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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内,香炉袅袅,氛围寂静压抑。
清漪夫人瘫坐在远处地上,看着凭空出现的厄天帝,心中充满了惊喜和敬畏。
极乐天作为永恒天域第一刺客势力,向来极为神秘。
而极乐天内的强者,往往低调潜藏在世间熙熙攘攘的红尘中。
霞润金阁,就是极乐天的据点之一。
并且是整个文洲天下最隐秘的一个据点。
作为霞润金阁的负责人,清漪夫人自身本就是一位隐藏道行,深藏不露的天君存在。
哪怕是在极乐天内部,也只有一小撮实权大人物知道极乐天的靠山是谁。
清漪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可她同样没想到,厄天帝会亲自驾临!
哪怕出现的仅仅是一道意志力量。
这依旧出乎她意料,因为之前她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更让她震惊的是,那红袍男子面对厄天帝时,竟是强势依旧,寸步不让!
主上叫他吕红袍,难道他就是那位红袍天帝?
厄天帝目光深沉,打量着吕红袍,半晌才说道:“让路不是不可以,可我很不解,你吕红袍如何察觉,我就在这文洲天下?”吕红袍笑吟吟道:“因为在那些老东西中,就属你最阴险,心最黑,手最脏,堂堂天帝,却从没有天帝的样子,尽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伎俩。我这么说,你可
明白?”
厄天帝一声轻笑,“扯淡,既然你不愿说,那也就别怪我挡道了。”
他扭头看向苏奕,眼神玩味,“苏奕,你不该这么早就暴露踪迹的,吕红袍看似在帮你,实则也等于害了你!”
轰!
吕红袍忽地出手,一片剑气垂落。
厄天帝的身影骤然间爆碎溃散。
唯有他那淡漠的声音,则在大殿内回荡,“我倒要看看,你吕红袍一个人,能否带着此子离开文洲!”
吕红袍略一沉默,笑道:“好兄弟,现在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了,真正的杀劫,在离开文洲的路上,而动手布局的,注定不止厄天帝一人,你怕不怕?”
苏奕自始至终都坐在那没动。
此刻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容我先喝杯酒压压惊。”
吕红袍哑然,来到苏奕对面席位落座,也拎起一壶酒自酌自饮。
远处,清漪夫人瑟瑟发抖,不敢吭声。苏奕想了想,道:“让我猜猜,在九曜禁区这一场行动中,表面上是邪剑尊布局,联合了无量帝宫、南天道庭、七煞天庭三大势力,实则真正的杀机,在以厄天帝
为首的一些老家伙身上?”
吕红袍颔首,“我把此次行动当做了一场考验,尽收眼底,自然地,厄天帝他们也可以这么做。”
苏奕沉吟道:“邪剑尊能联合三大天帝级势力,自然意味着,这三大势力的天帝,必然也早已洞悉此事,他们是否也已参与进来?”
吕红袍道:“有可能。”
苏奕再问道:“在安排我前来文洲之前,你是否已预料到这一切?”
吕红袍坦然道:“有。”
旋即,他有些不好意思般,以指尖轻轻揉着脸颊,道:“只是,我也没想到,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好像把你带坑里去了。”
苏奕:“……”
他还能说什么?
吕红袍笑吟吟道:“咋啦,埋怨我不该这么不小心?好兄弟你放心,要带你安全离开文洲,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苏奕道:“可做什么准备了么?”
吕红袍眨了眨眼睛,“需要么?”
苏奕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叹道:“天帝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吕红袍翻了个白眼,“好好说话!”
苏奕忍不住笑起来,“我可没骂你,而是真的没想到,你明猜测到,此次九曜禁区的事情有可能惹出天大的杀机,却偏偏还是安排我来了。”
“可如此一来,连你自己也被坑了,对自己都这么狠,让我如何不钦佩?”
吕红袍瞪了苏奕一眼,“没完没了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拍拍屁股走人?”
“不信。”
苏奕喝了一杯酒,淡淡道,“你这种重情重义、义薄云天、侠肝义胆、不惜为好兄弟两肋插刀的人,若能做出这种事,我苏奕跟你姓!”
吕红袍惊诧道,“真他娘会拍马屁!跟谁学的,蒲铉?还是那个叫你祖宗的岑星河?”
苏奕淡淡道:“无师自通。”
吕红袍捧腹大笑。
苏奕也不禁笑了。
两者谈笑自若,看得清漪夫人心中复杂。
这俩人为何都不在意厄天帝所布设的杀局,竟还有心情谈笑?
