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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王孙少年郎
    男人是哲学,女人是诗。



    没有诗的哲学是枯燥的,没有哲学的诗是肤浅的。



    是碰撞,是融合,是彼此不能脱离的桎梏。



    没有遇到宋青葵的日子里,段清和是张扬的,是无聊的,是有棱有角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



    无法无天的性子。



    因着对他的亏欠,段家也对他多有纵容,从记事起,他就没有向别人低过头,道过歉。



    王孙少年郎,名字取清和,是希他干净,平和,谦谦君子,如玉如珠。



    可惜,他却一点也没沾上边。



    反倒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叛逆,乖戾,惹上人命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最离谱的一件,当属于少年时期大醉一场后将一个路人推下了河,然后扬长而去。



    那无辜的路人,不习水性,竟是被淹死了。



    段家势大压人,自是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走的老套路,赔钱私了了事。



    就是这么混账,纵容得人也跟着混账。



    直到——



    宋青葵的出现。



    在段清和狂得没边儿的时期,他遇到了宋青葵。



    用了平生最大的耐心,一点一点…将她小心翼翼的揽进了怀里。



    从遥远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近,一直到如此近的距离。



    纯白的床单上,娇娇俏俏的人儿啊,用着渴求的目光朝着他伸出了手。



    唇——



    沁红,红得像樱桃。



    微张,无声的喘。



    段清和就坐在床边的轮椅上看着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忽然笑了,眉宇间竟是有一点乖戾出现—



    —



    “想让我抱抱你吗?”



    他轻声的问道,带着点诱惑,像那颗挂在树梢上引诱着亚当夏娃的苹果。



    然后——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想要,那就自己过来吧。”



    挑起的桃花眼眸,冷酷,无情。



    一种无声的惩罚。



    宋青葵那双茶褐色的猫儿瞳里,泄了一丝哀求,盈了一些泪意,湿意浸润。



    折腰啊——



    美人唇畔有笑,折腰。



    美人眼里有泪,更甚!



    段清和下颌绷紧,那是牙齿咬紧的紧绷,发着青。



    可是他却忍住了。



    克制着,不再伸手,不再主动。



    在宋青葵面前,他一贯是被动的,在这朵他



    细心呵护的小葵花面前,他一直都是被动的。



    说来谁也不信。



    这六年——



    他竟是从来没有碰过宋青葵。



    同样是一个冬夜,漫天的大雪,宋青葵喝了一杯长岛冰茶,醉意熏染。



    她拉着他,赤着脚在火炉旁跳舞。



    随性的毫无章法的舞步,碎花的长裙摆在脚踝摇曳,她笑得像一个稚子孩童,纯真极了。



    不小心一个踉跄,他们双双跌倒在地上,所幸地上铺就的是羊毛绒毯,跌下去了倒也不是很疼痛,只是两人都吓了一跳。



    愣神间,眼眸相对,然后彼此笑意染上脸颊。



    不知是谁先靠近,在火炉旁,在柔软的地毯上,他们拥吻。



    指尖从发丝间穿过,那是最近的距离——



    可是——



    宋青葵却哭了。



    她睁着眼眸,没有焦距的眼眸,涣散的,醉意朦胧的模样,可是她却哭了。



    就这么看着他,无声的流泪…



    他没有醉,他想拥有她,撕碎她,呵护她…



    可是她的眼泪却打败了他。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地无声,窗内是燃烧的火焰,偶尔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最终,他将宋青葵从地毯上抱了起来,轻轻的放进了浴缸。



    离开的时候,宋青葵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一脸惶然——



    他无奈的俯身在她额上轻轻映下一吻。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做好准备。”



    “你会一直等我吗?”



    “会。”



    几日后,宋青葵在小剧场里为他跳了一支舞,



    莹白灯光下的独舞,舞姿轻盈优雅。



    观众只有他一人。



    不过是寥寥几分钟,但是她却浑身都在发抖,尽是冷汗,但是她却在台上坚持着跳完了几分钟。



    然后哆嗦着声音问他,“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缓缓走向你。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拥抱你。



    给我一点时间,彻底忘记那个人…



    她浑身发抖,却挺直脊背的模样让他心里震颤,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心疼。



    如何能不答应,别说是一点,一年,十年,一辈子…



    给,都给!



    心肝脾肺都给你!



    一等,寒来暑往,竟已经是快六年了。



    六年可以做什么?



    他等啊等啊,朝霞晚雾,春花开了一簇又一簇。



    可是——



    却等来了她的分离。



    剐肉!



    剜心!



    这刀扎得心脏顿停,扎得血肉模糊,扎得他恨啊!



    恨她!



    竟是恨得几欲落泪了!



    不能再被动了,不能再等了。



    再等——



    她就真的不属于他了。



    凭什么?!



    段清和看着在宋青葵一点一点朝他靠近,波浪的长发在床上逶迤开来。



    纯白的床单,墨黑的发丝,交织间有种干渴自喉头升起。



    颜色太好看了,黑的,白的,还有唇畔的红,眼尾的悱恻艳丽…



    他没伸手,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主动靠近他,攀上他,亲吻他。



    真是——



    坏透了!



    可是就在宋青葵要蹭上他身体的一刹那,手机响了。



    来电铃声在这满是旖旎的空间里异常刺耳,也让宋青葵猛然清醒了一瞬。



    手机从兜里掉落到床上,来电显示赫然三个大字——



    顾西冽。



    这名字刺眼至极,让段清和的舌根后都咂摸出了一股血腥味。



    宋青葵想要拿起手机,却被段清和抢先了一步。



    “清和…”宋青葵反应有些慢半拍,抬眼疑惑的看着段清和,娇憨的,傻傻的看着他。



    段清和薄唇扯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着宋青葵的面,将手机慢悠悠放进了一旁的鱼缸里——



    ‘咕咚’一声轻响,几尾金鱼匆忙奔逃,手



    机也缓缓沉到了缸底。



    宋青葵忙起身,膝行了几步,想要下床,但是无奈身体使不上力,从骨头缝里渗出的灼热感让她连呼吸都顺畅起来。



    她眼眸抬起看向段清和,眼里竟是有了恐慌。



    少有的,罕见的恐慌。