就能凝聚神格。”
比物质层面更深，比魔法元素更深，在精神力的深处……
夜游闭上双眼。
菲丽丝往骸骨战马身上一躺。
她当初在花费了半年感知到信仰之力，夜游的天赋似乎比她当初还好一点，大概只要三四个月吧。
……
在无边的黑暗中，夜游看到了密集的光点闪耀。
那些是他的信徒散发出来的信仰之力。
离他最近的光点群，是他新契约的亡灵生物。
远一些的光点群，是位于亡灵地宫中的亡灵生物。
更远处……是在魔法界，也有些许信仰光点闪耀。
居然有人类信仰他？
光点最密集处是帝国魔法学院，这些信仰之力来自学院中的学生甚至老师。
在学院光点群的不远处，还有两枚更亮的光点。
那里是苏子安的庄园。
两个光点分别是那个木系的自己和苏子安。
他们也信仰他……
“什么是信仰？”夜游疑惑。
菲丽丝听到那喃喃自语般的声音，随口答道：“信仰，即信任所在。”
信任……
夜游有些明白了。
木系的自己信仰他很正常。相比于其他人，自己确实是最能信任的存在。
这份信任也是他最不会辜负的。如果木系的自己遇到危险，只要他能救，便绝不会放任不管。
只是……苏子安的信仰光点，比木系的自己还要闪亮。
苏子安到底有多信任他？
是不是他直接走进苏子安的庄园，把木系的自己抱走，苏子安都不会阻拦？
·
魔法界，庄园内。
苏子安若有所感地抬头看了眼天。
天空一洗如碧，什么也没有。
方才他隐隐有种被某种存在注视的感觉。
只是那种注视，并不让他觉得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
苏子安晃晃脑袋，收回心神。
心道，他大概是被他哥最近的表现弄得神经过敏了。
正想着，苏子安就听到了他哥的脚步声。
回过头，看到一身木系魔法袍的夜游从房屋中走出。
“哥，你真要跟我去光明神殿吗？”苏子安小心翼翼问。
“嗯，”夜游走上苏子安身旁高大华丽的飞行马车，回头道：“不是你说光明神殿的圣山木系元素丰富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苏子安跟着走入马车，刚一坐下，抬眸就见他哥带着绕有兴致的浅笑看他。
苏子安打了个冷颤，压低声音道：“哥，你要对付谁直接说，我一定帮你。”
苏子安现在一看到他哥笑，心里就发毛，特惊悚。
这感觉就像他哥突然说不吃晶核了，要吃豆腐花。
他听了就忍不住想这“豆腐花”是字面意义上的“豆腐花”，还是指代着别的什么。
“不对付谁，真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修炼。”
夜游抬手捏去苏子安头发上掉落的蔷薇花叶片，收手时问：“你怕我？”
苏子安摇头又点头。
也不是怕，他就是担心他哥。
他哥死过一次后，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想知道我变化的原因？”夜游捏着蔷薇花叶片，叶片抽枝发芽，最终在夜游手腕上绕出一个手环。
“想。”苏子安道。
夜游将一缕魔力注入“私语者宝石”碎片中，在心中道：“平安袋是我的命匣。”
苏子安听着他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在他哥通过平安袋复活后，苏子安就有相关猜测。
后怕和受宠若惊等情绪一早就在心中过了数遍，因此现在格外镇静。
夜游补充道：“之一。”
苏子安愣了一瞬后，骤然睁大眼。
命、命匣还能有多个吗？！
这又和他哥的变化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夜游：“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也是‘之一’。”
苏子安：“？！！”
【崽崽：弟弟你别怕，我只是精分了而已。】
【二崽：啥？我哥裂开了？快拿强力胶来！】
【今天也是想念亡灵崽的一天。】
【今天也是期待崽崽合体的一天。】
苏子安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所以说……还有其他的哥在这个世界上。”
夜游：“对。”
“那其他哥在哪？有没有晶核吃？有没有地方住？”
苏子安问了好些问题，才想到个最关键的，他顿了顿，小声问：“以后都这样吗？”
夜游明白他的意思，浅笑道：“不会的，虽然我们的能力性格都不同，但本质相同。我们通过光屏看到对方的时候，想得到对方的心是一样的。”
【亡灵崽：我要另一个我。】
【木崽：我也要。】
【双崽锁死！我把强力胶拿过来了。】
【虽然有点点害怕，但还是很想看双崽同框。】
苏子安有点慌。
信息量有点大，得缓缓。
“怎、怎么得到对方？”苏子安声音微颤。
“不知道啊，”夜游有些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道：“或许等我们见面，就清楚了。”
苏子安：“……哥，你去见其他哥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
夜游：“你还怕我对我自己做什么吗？”
苏子安还真怕。
要是他哥和他哥打起来了，他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