还不等清漪夫人多想,眉心忽地被一道指力击中,眼前发黑,彻底昏厥过去。
吕红袍悄然挺直身影,道:“接下来谈正事,离开文洲,我已做了最坏打算,但肯定可以把你送走,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但,离开文洲之后的事情,我可就无法保证了。”
吕红袍声音轻柔,“原本,我是打算送你前往南海散散心,归隐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可现在看来,只能作罢。”
苏奕一怔,“去南海归隐,这有什么讲究?”吕红袍随口道,“南海深处,有一片海域名唤宿命海,末法时代的时候,有一个永恒帝座遗落于其中,至今无人能得到,我想让你去碰碰运气,当然,是否能得到
无所谓,重要的是蛰伏一段时间。”
“这次发生在九曜禁区的事情,注定将引发天下震动,也会让你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还不知会惹来多少风雨和灾祸。”
“去南海归隐一段时间,自然不会是坏事。”
听完,苏奕这才明白过来。
旋即他摇头道:“哪怕没有这一场风波,我也不会去南海。”
吕红袍一怔,“那你打算做什么?”
苏奕道:“去砺心剑斋。”
吕红袍眼神发生变化,“如今的砺心剑斋可是个大火坑,早不是你前世所熟知的样子!”
苏奕随口道,“我换个身份,潜伏其中便可,毕竟那是我前世亲手开创的道统,如今我转世归来,自不能让他人再鸠占鹊巢了。”
这并非苏奕心血来潮的决定。
而是另有目的。
很早之前,他就清楚,自己在永恒天域迟早会暴露身份,总不能一直东躲西藏,像见不到光的过街老鼠一般。
既如此,那就换个方式,找个机会在永恒天域彻底站稳脚步,堂堂正正地和那些大敌掰一掰手腕!
当初,江无尘能以一己之力开创砺心剑斋,让这个道统屹立于天下剑道之巅。
为何自己不能如此?
相比起来,如今自己只是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远比重新创建一方势力,一步步崛起要强太多。
当然,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但,总比一直漂泊于世,东躲西藏要好!
吕红袍道:“你可知道,邪剑尊早和一些来自命运彼岸的人勾结上了?”
谈起此事,苏奕心中一动,道,“已经知道了点线索。”
说着,他把命运彼岸“剑帝城”叛徒黑崖的事情说出,并点破,在九曜禁区的杀劫中,邪剑尊就是凭黑崖所赠的“无垠空界”困住了自己。
听完,吕红袍神色郑重许多,“最近这些年,的确有不少来自命运彼岸的存在出现,一个个都很低调和神秘,藏匿在幕后,世间几乎无人知晓此事。”
“按你所说,那黑崖早已是邪剑尊的靠山,而这黑崖背后,极可能也站着一个大势力!”
“这种情况下,你若打算前往砺心剑斋,怕是会更危险。”
苏奕笑了笑,“这样更好,恰可以把砺心剑斋上下的隐患彻底清洗一遍。”
旋即,他不再谈此事,而是问道:“你说你做了最坏的打算,究竟是什么打算?”
吕红袍饮尽一杯酒,随口道,“死战一场。”
苏奕:“……”
他看得出,吕红袍没有开玩笑。
可越是这样,越让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让红袍天帝都抱有死战一场的打算,可想而知,在那离开文洲的路上,危机是何等严重!
能否在文洲躲藏一段时间?
苏奕就没想过。
一旦这么做,等于在给敌人更多的时间去筹谋更多的力量和布局。
到那时,自己就是被封堵在池子里的鱼儿,插翅难飞。
沉思许久,苏奕道:“何时动身?”
吕红袍仪态悠闲地拎着酒壶倒了一杯酒,“随时可以,在动身前,你有什么想问的、说的,不妨借着杯中酒,一一道来,好兄弟嘛,怎能不互诉衷肠?”
苏奕没好气道,“听起来像留遗言一般,何至于此?”
吕红袍不禁笑起来,“那就当趁着这难得的安静时刻,咱们把臂言欢,叙叙旧!”
谈起叙旧,如今拥有了江无尘道业的苏奕,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前世和吕红袍相识的许多记忆。
印象最深刻的,反倒不是其他,而是曾经又一次,吕红袍终于以女儿身出现。
一袭红袍飘曳如红莲,肌肤胜雪,青丝如瀑,笑吟吟立在天穹下,那一抹绰约窈窕的身影,让天光都为之暗淡。
那模样,风流极了,也美极了。在江无尘记忆中,自己“好兄弟”真的是一位“好胸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